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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很小的时候,大家都喜欢看奥特曼打怪兽,怪兽总是很丑,丑的像是一场人造的噩梦,好多孩子们眼巴巴看着电视,期待着奥特曼变身,成为英雄,拯救世界。他那时真的以为,世界会被怪兽毁灭,于是他总是喜欢一遍遍看那个普通人未变身前的片段,那时一切都很平静,风暴还未来临,人们脸上还挂着微笑,没有断壁残垣,没有之后的支离破碎,没有灾难,也没有英雄。

没有灾难,也不需要英雄。

善良的人也不必因此流泪。

像那时一样,朝珣不想要成为别人的灾难,也不想要江夕迟,成为自己的英雄。

毕竟他很小就知道,这世上没有不受伤的英雄。

所以就这么偷偷的,不需要太张扬,让他稍稍享受一下,能够感受江夕迟的时刻,就好了。

他松开他,鼻尖抵着他的鼻尖蹭了蹭。

他摸到他的眉心,一点点想要捋平它,说:“你不要皱眉。”

江夕迟呼了口气,嘴唇抿着,看起来有些严肃。

朝珣又摸了摸江夕迟的脸,夜风把他的脸吹得很凉,他摸了摸,又把手搓热了,放在他脸上,说:“你好凉啊。”

江夕迟的鼻子很好看,朝珣离他很近,他蹭了蹭江夕迟的鼻子,想看江夕迟那双漂亮眼睛,没想到他的影子盖在他的脸上,一片黑影,他反倒看不真切。

只好离他远一点。

再远一点。

直到他的影子离开江夕迟,直到看清楚他的脸。

然后江夕迟一把拉住了他。

他一直没笑,他看着朝珣,眼神深的像湖。

朝珣说:“江夕迟,还记得,你还欠我一个笑吗?”

江夕迟轻轻“嗯”了一声。

朝珣说:“你现在好严肃,可以把那个给我吗?”

江夕迟摇摇头,一把把他拉到怀里,说:“先欠着。”

如果吻也可以用铺天盖地来形容。

路灯旁边那棵种了许久的树,在地上头上交缠复杂的黑影,一层厚厚薄薄的阴翳,朝珣被摁在那儿,头抵着树干,嘴唇被捉住,含住,又反复厮磨,无处可藏,舌尖探进来,失控的温度,在唇齿间惊叫着节节攀升。江夕迟喘着气,眼底下也是深深的一层阴翳。

他说:“朝珣你真会折磨人。”

每天都顶着一副傻乎乎的模样,一颗芋头似的头,畏手畏脚,胆小如鼠,怎么看哪里都不太聪明,就是比谁都知道,怎么让他情绪起伏,怎么让他心绪不定,怎么把他的心团起来,再一点点展平。

朝珣太自卑了。

在嘴唇稍稍分离的那一刻,他意识到了这一点。

怎么会这样呢?

夜里的天空,几道深灰色的云,倔强得没被黑色吞没,江夕迟捏着他的胳膊,直到两人的腿都冻僵了,才一点点松开。

期末成绩出来的挺快,考完的第四天,成绩排名就出来了。陈宁林从那日聚餐开始,就没怎么来上课了,朝珣倒是松了口气,觉得心里的负担稍稍减轻了一些。

出成绩那天,他去看黑板一旁贴着的成绩单,从下往上数,一个名字又一个名字,越过了倒数第一,越过了倒数第二,越过了郝兴臣,停留在了第三十七位。

他很高的个子,挡住了班上许多同学的视线,被推搡到后面,还是呆呆愣愣的样子。

他眼睛看向江夕迟,想第一时间告诉他。

但是这会儿是在班里,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罕见地掏出了手机,给江夕迟发信息。

“江夕迟,我考了第三十七名!”

江夕迟看了眼他,回:“嗯,你很棒。”

朝珣打字,写道:“我又可以和你做同学了!”

后面跟了一个很兴奋的表情。

江夕迟隔着屏幕就能感受到他的开心,抬头一看,却见朝珣偷偷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弯了弯,看到有人看他,又匆匆忙忙低下头,慌张的样子像是个散兵游将。

江夕迟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一下。

“我想亲你。”

朝珣吓得险些丢了手机,脸上的表情差点也恢复出厂设置了,只有耳朵,红了一片。

江夕迟看见他把手机往桌洞里一扔,趴在桌子上装睡。

郝兴臣恰时醒了,一睁眼,看见一张大脸趴在桌上瞅着自己,吓了一跳,又抬头看见大家都围在一起讨论成绩,于是问他考的怎么样。

朝珣直起身子,歪着头说:“出乎意料。”

郝兴臣看他一眼,“怎么,出乎意料的差?”

朝珣说:“我们或许可以接着做同学了。”

郝兴臣的眼神变了,他站起来,凑过去看了一眼成绩单,骂骂咧咧回来了,眼角却是带着笑的,他一把呼噜了下朝珣的头,说:“你行啊,榆木脑袋开窍了。”

朝珣笑得腼腆,说:“有比你高一点点。”

郝兴臣这次没考好,正好是四十名,他暗骂了一声,说:“你少得寸进尺,你等着,我这回是让着你。”

朝珣也注意到了一些奇怪眼光,有些烫人,他强迫自己不去在意,目光放在了那一堆发下来的寒假作业上面。

他跟郝兴臣说:“明年再见。”

郝兴臣说:“少啰嗦了,我早就不愿意看见你了。”

朝珣眨眨眼问他:“真的吗?”

然后他的领子就被捏住了,江夕迟凑过来,一边捏着朝珣的领子,一边看着郝兴臣,眼神里带着凉意:“不会好好说话就别说话。”

郝兴臣好不容易精神了一天,没有懒懒的趴在桌子上睡觉,闻声气得翻了个白眼,又瞪了眼朝珣说:“你就看上这么个东…”

他声音有点大,惊动了前面的人,朝珣连忙捂住了他的嘴,脸色有些白。

郝兴臣皱皱眉,拨开他的手,说:“别捂了,知道了。”

朝珣见前面的人扭过头去,心想是虚惊一场,才放下手来。

扭过头却对上江夕迟的视线。

江夕迟指指手机,朝珣犹豫着从桌洞里掏出来手机看了一眼。

“放假想干什么?”

朝珣想了想,说:“我妈妈给我报了那个辅导班,我得去上课。”

江夕迟:“为什么要去上辅导班?我可以给你补习。”

朝珣又想起上次带他回家给自己补习的样子,脸上愈发烫了,他挣扎了一会儿,说:“可是…那样学习效率不太高。”

江夕迟停了一会儿,给他回:“你嫌弃我?”

朝珣否认。

江夕迟不信。

班里最是骚乱的时候,他给朝珣发消息:“来天台。”

朝珣犹豫了下,还是乖乖去了。

工具房。

又是这个满是尘埃的地方,他们因为一点小事别别扭扭,江夕迟为了维护自己“好老师”的形象,据理力争,朝珣率先服软。然后他们拥吻,身体贴在一起,江夕迟似乎很喜欢接吻,从温柔到有些粗鲁,朝珣从难以招架,到一点点回应,他们在难以想象的地方,释放爱意,密度比空气中闪烁的尘埃还要精细。

朝珣厌恶过许多个离别,多多少少,早已难以数清,唯有这个学期末的尾巴,被裹上了一层糖衣,叫他终身铭记。

第34章

放了寒假不到一周就要过年了,电视里循环放着往年春晚的节目,一眼望去满屏都是喜气洋洋的红色,朝珣爸爸早早在那客厅里挂了许多年的“知足常乐”几个大字旁边,又挂了几个新的中国结。

朝珣妈妈在厨房里忙乎,准备好食材,然后一大家子开始包饺子。

这是他们家一直以来的传统,从他上初中就开始了,每年除夕的下午,他们都会聚在一起包饺子。

朝珣妈妈喜欢边看电视边包饺子,往年春晚的小品,她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但好像总是看不够,每次还是哈哈大笑,笑得手里的饺子皮都要拿不住,朝珣爸爸,这个沉默的男人,被她一激动抖了一身面粉,看上去有点滑稽,他“哎呀”了一声,看了眼朝珣妈妈,“你小心一点嘛。”

朝珣妈妈看着他捂着嘴笑,朝珣也笑,他笨拙的捏着手里的饺子皮,慢慢腾腾。

他干什么都挺认真,包饺子也是,只是他一双大手,小心翼翼地捏着饺子皮,包一个要好久,包出来却依然歪歪扭扭。

学了好几年,他仍然是家里包饺子包的最丑的那一个。

包完饺子他偷偷回房给江夕迟发消息,问他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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