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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烫嘴(1 / 1)

[欧巴]

身后立着的果然是自己那好妹妹阮清莹,女子一身素白的对襟束腰罗裙,纤细的身形柔若无骨,盈盈的束腰更显得她的腰肢不堪一握,微风带着她飘逸的裙角,我见犹怜的气质扑面而来。

前世里,阮清莹走到哪都是这样一副柔弱娇婉的模样,说话轻声细语,行动弱柳扶风,也更衬得阮清莞的跋扈骄纵,人人皆道阮家大小姐有辱门楣,阮家二小姐才是真正的淑女闺秀。

而阮清莞还一直以为自己的好妹妹体弱多病,甚是怜惜她。

“姐姐何时回府的,怎的没有告诉妹妹呢?”阮清莹迈着莲步蹁跹而来,拉起阮清莞的手状若亲热道。

阮家一直没有分家,两房都是住在同一府上的,从前阮清莞每每回娘家,必然会去二房看望自己这个堂妹,即便是在景府回不来的时候,也常常命人往她这儿送些首饰点心小玩意儿,姐妹俩人关系好得不得了。

可近来阮清莹却有些困惑,自己这个堂姐对她的态度忽然冷淡起来了,久不来看望她,也没有她的消息,甚至听闻她都回了府,也不踏进她的二房了。

等来等去都没等到阮清莞的人影,阮清莹实在忍不住,干脆自己出了门来寻她。

可她没想到那平日里对自己极为亲密的阮清莞,此时看向她的眼神里却带了一丝距离,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一步,语气平淡。

“忘了。”

阮清莞看到阮清莹这一张虚情假意的脸,下意识就想到她上一世做过的那些事,心中生理性的感到厌恶,她默默从阮清莹手中抽开了自己的手。

阮清莹的手骤然一空,疑虑的目光仔细在阮清莞脸上打量着,眼前似乎真的跟变了个人似的,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怪怪的。

她瞥了眼阮清莞身旁的竹苓,状若不经意道:“怎么这次是景府的丫鬟陪你来的,山栀呢?”

阮清莞闻言心中冷笑,这么等不及就问起山栀了。

“山栀犯了错,被我打发了。”

阮清莹闻言惊呼:“怎么会……山栀可是你的陪嫁……”

她好不容易安插了这个眼线在阮清莞身边,竟然就这样废了。

可心中更是诧异,阮清莞不是很信任自己这个陪嫁丫鬟的吗?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将山栀打发了。

阮清莹抬眸,无意间往阮清莞身后看了眼,瞥见不远处身影硬挺的男人,忽然有些明白了她的变化。

原来是大将军回来了啊……

阮清莹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柔婉的面上染了些惊讶,“姐夫回来了?清莞姐姐……那六月初十你是不是就不能外出了?”

六月初十?

阮清莞先是一愣,而后瞥见了阮清莹那副不达眼底的笑意,心中有所警觉,瞬间猜到了她的意思。

六月初十,是齐宴的生辰。

上一世她将这个日子记得清清楚楚,熬了好几个大夜为齐宴亲手做了生辰礼物,到那日一大早眼巴巴跑去见自己的心上人,却等了一整日都没见到人影。

也是到了后来才知道,那个时候齐宴就已经和阮清莹勾搭在一起了,生辰那日也是两个人一起过的。

而这一世,这个日子对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阮清莞微微抬起眸子,清丽的面庞写满了困惑:“妹妹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懂?”

“你怎会不懂?”阮清莹望着她状若无辜的脸,忍不住脱口而出:“六月初十是齐世子的生辰,你上次不是还说给齐世子准备了……”

“齐世子的生辰,妹妹怎么会知道的?还记得这样清楚。”阮清莞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妹妹还是待字闺中的女儿家,齐世子可是外男,莫不是你们二人……”

听见阮清莞意有所指的话,阮清莹后知后觉自己被反算计了,差点气急败坏,柔美的脸庞写满了恼羞成怒。

“阮清莞,你……”

阮清莞淡淡地垂下眸子,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自己的指甲,很想等着看阮清莹流露出真面目的样子。

可阮清莹到底能忍,很快收敛了气极的面部表情,换上一副得体的微笑:“妹妹是闺中女子,自然知晓名声的重要性,不会去碰那些不该碰的。”

“只是……”阮清莹眼眸一转,唇畔的笑容变了味:“不知姐姐五月初二那晚去风月楼,是做什么呢?”

阮清莹抛出问题后,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

她一个女子半夜去青楼,无论是不是去见齐世子,总归是不好听的。

更何况她的夫君就在身后,看她怎么解释。

阮清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的话一出,阮清莞心中不禁一紧,也骤然感觉到了身后男人扫过来的灼热眼神。

如芒在背。

沉默片刻,阮清莞按下情绪,面不改色道:“我不过是嘴馋,想尝尝风月楼里山花酿的味道,有何不对?”

阮清莹倒是意外挑了挑眉,逼问道:“姐姐何时喜欢喝酒了?”

阮清莞捏了捏手中的帕子,眸中划过一道异样的情绪,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男人,垂下的眸子凝着雾气,声音哀婉凄柔。

“那日我想到将军久别未归,心中着实思念,听闻风月楼里的山花酿最是解相思,才忍不住偷偷跑去喝了一壶……”

女子以袖掩面,泫然欲泣:“那晚饮酒归来,我就趁着思念给将军去了一封家书,将军是知道的……”

阮清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别人不了解阮清莞,她却最是清楚,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思念大将军,她明明心心念念的都是齐世子……

可下一刻,身后的男人闻言眉心一蹙,就迈着稳健有力的步伐走了过来,一把将红着眼的女子落在了身后,挡在她面前看向阮清莹。

“阮二姑娘,不知对本将的夫人有何意见?”

景翊的面色沉沉如暮霭,声音里数不尽的漠然。

阮清莹顿时后退两步,大将军这副护短的气势,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不知道那女人是怎么骗过了他……难不成真的是去风月楼喝了酒,给将军写了封家书?

女子垂下了眉眼,咬着唇摇头:“大将军,臣女不敢有意见……”

回府的马车上,阮清莞用帕子仔细擦拭了眼角的泪痕。

方才挤出那么几滴泪,装得一副哀怨悲情的模样,可真是太考验她了。

沉默中,她未发现身旁男人已经睁开了一双寒星般的眸子,只定定地盯着她。

半晌,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放在了阮清莞的面前。

“念给我听。”

男人的话语引得阮清莞下意识低头,目光骤然被那封书信吸引,怎么看怎么眼熟。

那不是她写给景翊的那封家书啊?

他怎么还随身携带啊……

阮清莞的视线悄然抬起,声音迟疑:“将军……”

“念给我听。”男人又重复一遍,声音不容置疑。

阮清莞眸色微变,不会是他听到了她方才对阮清莹说的那番话,才又拿出来让她“复习”一遍的吧。

阮清莞又低头看一眼那封书信。

罢了,本就是她亲手写的,念就念吧。

她认命地从男人手中接过来,信封温热还带有他身上的体温,阮清莞指尖微烫,三两下将信封拆开。

展开信纸,阮清莞清了清嗓子,对信开口:“夫君……”

第一句刚出口,她的脸就“腾”的红了一片,密闭的空间更是让她整个身体迅速升温了起来。

这个称呼,如此烫嘴。

不敢抬头,阮清莞只恨不得将脸埋在信纸里,硬着头皮继续往下念:“……久未闻君信,吾心甚思君,奈何相去远,各在天一涯,日日思君不见君,夜夜断肠梦醒时……”

阮清莞只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都要爆表了,这些文绉绉的酸诗她当时是怎么想出来的啊……落笔的时候觉得很好,可念出来怎么感觉这么羞耻……

“继续。”男人醇厚的声音在头顶,如羽毛般轻轻拂过。

阮清莞咽了咽口水,给自己鼓了鼓劲,继续念下去:“相聚难,离别苦,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只盼君归,不胜欢喜……”

阮清莞眼睛一闭,彻底念不下去了。

手中的信纸让男人怀中一扔,阮清莞耍赖抗议:“这些都是当时喝多了写下的,不算数了……”

男人将信封好好地收起来,如墨般的眼眸化成了一池水,闪过波澜的笑意,紧绷的唇角也不由自主弯起来。

“喝多了写的?”景翊的面容闪过若有所思,而后似笑非笑地看着阮清莞,“看来这风月楼的山花酿有点意思,以后得多在府中备一些。”

什、什么?

阮清莞睁大了杏眸看着男人,却见他自顾自掀开了车帘,对着马车外的侍卫道:“童林,去风月楼买十坛山花酿回府。”

“……”阮清莞只觉得眼前一黑。

那封信可能从此以后就是她的黑历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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