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驭收回手,手指在旁边已经亮了的茶杯里蘸了蘸,在桌上写下两个字:
【去吧。】
傅笙没动。
谢驭见他不动,又写道:
【他以前不是救过你吗,去吧。】
傅笙定定看了两秒桌上的字,垂眸把手上的荔枝剥完,抬手送到谢驭嘴边。
谢驭伸手想去拿,但却被躲开了。
傅笙捧着荔枝道:“你手脏,别碰。”
谢驭歪了歪头。
傅笙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仿佛这样做在正常不过。
“就这样吃。”
云峰几人:“.......?”
这还是他们主子么。
傅笙就那样保持着捧着荔枝的姿势没动,态度坚决。
谢驭歪着头笑了一下,往前凑了凑,垂眸,伸出粉色小舌卷走那颗圆滚滚的荔枝,也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还轻轻在他指尖舔了一下。
傅笙手指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他面色平静地起身,声线微哑,“晚上等我回来一起吃饭。”
骨节分明的手伸出,在凉茶里轻轻蘸了蘸,缓慢在桌上写下四个字:
【早点回家。】
傅笙低头看着他写完,点点头:“好。”
说完就转身出门了。
云峰几人目光复杂地看向谢驭。
谢驭缓缓勾起唇角,吐出了口中的荔枝核,朝着他们挑了挑眉。
好像是在问他们怎么还不走。
云峰几人抿了抿唇,转身跟出去了。
.........
郦州皇宫。
傅笙还未走进齐鸣的寝殿,便在外面听到了里面鬼哭狼嚎的声音。
“他这样多久了。”他站在门口问道。
“回大人的话,皇上从两日前就这样了,也没服用什么药物,就......忽然就这样了。”旁边的小太监回答道。
这意思是,太医什么也没给他吃,他就变成这样了。
傅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抬脚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还是在喊,撕心裂肺的。
“都下去吧。”傅笙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道。
里面的宫人见他来了,立刻松了口气,逃也似的退下去了。
人都出去以后,傅笙还没来得及往里面里面走,便听到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齐鸣是光着脚跑到他面前的。
他头发乱糟糟的,也没穿外衣,几日不见,脸色已是蜡黄蜡黄,眼下挂着重重的乌青。
“你来了。”齐鸣好像要哭,他舔了舔干涩的唇,“我还以为你以后不会来见我了。”
“皇上这是什么话。”傅笙看着他的样子皱了皱眉,“怎么弄成这样。”
齐鸣松了口气,站在那里道,“我以为,你要杀了我了。”
前几日还干净明亮的寝殿变得黑漆漆的,地上到处都是瓷器碎片和不知道哪来的布条,看起来脏兮兮的,一点也不像一个一国之君的寝宫。
这样子,说是乞丐窝都有人信。
傅笙逆光站在他面前,嗓音一如既往的雅致温和,“陛下想多了,臣只是想要陛下好好养病而已。”
齐鸣定定看着他,他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却结结实实感受到了他的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