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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浅用过饭就在凭君楼的厢房里看账,茉儿下学了就过来找她,她在凌府住了大半个月,性子都变了不少。
若是以往,她肯定会乖巧地趴在书案上,安安静静地看着她把账算完,可今日……
“浅姐姐,为什么要把一笔账写在两边?”她睁着大眼睛问清浅。
凭君楼的账都是吴掌柜做的,她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眼花缭乱,各种杂乱无章,也没点规律,连错漏了账也无从查起……所以她就教了吴掌柜现代普遍用的复式记账法来记账,起先吴掌柜对此很怀疑,表面上答应了她,私底下还是用得原来的。
直到有一次,账册银两与库房银两对不上了,他查了好久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他又个对自己十分苛刻的人,不查出哪里出了错也是轻易罢休的。我就拿着账册去问楼里人,看是不是有人支了银子没记账,把楼里搞得人心惶惶的……
幸好楼才刚起步,账目也不算很多,最后还是清浅花了一个晚上把账册都重做了,才清查出,是他少记了一笔买粟米的钱。那时候开始,吴掌柜才渐渐用了她的方法记账……
复式记账法是有借必有贷的,自然是要记两边……茉儿怕是在凌夫人那儿看过账册吧,不然她怎么会问这些。
清浅抬起头,很是狐疑地看着茉儿,试探道:“大家的账不都是这么记的么?”
都是这样记的么?
林嘉茉很怀疑,她忍不住趴到书案前,盯着账册直瞧,端详了好久,她才嘟囔道:“不对啊,凌伯母的账册分明就不是这样的……”
好像怕清浅不信似得,她又说:“凌伯母有田庄,绸缎铺,糖果铺,很多商铺的,每个月的初十,商铺的管事就会来给凌伯母报账,她让我给她研墨,她指给我看过的……”
凌夫人果然让茉儿看了账册,还指点了……这分明是那种母亲对孩子的提点,怕她以后会用到这些,凌夫人果然把茉儿当自己的孩子一样教导。
清浅有些哭笑不得,茉儿才几岁……凌夫人就教她这些了。清浅想到了雪雁,她小时候常跟在凌伯父身边,学得是武艺,凌夫人恐怕是没什么机会教她这些的,等到她大了,性子又是那边叛逆,也就更不想学了。凌夫人这才会把对雪雁的期望都寄托在茉儿身上的吧。
清浅并没解释,而是摸了摸茉儿的头,问她:“在凌府住了这么久,还习惯吗?”
说道这,茉儿立刻就把账册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晃着她的胳膊,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凌伯母对我很好,去哪儿都带着我,别人都说我长得很像她,以为我是她的小女儿呢……她还带我去参加了赏花宴,那儿好多漂亮的姐姐,对了,对了,我还在赏花宴上见到了灵儿……灵儿你知道吗?就是常跟你提到的,在学堂认识的那个跟我关系不错的灵儿。”
灵儿……是听她提起过,是她在学堂被人欺负时认识,灵儿还替她说过话,料想也是跟她玩得来的。
说着林嘉茉忽然就沮丧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人家都管她叫郡主……”
郡主……灵儿……
清浅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粉雕玉琢,眼睛清澈的女童,笑眯眯地跟她说,姐姐一定要来哦,我让人做好吃的给你。
是她吗?宸王府里住着的那位灵儿郡主。
清浅顿时有些头疼,怎么又和郡主扯上关系了,她还真是想避都避不开……
正说着话,赵掌柜进来了,清浅便跟茉儿说:“我跟掌柜有些事要说,你去隔壁厢房喝杯茶,待会我们就回去了。”
茉儿嘟着嘴哦了一声,有些不情愿,凌伯母谈事情都不避着她的,浅姐姐却要把她支开……
清浅看到她委屈的小眼神,就觉得有些头疼,怎么去了趟凌府,反而粘人了,以前她可是很听话的。
清浅就打趣茉儿说:“去了趟凌府连姐姐的话都不听了,那待久些,岂不是连姐姐都不认识了?”
茉儿脸上火辣辣的,低了头说:“我才不是……我去隔壁喝茶了,你忙完就来找我。”,说着就红着脸跑掉了。
清浅叹了口气跟赵掌柜说:“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赵掌柜也忍不住多看了茉儿一眼,也觉得她有些不一样了,以前只觉得她小小年纪就很懂事,跟个小大人似得,现在却多了几分活泼可爱了。
赵掌柜敛了思绪,跟清浅说:“女东家让我多关注香满楼的动向,我来是想告诉女东家一声,孙掌柜确实已经在香满楼了,当的是厨房管事……他在香满楼过得并不好,听说工钱也不高,展家两兄妹对他也不怎么重视,看样子是不得志的。不过东家,你为何会问起孙掌柜?他这样的叛徒,哪里值得您费心思去关心他,活该让他在香满楼好好受点教训,也好让他后悔离开了我们凭君楼。”
果然不出所料,展氏兄妹都是生性多疑又好强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放一个不忠心的人在身边,不怀疑他就算不错的了……当初会答应孙掌柜进楼,只怕也是为了跟凭君楼显摆自己的势力,刺激她吧?
孙掌柜平时这么精明的一个人,竟然也会受了香满楼的挑拨离间,真的就以为我们凭君楼无力跟香满楼对抗,毫不犹豫就投奔了香满楼……如今他自食其果,在香满楼郁郁不得志,清浅本来是不想多说什么的,毕竟都是与凭君楼无关的人了。
若不是最近楼里的生意渐渐做大了,有些忙不过来,她也是没想过让孙掌柜回来的……他在盛阳几十年,也积累了一些人脉,最近凭君楼正在找合作的商家,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她想如果孙掌柜这次能将功折罪,替她找到可靠可信的商家,让他回来凭君楼也是无妨的。
他受过一次教训,也该明白哪里才是他能待的地方了……
清浅道:“凭君楼作为酒楼,自然是要以酒取胜,但其他方面也不能大意了……来楼里饮酒的,没有哪个是不用膳的。楼里的酒已经有了一定的名气,但菜肴方面,还做得不够好,我想趁着年前,把楼里的菜色都翻新一边,把那些其他楼里有的,外面能吃到的,都先放一边,雇些新厨子,做些新鲜的独一无二的菜肴来,这样才能体现我们凭君楼的特色,让外面的人都知道,凭君楼的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
赵掌柜听了,也觉得这主意很好,“这主意我早就想着了,只是这厨子不好找啊,厨艺要好,脑子里还得有新东西,敢想敢做,确实难有……”
清浅点了点头,“所以我想着能否跟其他地方的小饭馆合作,他们负责给我们找厨子,我们按照他们给的人的厨艺来定价格给他们补贴,我们也不是要挖他们墙脚,对他们也不会照成什么损失,又能省去凭君楼劳师动众找人的麻烦,料想他们也不会不同意的。”
也就是相当于现代的中介公司,与其凭君楼这么大海捞针的找,不如就出点银子,让别人去找,而且,饭馆虽小,来往的宾客却也不少,见多识广不敢说,但对他们所在的那一带肯定是十分熟悉的。
清浅不想找本盛阳的厨子了,那样太普通了,很难有所突破的。她想找外地的厨子过来,做些外头的菜色,最好是比较偏远的,寻常难以吃到的……那样才能脱颖而出。
但外地人鱼龙混杂,在没摸清楚底细之前,她也不敢擅自就用,所以她才想着,找当地人合作,这样相当于在当地买了一层保险,他如果在盛阳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她也好有地方找人。
赵掌柜觉得这想法太新鲜了,立刻就拍掌叫好,“东家的意思是想找人做担保请外地厨子过来?我觉得这主意很好,既能省去我们查家底的麻烦,又找到了知根知底有用的厨子,还能给那些饭馆带来额外的银两收入!”
清浅点了点头,“只是首先这担保的饭馆要可靠,可惜我长这么大,也没去过盛阳之外的地方,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合作……我听说孙掌柜年轻时曾游历过很多地方,就想着能否让他帮着找找,他在香满楼也过得不好,你就问他有没有意愿回来吧,如果有,你就把这件事交给他,如果没有,那就只能有劳你们去办了。”
赵掌柜先是皱眉,很快眉头就舒展了,抱拳道:“孙掌柜虽为人高傲了些,但也是个识时务的,他应该知道东家这是为他好,不可能不答应的,这件事你就交给我办好了,我一定把这事办得妥妥当当。”
他也是有这个能力的,清浅倒不担心,赵掌柜却是犹豫道:“东家难道就不担心孙掌柜回来以后对凭君楼不尽心?”,毕竟是投靠过香满楼的人,到底是会有些芥蒂的。
清浅知道他的担心,但她却觉得,孙掌柜经过这样的事情后,只会对凭君楼死心塌地,毕竟锦山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清浅笑笑,道:“这个倒不必担心,我相信孙掌柜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的……对了,展氏兄妹那边可有什么动静?”(《酒商攻略》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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