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斤肉下肚,不但填满了林彻的胃,似乎把他的心也填满了,摸着肚子一脸满足的说道,“公主,吃完我们去干嘛啊?”
囊家真端着奶茶小口的抿着,半眯的眼睛中洋溢着喜悦感,听到林彻的问话,便歪着头思索起来,“我们这是后勤营,这几天倒是没什么行动,等着就行了,所以我们可以去附近玩耍。”
忽笃怯迷思刚刚给自己倒满了第六碗奶茶,听到出去玩,也是兴致勃勃,“好啊好啊,我们出去玩!”
林彻无所谓,“冰天雪地的,我们去玩什么呢?”
“骑木马吧。”忽笃怯迷思兴高采烈。
“木马?”林彻懵了,“有真马为何要骑木马?就算你的小马换给我了,我不信你没有别的马了。”
这里到处都是马,又不是前世,小孩子只能靠旋转木马过过干瘾。
“嘻嘻,西门你误会了,她说的木马和你想的不一样。”囊家真一脸笑意的解释道。
“你等等,我去把木马拿来。”
忽笃怯迷思干脆跑了出去,过了一会,抱着两块狭长的木板回来。
咦,这不是滑雪板么?
林彻大奇,仔细一看,这玩意和前世的滑雪板形状基本一样,不过底部却包裹着皮毛。
“这上面是鹿皮,用狍子和野猪的皮也可以,包的时候毛茬向后,这样一来往前滑动很顺溜,若是上坡之时又不易后滑。”囊家真解释道。
林彻摸着皮毛感受了一番,确实如此,心中不由感叹。
他前世时,滑雪运动开始大热,许多地方相继建成人工雪场冰场,但是技术和器具都是从欧洲引进的。
没想到,原来华夏早就有这玩意了,只是不知道为啥后来就没落了。
溜冰和滑雪,林彻都会,前世为了泡妹子,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学了不少,这时也挺想再次体验一番,“那我们就去骑木马吧。”
于是,忽笃怯迷思就跑出去呼朋唤友,集结了一帮和她差不多大的小鬼头,在侍卫的簇拥下,坐着马拉雪橇出了营地。
这雪橇挺粗糙的,就是勒勒车的车板,卸掉了车轱辘,然后底部两边装上两头略微翘起的木条,只要一匹马就能拉着五六百斤跑得飞快。
要说缺点的话,就是如果雪层太厚的时候,容易陷住马蹄,只能慢慢走。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处长坡上,这里树木稀少,非常适合滑雪。
林彻将滑雪板绑好,在雪地上走了几步,感觉还不错,然后囊家真递了一根八尺长的木棍给他。
“这是?”
“这个滑杖,上坡的时候当拐棍,滑行的时候调整方向。”
囊家真一边解释,一边双手握着一根滑杖比划着,动作有点像撑竹筏。
林彻明白过来,不过觉得这玩意用着并不方便,于是将它砍断,一分为二,一只手拿一根,虽然比前世用的雪杖更粗更重,将就着用就是了。
这时忽笃怯迷思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孩,两人的滑雪动作都非常熟练。
“西门庆,你骑过木马么?”
“没有。”
“那要不要我教你啊?”
“你有这么好心?”
“我的木马可是骑得最好的哟,你要是想学,我就教你,不过嘛,学本事可是要献上束脩,也不多要你的,二十颗糖就好了,你觉得怎么样?”
就知道这丫头没那么简单,林彻没好气回道,“不怎么样,不就是滑雪么?不用你教我也会。”
“小气鬼。”忽笃怯迷思失望极了。
这时候她身后的小男孩把她扯到一旁,两个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然后她再次来到林彻身边,“你说你会,那你敢不敢和我比啊?”
林彻心中一笑,“是不是我输了,就要给你糖?”
“输赢自然要有彩头啊。”忽笃怯迷思说得一本正经。
“那你输了呢?”
“哼,我才不会输,对了,还有乃颜也一起比,你要赢了我们两个,才算赢!”
忽笃怯迷思对糖果是志在必得了,竟然还加了一道保险。
这时囊家真凑近林彻的耳朵,“别和他俩比,他们是最厉害的。”
“额格其!”忽笃怯迷思见囊家真要坏自己好事,不由气急。
囊家真却一脸淡定,“西门以前都没有玩过,你要和他比,不是欺负人么?”
不过林彻听到‘乃颜’这个名字,倒是心头一动,虽然蒙古人同名实在太多了,不知道这个乃颜是不是他所想的那个,但问问就知道了。
用眼神安慰住囊家真,林彻假装犹豫了一会,“我可以同意比试,不过彩头有点少,不如增加一点吧。”
忽笃怯迷思认为自己赢定了,巴不得彩头越多越好,“可以,你说怎么加?”
“你们要是赢了,我不但给你们每人十斤糖果,还拜你们为师,反过来,你们要是输了,就得拜我为师,以后见到我就得喊师父,并且每人送我十匹好马,你们敢不敢?”
按如今的市价来说,一斤水果糖可就是一斤黄金,一匹普通的好马在蒙古肯定不值这个钱,看起来是林彻亏了。
不过乃颜却开始犹豫了,因为他可不愿意认一个南蛮子做师父,感觉太丢人了,便拉着忽笃怯迷思,“阿布格额格其(姑姑),我看还是不要比了。”
“干嘛不比?”忽笃怯迷思转着眼珠,“他一定是故意抬价,想要吓退我们,哼哼,别怕,反正我们是不会输的,每人十斤糖欸,那就是一千颗,难道你不想要么?”
乃颜一听,不禁砸吧着嘴,吞了好几下口水,“那,那你先给我五颗!”
“昨天不是给了你三颗么?”
“被巴图和白音抢走了两颗,我只吃了一颗!”
“行吧,不过,只能给你一颗,我也不多了!”
说完,忽笃怯迷思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解开,拿出两颗糖,一颗给了乃颜,一颗自己吃了。
最后,两人含着糖对林彻大声道,“我们同意了。”
忽笃怯迷思自认为看破了林彻的虚张声势,得意洋洋的看着他,“说好的彩头,可不许赖账哦。”
“我西门庆起誓,若是赖账,天打五雷轰,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林彻竖着四个手指,誓言信手拈来。
“长生天为证,我孛儿只斤·忽笃怯迷思起誓,一定信守约定,绝不赖账!”
‘我孛儿只斤·乃颜也请长生天为证,立誓遵守约定,若是赖账,必定流血而死,被野狼分尸!’
在林彻的诱导下,两个小家伙也发了誓言,乃颜的誓言还尤其郑重,因为按照蒙古人的信仰和习惯,认为凡是流血而死,其灵魂必然受苦。
所以蒙古及元代的皇族若是被处死,多数是不留其血的,历史上,乃颜反叛忽必烈兵败之后,处死的方式就是被捆绑后裹进毡毯,然后绑在马后,被反复拖曳抛甩,受簸震至死。
林彻奸计得逞,脸上还带着为难之色,心里却乐开了花。
被他们的赌赛吸引,其他人也全都停下了玩耍,哄闹着开始围观。
囊家真检查着林彻脚上的绑绳,强自掩饰起担忧,就像要送丈夫出征的小媳妇一般叮嘱着,“多加小心,别强求输赢。”
“放心,我心里有数。”林彻咧嘴一笑,踩着‘木马’来到了坡顶的起点。
忽笃怯迷思和乃颜正挥舞摆动着滑杖,做着热身,见到林彻手中两根短滑杖,心中奇怪,更加确定林彻不会玩,“哈哈,准备开始吧。”
三人站在一条线上,等发令之人吹响骨哨之后,齐齐发动。
忽笃怯迷思和乃颜动作几乎一致,滑杖在地上猛地一撑,便电射而出,在原本平滑的雪面上留下浅浅的轨迹。
林彻动作慢了一拍,而且动作显得生涩,两手拄着雪杖,弓着背,撅着屁股,姿势很是怪异,引得围观群众一阵哄笑。
等他开始滑动时,前面两个已经在五丈之外了,他们飞快地舞动着滑杖,点撑着左右的地面,那滑杖的残影看起来就像他们长出的翅膀。
而林彻却还在寻找感觉,滑得摇摇晃晃的,似乎随时要摔倒,毕竟距离上次滑雪时间有些久了,而且器具又不一样。
这一来,他与前面的距离越来越大了,让围观的人都基本认定他要输。
忽笃怯迷思抽空往身后瞥了一眼,看到这结果,不由彻底放下心来,与并行的乃颜相视一笑,已经开始幻想着躺在一千颗糖果上打滚的美好画面了。
过了一小会,前后之间已经相距一百多丈了,以众人的经验来看,基本没有翻盘的可能了。
可是,凛冽的寒风从脸上刮过,耳边尽是呼啸之声,让林彻收摄起心神,风驰电掣的刺激,让他很快找回了感觉,脑海中的各种技巧和身体融会贯通,加上这一辈子修习武艺,让人对身体的掌控更加随心,于是他迎风大喊,“王牌飞行员,申请出战!”
一双雪杖猛然在地上一撑,双腿下蹲,上身前倾下贴,整个人缩成了一发炮弹,速度猛然上窜。
在坡顶上的人眼中,就像有一根无形的弓弦,将飞行中的羽箭再次弹射,简直将之前的速度翻了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