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元殿中早已没有了苏合香的气味,紫金香炉中燃着不知名的香料,殿中萦绕着极轻极淡的幽香。
贺眠眠重重地喘息着,那股幽香更甚,她将头靠在萧越的肩上,香汗淋漓。
反观萧越,只是气息微乱,不知餍足地抚着她的脸,目光如星,一副随时都要亲她的模样。
贺眠眠蹙着眉推他:“别……”
声音又娇又柔,与她平时的轻声细语大相径庭。
她说了一个字便不敢再开口,红着脸挣开他的束缚,将脸偏到一旁。
萧越不听,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头与她对视,淡淡道:“别什么?别这样?”
话音刚落,他又含着她的唇亲了一下,又重重地吮她饱满的唇珠,贴着她的唇瓣道:“还是别这样?”
贺眠眠呜咽着出声,双腿发软,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了。
萧越揽着她的腰往前走了两步,让她坐在床榻上,贺眠眠一惊,不自觉地后退。
萧越站直身子若有所思,看了眼她与墙壁之间的咫尺距离,一字一顿道:“眠眠怎么比朕还要迫不及待?”
贺眠眠这才发觉自己整个人都缩在床榻上,这里分明更危险,她又默默地爬了出来。
正准备起身,萧越按住她的肩,紧接着轻飘飘的话落下来:“好好歇着。”
这句话明明没什么重量,贺眠眠却更不好意思,她微微抿了下唇,将手放在并的紧紧的双膝上,僵直着身躯不敢动。
他似乎意识到她的羞涩,转身往书案走去,似乎真的想让她歇着,没再扰她,提笔略一思索便开始奋笔疾书,还是那个不怒自威的帝王。
可他唇上染了她的口脂,他也不擦,任由口脂黏在唇上,有几分妖冶的美感。
贺眠眠呆呆地望着,意识逐渐回笼。
方才她似乎主动亲了皇上,还轻轻舔了下他微扬的嘴角,他的笑便维持不住,变成凌厉的吻与她的唇舌共舞,唇齿纠缠的声音还响在耳边。
回过味来,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敢再去看他,贺眠眠悄悄合上了明黄帷帐,躲在帷帐后面深呼吸,额上细密的汗珠还未蒸发殆尽,又添香汗淋漓。
不经意间碰到团扇,贺眠眠这才像找到救命稻草似的,捏着扇柄扇了几下,挥去浑身燥热。
“朕也热了。”
萧越冷不丁的出了声,贺眠眠握着团扇的手一顿,从帷帐后露出一双眼睛,迟疑地望着他。
“是朕过去,还是你过来?”他头也不抬。
显然是她过去比较好,贺眠眠咬着唇上前,站在他身后轻轻摇着扇子,至于他在写什么,她没有看的心思。
她的目光自然落在了他的背上,宽肩窄腰,手臂上的线条随着他写字的动作鼓起,充满磅礴的力量。贺眠眠蓦地想起一个词,昂藏七尺——他便是最为轩昂伟岸的男子。
“到朕面前来。”
他又发话,贺眠眠回神,收敛思绪,又移到他面前。
刚刚站定他便抬头,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却没说话,继续埋头写着什么。
有风吹来,殿中的烛光忽明忽暗,贺眠眠怕阻碍他的视线,站的远了一些,影子落在书案旁。
没想到他的眉眼间却暗藏不满,抬眼一字一顿道:“坐在朕的面前。”
他的要求真奇怪,贺眠眠腹诽着,还是坐下了。
团扇送去清凉的风,她重复着挥扇的动作,难免有些疲累无聊。
可是萧越不喊停,贺眠眠自然不敢停,没过一会儿便昏昏欲睡起来,团扇也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
她总是睡不好,昨日又回去的晚,现在是晌午,明明应该是睡午觉的时候,偏偏又被萧越叫过来,她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摇了摇头,贺眠眠强迫自己清醒,团扇又开始有条不紊地送去徐徐清风。
紫金香炉中的香料静静燃着,又逐渐变成一抔香灰,烟雾散在空中,变成细小微尘。
萧越终于写完,他轻轻舒了口气,抬头笑道:“眠眠,你……”
话还没说完,贺眠眠支撑着下颌的手垂下去,脸埋在臂弯里,浅浅地呼吸着。
萧越看了眼天色,还有一个多时辰便要用晚膳了,他没有丝毫犹豫便将她手中的团扇抽出来,又轻柔地抱起她走向床榻,替她脱去绣鞋,甚是熟练。
将她安顿好,他又开始脱他的,尽量不惊扰她,慢慢上了榻,而后将她抱在怀中,轻轻吻了下她的青丝。
眠眠,好梦。
不知是不是他的话起了作用,贺眠眠又睡了个好觉,满足又舒适。
她唇边含着笑意,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不是熟悉的青帐,而是近在咫尺的男子的脸。
“啊……!”
一声短促又尖锐的叫声还未完全喊出口便夭折。
萧越捂住她的嘴,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是朕,别怕。”
怎么可能不怕,贺眠眠呜呜几声,目露惊慌。
不等萧越多说几句安抚她的话,殿外便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而后贺骁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皇上!长公主殿下!出了何事?”
他的声音中隐隐透出几分焦急,影子也越来越靠近窗牖,贺眠眠心口一窒,神色紧张地盯着。
萧越却还有闲情雅致,轻轻吻了下她耳后的小痣,怀中的少女忍不住抖了抖,软了半个身子,若不是嘴巴还被他捂着,声音定是又娇又媚的。
萧越遗憾不已地收回手。
他气定神闲,贺眠眠却急的不得了,无声地哀求他救命。
哥哥一向护她,若是被哥哥发现她躺在皇上的床榻上,还、还同床共枕,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
她越想越急,正要趁着贺骁还没闯进来的时候下榻,细腰却被大掌箍住,揉在怀里。
“没事,退下吧。”
听见皇上的声音,贺骁放下一半的心,正要开口问一句长公主如何了,王公公神色微寒,压低声音道:“皇上已经说了无事,退下!”
贺骁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不过转念一想,说不定眠眠又在这里睡着了,方才做了噩梦才尖叫,等她出来再问也是一样的。
这样想着,他心里舒坦了一些,紧紧地盯着关的严严实实的门缝。
殊不知殿中的贺眠眠正仰着头,被迫承受着萧越的亲吻,一呼一吸都被吞噬殆尽,不知餍足地卷着她的唇舌反复吮吸。
目之所及全是萧越动情后越发幽深的眉眼,他的手从细腻的后颈处一寸一寸下移,燎起星星点点的火。
摸到后腰的位置,贺眠眠微僵,他便没再动,紧紧贴着的唇瓣也离开,目光黑沉沉地盯着她,呼吸沉重。
贺眠眠不敢与他对视,偏过脸克制地轻喘着,从未有过的急促。
“眠眠,怎么不问了?”他的手又慢慢往上,“方才不是问朕为何与你睡在一处吗?”
贺眠眠咬了下唇,也不知是咬的重了,还是原本就被他咬破了,品尝到了一丝血腥味,口脂早已被他吃了个干净,变成原本的浅粉色唇瓣,如今又染上了妖冶的红。
偏偏她还蹙着眉,探出舌尖轻轻舔着,眉眼惹人怜爱,下意识的动作却有了几分媚意。
萧越握着拳静静地看着,等她将柔软的舌收回去的瞬间,揽住她的腰,垂首重重地吻了上去。
鲜血的味道弥漫在唇齿间,很快又消失,他含着被咬破的那一处,轻轻柔柔地舔舐。
贺眠眠早已在他吻上来的时候便懵了,紧接着便被他的动作弄得心慌意乱,身子愈发软了下来,双手颤颤巍巍地捏着他胸前的衣襟,在他怀中缩成小小的一团。
萧越却忽然停下动作,慢慢远离她。
淫.靡的银线顺着他的离去落下,滴落在贺眠眠的裙摆上,松霜绿染成深绿色。
“主动吻朕,”他与她商量着,“朕便告诉你。”
告诉什么?贺眠眠有一瞬间的怔愣,这才想起她问他的那个问题。
方才她不过是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随口一问,谁知他的神色忽然变了,倾身吻了下来。
现在想想,她确实不该问的,贺眠眠用力地呼吸着,想要下榻。
等她穿好了绣鞋,眼看着就能站起来,腰又被他揽住,一个天旋地转,她坐在他的腿上,第一次俯视萧越,俯视着臣民眼中高高在上的天子。
“你这副模样,怎么出去?”萧越感叹着,顺手将微乱的青丝梳理成乖顺的发髻,又细心地将几支玉钗重新簪好。
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她的脸,除了不太正常的红晕与水色浮动的眼睛,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这些都能用刚睡醒解释。
视线下移,口脂虽不见踪迹,但她的唇瓣被他亲的发红,想来也没什么问题,萧越满意地颔首。
贺眠眠浑身僵直,不敢与他对视,她明显感觉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抵在她的双腿之间。
她知道那是什么,还未进宫时有相熟的友人出嫁,回门时她与别的友人一同去看望,旁人好奇新婚之夜,被逼问后她便红着脸囫囵说了个大概。
贺眠眠似懂非懂,只朦朦胧胧地知道男子动情的时候是这样的。
可是他这么气定神闲,像是没有意识到一样,贺眠眠不由得狐疑,是她想错了吗?
转念一想,他极擅忍耐,为了让她喜欢上他,不惜布局两个月,所以见到他这副再淡然不过的模样,贺眠眠不由得坐立难安,生怕他又使出什么法子,让她稀里糊涂地从了他。
等他的手离开她的腰,贺眠眠一下子弹了起来,磕磕绊绊道:“……皇、皇兄,眠眠先回去了!”
萧越的脸上难得出现几丝疑惑的神情:“从前怕朕也就罢了,现在为何还怕?朕对你不够好?”
是太好了,她吃不消。
贺眠眠干巴巴地解释:“不是的,天色已晚,一会儿还要……”
他打断她的话,好整以暇道:“既然不怕,为何不唤朕越哥哥,为何不敢亲朕?”
“越哥哥。”她只好叫了一声,对第二个问题只字不提,只当没听见。
萧越也没为难她,他们才相处不久,有些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不能急于一时。
顿了下,他沉吟道:“朕前几日将殿中的香换了,如今的香很是清淡,想必母后也不会察觉出什么,你不必做惊弓之鸟,反而更让人疑心。”
贺眠眠慢吞吞地点了点头,有心想问问这是什么香,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
说起一个话题肯定又没完没了,不能再待下去,已经很晚了。
她正要行礼告退,膝盖还未弯下去,又想起一事,连忙问道:“越哥哥,今日为何唤眠眠来含元殿?”
“哦,”他慢条斯理地将手放在膝上,从容道:“想亲你了而已。”
“……”贺眠眠转身的步伐有些踉跄。
作者有话要说:亲了整整一章,萧越是要把以前的三十章全亲回来吗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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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放一下《娇生兄养》的文案
世人皆道宋虞温柔知礼、进退有度,是长安最为明艳的娇花,人人妄想攀折。
殊不知她清雅脱俗的容颜下藏着对兄长宋温卿难以启齿的心思。
某夜,宋温卿应酬归来。
宋虞闻见酒味蹙了眉,却还是温柔小意照料,终于得到一声夸赞:“阿虞会照顾人了。”
宋虞心中微甜。
又听他落寞呢喃:“可是为什么不对哥哥撒娇了?”
宋虞一愣,委屈地眼眶通红,趴在他怀中哭了一场,任性地让他抱她回房。
宋温卿欣然应允,以为从前的妹妹回来了,没想到次日她又变成了端庄淑女。
宋温卿:……
宋·表面端庄·虞:听说哥哥喜欢大家闺秀,我不能撒娇qaq
宋温卿权倾朝野,杀伐果决,偏偏在亲妹妹这里栽了跟头,掉几滴泪便能哄得他为她摘月亮。
后来妹妹逐渐长大,宋温卿左思右想,觉得谁都配不上她,只好与祖母相商。
祖母不慌不忙地呷了口茶,笑容满面道:“那你娶了吧。”
宋温卿:???
在门外偷听的宋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