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1 / 1)

第74章

山间路上,一行队伍缓缓的前行着。队伍前方的男子,一身白衣常服,边行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此人正是高崇。

两日前,高崇在约定地点与人碰面,那时本以为的伏击并没有出现。此段山路崎岖,前方不远处还有一处悬崖。他看向悬崖,对身后人道:“都打起精神来,注意周围的动静。”他目光在后面的马车上停留了一瞬,再回过头来,对一旁的随从道:“去前面看看山路是否通顺。”

手下领命而出,不一会儿纵马回来,道:“前方通畅,并无阻碍。”

队伍复又行起,然而刚行至断崖下,便听“轰隆”一声巨响。几块巨大的岩石顺着陡峭的崖壁掉落。直直的往队伍中砸来。高崇勒住惊叫的马匹,高声道:“后退,保护马车!”

侍卫们在退到安全地区之后,将马车团团围住,此时一群蒙面人出现,目标直奔马车而去。顷刻间马车周围便混战起来,其中一蒙面人趁势跳上马车,先开帘子,将里面的人胁出。

“撤!”见已经得手,捉着手中锦衣男孩的蒙面人反身就要往身后树林中撤退。只听“咻”的一声箭响,男人条侧身躲开,仍被一箭射中了右臂。

辖制在臂下的人跌落开去。蒙面人怒吼一声,回身望向几米开外正坐在高头大马上的高崇。

高崇似笑非笑,道:“一来便如此多人,自报家门都没有,真是没规矩。”

蒙面人身后,一直无动静的小娃娃趁势突然起身扑过来,剑光一闪。男人一惊,躲避不及就要被袭中时,一柄剑飞来,正中小孩儿背上,方才脸上发丝凌乱的孩童露出真容,竟是一个身材矮小的成年人装扮的。

突然一样东西扔过来,高崇身旁手下以剑将那东西隔开,“砰”的一声巨响,那东西炸裂,散开一团浓雾,众人屏息后退数十步。待烟雾散尽,蒙面人早已不见了。

手下搜查了附近,回来道:“已无那人的踪迹,应是跑远了。大人,追不追?”

高重看了眼远处的山峦,勒转了马首,“回去。”

破败的山寺中,男子在手下将箭拔出时忍不住闷哼一声。他脸上的汗珠四落,强忍着剧痛,面目狰狞道:“早晚我要让今日射我这人,千刀万剐了,承我千百倍折磨。”

不远处,站在一旁的男子冷笑一声,道:“这卫峥不是一般人,他身边的人也都不可以寻常人对之,之前我便说了,他们这一行必然做好了防范,今日这一趟占不到好处,是早就应当知道的。”

男子看着立在一旁的男人。

那男人右臂上空旷旷的一截衣袖,面上毫无血色,是与往常一样的半死不活模样,可就是这人,方才却救了自己一命,他罕见的没再像往常一样,说出什么奚落的话。

“如今我已查到卫峥的行踪,想必真正的四皇子此时便与他在一起。”

男子一听,眼前一亮道:“消息可准确?”

只听男人道:“那卫家当家主母与卫峥不和,因陷害继子不成被关在府中,如今死恨毒了卫峥,你等待机会将她放出来,若能为我所用自然好,若不能,便将这卫家矛盾激化。”男人回过头来,满面清秀的脸上映出一道渗人的笑,“至于卫峥,这一回,我当亲自向他讨当初断臂之耻。”

船行几日,往常乡野小镇慢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日渐繁华的城镇。陆芷澜一行人除了去小镇上用饭,其余时间都在船上。

自那天陆芷澜差点儿将自己的来历脱口而出之后,她和卫峥之间又恢复了那种你不说我也不问的状态。卫峥偶尔出去和小五商议事情,陆芷澜便闲闲的窝在寝榻上看书,两人同在一屋时,也多不言语,各做各的事情。

只除了夜里,两人躺在一处时。

夜晚时,陆芷澜睡意朦胧间,便感觉有一双手来解她寝衣。然而解到一半的时候却停手了。陆芷澜本还微微紧张的等着,不想他松了手。以为他还在为之前自己擅自做主避孕的事情生气。陆芷澜心里觉得他小气,便故意去撩拨他,在男人明显气息渐躁时收回手。她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危险的事,男人一个饿虎扑食,将她压在身下。漆黑的夜里,陆芷澜也仿佛能看到卫峥眼里浓烈的欲望,他轻声道:“你自找的,不要怪我。”

真正完事时,陆芷澜才知道那句话的意思。这船上条件简单,可没有避子汤能及时熬了给她喝,若是两人这样一次中了,也怨不得谁。

陆芷澜心里有些郁闷,被男人美色迷惑,果然就失了理智,什么都忘了。可是想起之前男人解她衣服又放弃的动作,她这时才懂得这男人的隐忍,便也不再纠结了。

早晨起床穿衣时,陆芷澜感觉到身体上的不适。船上总归不如家中,昨夜两人事后,卫峥端了水来给她擦洗,她困的睁不开眼,半靠在男人身上洗完了,一挨枕头便睡过去了。醒来时才发觉身上黏腻。

“身上黏糊糊的,好想洗澡。”陆芷澜捏起身旁被某人暴力撕坏的寝衣一角,看向某人,“昨夜果然又将衣服撕坏了。”

男人漫不经心的看一眼,道:“今日登涪陵后,在城中暂住一宿,明晨出发去往江陵。”

“这么快?”陆芷澜一愣,没想到就快要到江陵了。

想起就快与他分开,陆芷澜有些不情愿,但她也知道,卫峥这次护送的人非比寻常,必然是受了重托,她不好在一旁分散他的精力。两人暂时分开也许对彼此都好。这样想,自己还当真是个拖油瓶。陆芷澜有些心虚,自觉的收拾好衣物,两个时辰后,船在一处繁华的码头靠岸。众人上岸进入了涪陵城内。

好几日不见这样繁华的城镇,进入城内,原是赶上了这城里一年一度的庙会,街市上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看得人眼眼花缭乱,还有许多杂耍班子在街头卖艺。陆芷澜便被这城内热闹的景致吸引,

在客栈中用过午饭,便央了卫峥要出门逛逛。

男人皱眉,道:“不是说困了,洗完澡便要回房睡到晚饭时候?”

陆芷澜讪讪的,小声道:“不睡了,出去逛一逛。”

陆芷澜看向正要往楼上去的四皇子,她道:“炎哥儿,要不要同我们一起出去逛逛?”

周允信闻言一愣,他看了眼客栈外热闹的场景。那眼神中带着些好奇,不过最后仍是摇了头,道:“陆姐姐,你们去吧,我还要回屋去温习功课。”

“功课?”陆芷澜好奇道:“什么功课?今日不做不行吗?”

周允信摇了摇头,“师傅从前布置下的,每日誊抄《子戒》一篇。师父言明,课业不可过午,如今已是晚了,要誊两篇,算作受罚。”

陆芷澜听完有些咋舌,但更钦佩他小小年纪如此自律自觉,不禁道:“那快去吧。等我回来给你带些好玩的小玩意。”

周允信一笑,道:“谢谢陆姐姐。”

出了客栈门,身后几个随从跟着,她一只手被男人牵住,人流拥挤处,男人便将她护在怀中,一路逛下来,陆芷澜斩获了不少东西,在看到不远处自己来时见到的一处杂耍,她顿时眼前一亮,拉着卫峥往那处去。

然而没行几步,身后一个稚嫩的声音大声道:“阿澜!”

陆芷澜闻声回过头去,就见不远处正惊奇的望着她的苏茂。

小人儿看到她正脸,脸上顿时多了些欣喜。他往前迈了一步,想起什么,将一旁随从手中拿着的糖葫芦接了过来,这才往陆芷澜身边跑来。

“阿澜,你怎知我和爹爹来到涪陵了?”苏茂将手中的糖葫芦举高,道:“给你吃。”

陆芷澜将糖葫芦接过,抬眼便见舅舅苏正踱步而来。在苏正行近时,她恭敬道:“舅舅。”

苏正是苏氏唯一的弟弟。陆芷澜见这个舅舅的次数还没有苏茂的一半儿多。但偶尔的几次见面,便对这位舅舅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卫峥也和他打了招呼,两人谈话倒是比她这个正牌的外甥女更加自然些。三言两语间,陆芷澜才知道,原来舅舅苏与卫家有些生意上的往来,许久之前便和卫峥有过接触。也难怪两人之间如此熟捻。

这次苏正带着苏茂便是要去江陵做生意,与他们一样都是乘船,昨日在涪陵的巷口登岸。

“去年时答应带茂儿来此,参加这涪陵一年一度的庙会,昨日入城游玩了一日,今日本该启程去往江陵,哪知我们乘坐的那船被不知哪里的盗贼劫掠了一番,船尾气室里的蒸汽桨被人盗去,储存半室的煤炭也被人偷去,刚报了官,大约还要些日子才能查出这匪徒。”苏正叹了口气,他面上倒是没有多少烦忧,只是颇遗憾道:“本约了人要在江陵会面,如今新船一时半刻找不来,暂时走脱不了了。”

顺运河这一带的城镇,多水路,而旱路崎岖。水路一日便可抵达的,旱路往往要行四五日不止。

这一带城镇商旅多见,水上船只来往频繁。小型的船只多由人划桨,但费工且速度慢。大一点的船只,便在船尾船舱里装成排的木浆,由船尾特制的锅炉燃烧柴料产生蒸汽推动木浆行驶。

这种器具易安装但购买昂贵,许多船只一半的价格便是供给了这推动船只行动的机具。盗窃气桨和染料的事情时有发生。

运河上多是商船和私人小船,游船数量有限。要雇佣合适的船只并不好找。

卫峥道:“舅舅此行要去江陵?”

苏正点点头,道:“正是。”

卫峥沉吟一瞬,道:“我此行要送人去江南,期间经过江陵,可捎带舅舅一程。本欲先将澜儿安置在江陵的一处卫府宅院内,回程时再接了一同回去。若舅舅此去江陵,还要托舅舅照拂一二。”

“阿澜也要去江陵?”苏茂一个机灵,殷勤道:“正好,到时便住在我们家别院里,还可以与我在一个院内。”

“苏茂!”苏正斥责了儿子言语。在苏茂哼哼着住了嘴时,他回身对男人道:“那就要麻烦了。”

互通了彼此暂住的客栈,约好第二日约见的码头,苏正便带着依依不舍的苏茂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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