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林彻这个理由之下,老太医只能暂时这个想法,虽然他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方案,也是唯一的方案。
但是,他只是一个医官,没法强制林彻做这种损己利人之事,何况林彻说的阳气需要恢复也很有道理,那就只能以后再说了。
赵堇虽然看起来状态不错,但还是需要尽快回去调理身体。
于是太子命令下属将围观百姓驱散,打通道路,尽快回宫去。
这时,从皇城支援过来的禁卫也到了,于是里外一起努力,终于把人都驱离了。
其实主要是因为,今天的大戏已经让百姓们心满意足了,感觉没啥新鲜东西可看了,于是一哄而散,带着亲临传说现场的优越感,积极主动的做起了宣传工作。
撵驾到了御街路口,林彻便与太子道别。
赵堇万分不舍的看着林彻,若不是心中还残留着的矜持,已经太子哥哥的拉拽,她怕是要忍不住上前强留下林彻了。
林彻看了一眼表情异常的赵堇,转身离开,心中泛起了嘀咕,这小妮子咋这么奇怪呢?两只大眼睛里仿佛长了钩子,想要将我勾住。难道,哥的魅力,让八岁的小女娃都无法抗拒了么,哎,作孽啊。
这样一想,林彻脸上不由泛起了淡淡的忧伤。
虎子察觉自家阿郎的脸色似乎不好看,便关心道,“阿郎,难道你真的消耗太多阳气,伤了根源么?”
“滚犊子,你才伤了根源呢!”
林彻抬脚踹在虎子屁股上,然后登上了马车,这个憨货,哥明明是在替那小天仙难过,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哥注定是她得不到的男人。
虎子摸着屁股,嘴里嘟囔着,“哼,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边上的宁小七抱着双臂,“那是你自己憨!哪有你这样关心人的。”
“也对,这种事还是要铃娘来做,可惜阿郎没带她来。”虎子摇头晃脑。
“你怕是真的傻了哦,过几天咱们可是真的要深入险地了,哪能带着她啊。”
“嘿嘿,俺已经迫不及待要离开临安了,这里一点都不适合俺待,哈哈,危险的地方才有俺的用武之地!”
“傻!”宁蓝翻着白眼。
等回到星火学院,已经傍晚了,正好赶上晚饭。
如今的星火集团,伙食可是真不错。
因为不但星火学院如今有七八百个人吃饭,而且对煤场的一千多工人,也是提供三餐。
在这个时代,普通百姓一般是一日两餐的,就是早饭和晚饭,中午饿就吃点糕点干粮。
不但免费饭食,还是三餐,而且每顿都是油水充足、营养丰富,这样的东家,怕是整个大宋都找不到,于是工人们分外珍惜这份工作,做起事来格外卖力积极。
这样一来,星火集团需要的食材便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和许多军寨比起来,更舍得采购禽肉菜蔬,而且价格给的公道,现款现结。
于是星火集团成为了临安周遭农户的最优质客户,有什么新鲜的食材都会优先来星火集团问问,然后才去找别人销售。
林彻为了让星火学院的孩子们营养充足,不但禽肉管够,还规定每人一天最少两个鸡蛋或鸭蛋之类,甚至还让人在城外圈了一片地方养羊,不为肉,不为毛,只为了奶。
伙食好了,学院里的孩子不到一个月,就发生了巨大了变化,不再又黑又瘦了,都迅速发育了起来,加上不间断的训练,身体都日益健壮。
林彻美美地喝了一大碗的骨头汤,刚放下碗,许三和找了过来,递给林彻一封信。
“这是陆机宜让人送来的。”
林彻接过,看信封上写着‘林彻贤侄亲启’。
拆开后阅览,内容是邀请林彻到扬州一行。
原来,是陆秀夫回到扬州后,向李庭芝谈起了他,也不知道老陆是怎么向李大帅吹嘘的,反正引起了李大帅对林彻极大的兴趣,他本就热心求访人才,或许是有意招揽培养林彻吧。
扬州啊,自古就是个好地方,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和优越的自然环境,自汉至今几乎经历了通史式的繁荣。
南渡后,因为离着敌境不远,倒是受了些影响,不过依然是大宋的经济重镇,盐业特别发达,提供了大宋几乎一半的食盐产量。
只是林彻有些发愁,这和自己的计划有冲突啊。
本来已经计划好了过几天就动身北行的,若是要去扬州,怕是要耽搁不少日子。
林彻思考了一番,陆秀夫的信里也是盛意拳拳,倒也不好推辞,又想到两淮地区挨着敌境,或许流民不少,若是能说服李庭芝,应该能弄到不少人口。
恩,反正燕京也没长脚,晚几天去也无妨,至于蒲璇娘那小娘皮嘛,肯定没有人口重要,就让她多等几天吧。
打定主意之后,林彻把下属召集起来商议,既然更改行程,那就自然得做出相应的计划,这已经是林彻所属的习惯了。
同一时间,大内福宁殿。
赵官家斜靠在软榻之上,赵堇轻柔的给他按压着头部,让他露出一脸舒坦的表情。
“菫娘啊,今日你才发了病,身子还虚着呢,还是别按了,莫要累坏了你。”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赵官家明显非常享受小侄女的孝心。
“没事没事,那林彻可厉害了,将我救回来之后,我已经感觉好多了,比以前还要好,加上喝了杜太医开的药,我现在壮得能够打死一头牛。”
赵堇说着,手上还加重了力道,以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话。
赵官家畅快起来,“哈哈,你这丫头,就你这小身板,打牛我是不信的,吹牛倒是很厉害。”
太子坐在一旁,表情有些木木的,看着两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心头也是开心,只是表现不出来罢了。
也只有菫娘,才能让赵官家如此放松开怀了,即使在被病痛折磨的时候,只要看到菫娘,赵官家就觉得那疼痛都轻了很多。
只是菫娘自己也是一个病秧子,虽然不发病的时候,也正常孩子相差不大,但是发作起来,却也没比赵官家的痛苦轻多少。
杜老太医说,官家和赵堇的病源其实是一样的,只是病症有些区别。
官家发病的时候,往往都是头痛欲裂,而赵堇发病更多是心胸问题。
因为,官家对赵堇的宠爱,未必没有同病相怜的因素。
赵堇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开口道,“大伯,菫娘想求您一件事。”
“哈哈……”赵官家眼中流露出一切都被我看透的神情,“我就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还想着你能忍到什么时候呢。”
“大伯,怎么能把人家说得那么坏呢,菫娘就是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嘛。”
赵堇晃着赵官家的肩膀,撒着娇。
“好好好,别晃了,大伯都快被你晃散了,小要求哪里值得你如此殷勤,说吧,想要什么。”
赵官家也就是和赵堇逗乐,要知道他对赵堇的宠爱甚至胜过了唯一的亲女儿。
赵堇从小到大,无论向赵官家要任何东西,都基本会得到满足。
所以这种求讨的戏码经常在二人之间上演,一老一小还都乐此不疲。
赵堇停下了按压,随意的坐在赵官家身前,用楚楚可怜的眼神望着赵官家,希翼的道,“大伯,菫娘一个人的时候好无聊啊,能不能让林彻住到宫里来,这样就可以陪我玩了呀?”
赵堇虽然是荣王的女儿,但是因为官家对她的喜爱,基本上一直都在宫里住。
听了这个要求,赵官家哭笑不得,“这不是胡闹吗,林彻一介白身,怎么能住进皇宫,没这个规矩啊。”
“大伯你是皇帝,你说的话就是规矩啊,你就答应菫娘嘛。”
赵堇继续施展撒娇大法,这招在赵官家面前屡试不爽。
赵官家忍不住捏捏赵堇的小脸,“要林彻来宫里住啊,也不是不行。”
“大伯你答应了?”赵堇惊喜道。
赵官家装出严肃的样子,“恩,只要让他做小黄门就行了。”
……远处的林彻打了个喷嚏,感觉胯下有点凉飕飕的。
“呀!那不行,他可是你给我选的夫婿呢,做了小黄门,那还怎么娶我呀,不行,不行。”
赵堇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出身皇家,这小黄门是什么意思还是明白的。
赵官家继续逗着赵堇,“我什么时候说过选他做你的夫婿啊?”
“大伯你,你坏!你说过那个玉虎送给我作嫁妆的,现在你却给了林彻,那意思就是让他做我夫婿啊!”赵堇有些急了。
“哦?我有这样的意思吗?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你才几岁呀,就想着夫婿了,羞不羞哟。”
赵堇着急的样子,又把赵官家逗乐了。
“我不管,你就是这个意思,反正我就认定林彻做我的夫婿了,你要是不肯让他住到宫里,那,那我就住到他那里去,反正早晚都要成亲的。”
虽然一向笑闹惯了,但赵堇这个样子,明显是认真了,不由让赵官家讶然。
今日之事,自然有人向他禀报了,虽然有些细节不是很清楚,但大致还是知晓的。
林彻和赵堇明显是第一次见面,这臭小子到底是用了什么妖法,将自己的小侄女迷了魂去。
赵官家敲手想了想,不由好奇心大起,决定问清楚来,而撵房中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有太子知道,“长源,你和我说说今日之事的细节,不得错漏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