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在距离王险城二十里处停驻了下来,没有继续向前挺进,让王险城内严阵以待的朝鲜君臣松了一口气,又开始了勾心斗角。
王险城,朝鲜王宫
“诸位大臣,如今汉军主力已经顺利渡过浿水,然汉军并没有乘胜攻我王城,本王子以为汉军主帅是怕攻城损失惨重,其损兵折将会被汉朝皇帝责罚。”
“而汉朝皇帝急功好利,若是知晓作战统帅不尽力,定会对其产生猜忌,本王子欲要派人去汉军大营散播谣言,诬陷汉军主帅欲要在朝鲜割据。”
“到时候汉朝皇帝必然会临阵换将,汉军军心定然会溃散,我国可趁机偷袭汉军,必能大胜。汉朝皇帝为了顾及颜面,一定愿意与我朝鲜重归于好。”卫蒙缓缓说道。
昨日卫蒙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丧失了理智,提出发兵攻打马韩三国,被丞相姬因冷嘲热讽,在群臣中的威望下降了一大截。
不过这倒是让卫蒙冷静了下来,对于自身目前的状况进行了一番思索。
卫蒙敏锐的察觉出姬因一直怂恿朝鲜群臣向匈奴靠拢,彻底斩断与汉朝的联系,这里面如果没有猫腻才怪。
说不定匈奴骑兵降临朝鲜之日,就是他卫氏一族覆灭之日,而姬因将会成为朝鲜新王。
“王子,老臣愚以为此计不妥。如今汉朝皇帝正值壮年,精力旺盛,即便我国真的能击溃汉军,汉朝皇帝也不见的会同意何谈的。”
“汉朝皇帝必然会调动更多的军队来征伐我们朝鲜,来显示自己的皇威。我等昔日皆是燕王卢绾部众,只因为有人诬陷卢公谋反,汉朝高皇帝派大军征伐,我等才在大王的带领下来到朝鲜国。”
“卢公与汉朝高皇帝可是同年同月同日所生,异父异母的生死兄弟啊!汉朝高皇帝都要派兵征伐,由此可见汉朝刘氏皇帝何等薄情寡义,这刘氏皇帝断然不值得我们信赖。”姬因缓缓说道。
“丞相所言极是,汉朝皇帝一直有吞并我朝鲜国的野心,垂涎我们朝鲜国的土地财富,绝不可能轻易结束两国战争。”
“当年卢公来到匈奴后,匈奴单于封卢公为东胡卢王,赏赐草场牲畜,自成一部族,待遇优越。东胡卢部至今还是匈奴的大部族,我们若是归顺匈奴,必然能过的更好。”一名臣子附声道。
这些跟随卫满流亡到朝鲜的人,昔日都是卢绾部下,姬因的话瞬间引起了群臣的共鸣,认为他们之所以成为蛮夷之人,全拜刘氏皇帝所赐。
卫蒙脸色瞬间阴沉了起来,内心大骂姬因是只老狐狸,三言两语间激起了朝鲜群臣对汉朝的恶念,对匈奴的好感,自己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计谋,被姬因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吾见识短浅,此事关系我朝鲜存在马虎不得,待我禀明父王,由父王决断后,再下定论吧。”卫蒙沉声说道。
卫蒙明白自己的心计远比不过姬因,只能搬出卫满来震慑群臣。
“理应如此。”姬因恭敬一礼道,看着卫蒙吃瘪,内心十分得意。
姬因做梦也想不到,经过中行说的挑拨,挛鞮稽粥已经将朝鲜视为一枚弃子了,因为所有在匈奴的朝鲜人都被挛鞮稽粥下令杀了,匈奴放弃朝鲜的消息才没有传回来。
朝鲜南部,真番国大军刚刚全歼了一支朝鲜军队,此刻正在打扫战场,时不时用刀刺向地上的朝鲜尸体,以免有朝鲜士兵装死。
对于朝鲜士兵,真番三国保持着同样的态度--全部杀死,丝毫没有将朝鲜士兵俘虏的意思。
朝鲜平日里可没有少欺负真番、马韩、临屯这几个国家,自诩为朝鲜半岛扛把子,天天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逼着周边国家给朝鲜上供财物
“大王,如今这朝鲜已然是没了爪子和牙齿的老虎,中看不中用。与我国刚刚一交战,就溃不成军啊!我真番国取代朝鲜国指日可待啊!”一名真番国将领对着真番王恭敬道。
谷行/span“哼!朝鲜国平日里嚣张的不可一世,把谁都不放在眼里,竟然胆大包天的和汉朝作对,它焉能不灭亡!”真番王朗声说道,对于朝鲜十分不屑。
“大王所言极是!”真番将领恭维道。
“加速行军,绝不能让马韩和临屯比我们先一步到达王险城!”真番王朗声道。
“是!”真番将领恭敬道。
真番三国本就是蛮夷之国,没有道德观念,一路上在朝鲜南部烧杀抢掠,来报复朝鲜,在朝鲜南部制造了许多无人区,这也让行军速度比较缓慢。
第一个到达王险城下的马韩国军队用了十二天时间,真番和临屯两国在第二天才匆忙赶到。
三国国王意识到朝鲜王城不容易攻破,选择了合作,先合力攻破王险城。破城以后三国军队各凭本事,谁先攻破朝鲜王宫,俘虏朝鲜王室,那么攻破朝鲜王城的功劳就算在谁身上。
王险城的城墙并不高大,当然了是相对于汉朝城墙而言的,对于三国军队还是有难度的。
三国军队砍下附近树木的主干,做成厚重的长木板,想要借助长木板来登上王险城头。
王险城的防御正如田禄伯所预料一般,朝鲜士兵抵抗意志非常坚定,丝毫没有投降的意思,不断用箭矢和石头攻击妄图登上城头的三国士兵。
三国士兵软柿子捏惯了,突然碰上一个硬骨头,一时间没有适应过来,密集的箭矢像雨点一样落在三国士兵身上,三国军队死伤惨重。
看着躺在地上断胳膊断腿的同胞,那些被强行拉来当壮丁的三国平民吓得四散而逃。这些平民打顺风顺水的仗还行,一旦战事不顺,战斗意志瞬间消散。
“不要逃,都给我回去攻城!”
“不准后退!不准后退!”
“都给我去攻城!”
三国军队的将领们大声呵斥道,试图阻止溃散的军队,可惜命的平民百姓谁愿意去和朝鲜人玩命,依旧我行我素的逃跑。
“三位大王,王险城的守军力量太强了,我们死伤惨重啊!不少士兵都被吓破了胆,做起了逃兵,我们根本拦不住!”一名满脸沾满鲜血,披头散发的中年将领狼狈不堪地冲进营帐对着真番三国国王说道。
“反了他们了!寡人这一路上可是待他们不薄,任由他们劫掠朝鲜美女财物,现在到了用他们的时候,反倒翻脸不认人了!”
“传我王命!真番国士兵若有临阵退缩者,临屯与马韩两国士兵可以代替本王处决逃兵!”真番王大怒道。
“临屯国逃兵也按这种办法对待!”
“马韩国一样。”
临屯王与马韩王开口说道,对于手下人的表现十分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