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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追妻(1 / 1)

装潢素雅的寝殿里光线昏暗,只燃了一盏床头的灯。

孤零零的影子被微弱的灯光投下,在地面拉得很长,一直延伸至隔开里外间的那道屏风处。

许纾华款步走进屋里,脚边散落的瓶瓶罐罐也被她一一踢开。

“想您堂堂太后,皇帝的亲生母亲,如今沦落至此也是可怜。”她语气里不带什么情绪,只是单纯地阐述这件事而已。

“呵……”佝偻着坐在桌前的那人费力地笑了一声,嗓音如破锣一般沙哑难听,“如今竟也……轮到你这个小丫头来看我的笑话,可笑。”

“确实可笑。”许纾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往事仿佛在眼前一幕幕闪过,“姨母从前待我极好,好到我甚至不懂为何母亲会与你不合,直到那日你让我对你的亲生儿子进行监视。”

“那时我才明白,原来当初你为我与傅冉定下这门亲事,不过是为了让我成为你的一颗棋子。原来所有人在你眼中也不过只有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就连宣敬侯府和陈府也都难逃此劫。”

“你想要的不过是实现自己的野心,为此你不择手段。”

这座寝殿里长期无人居住,空旷又阴冷,更何况如今严冬时节只生了这么一个炭火盆,自是让人寒到心底。

太后又笑了,她的影子跟着颤动着,看起来诡异又凄凉。

“你错了,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满足自己的野心。”陈湘语断断续续地说着,“我不过是想报复那个人,报复所有曾经负过我、伤害过我的人。”

她说着有些迟钝地抬起眼看许纾华,嘴角还带着令人胆寒的笑,“你不也是一样?”

许纾华紧绷着脸色看她,“纾儿不才,比姨母您幸运了些,得了重新来过的机会。”

“重新来过?”太后的脸色在昏暗灯光的映照下看不清楚,却也能猜到不是什么好模样,“这便是你从入东宫那日便性情大变的原因?”

“无可奉告。”许纾华淡淡勾着唇角从袖兜里拿出一方手帕,手帕打开,正中躺着一枚耳环,带着血渍。

那耳环是芸梅常戴的,陈湘语怎么可能不记得,这会儿目光死死盯着那支耳环,身子止不住地发颤。

许纾华将东西搁到她面前的桌上,叹了口气,“不得不说芸梅姑姑确是贴心的,临死前还不忘让我给您带个话,说她先去一步,在奈何桥边等着您。”

“许纾华!你……杀了她?”

“并非是我杀了她,这是陛下的命令。”

太后蹙起眉头,因久伤未愈又被囚禁而泛着青灰的脸色总算是有了半分动容,“冉儿他醒了?”

“有我和颐儿在,他自然舍不得离开,只是不愿见你罢了。他对你的怨恨并不比我的少。”许纾华掸了掸衣袖上的灰,转而朝着门口走去,“他原本是想留你在行宫颐养天年,给彼此留下最后的体面,只可惜你再次联合宁王谋害他。想来身为一个儿子,他对自己的母亲也足够失望了。”

“太后娘娘,您好自为之。臣妾告退。”

夜色尚浓,马车便从行宫的后门驶出。

许纾华坐在车里闭目养神,刚刚上车前乔诫禀报了太后薨逝的消息,这虽是她预谋好的结果,却还是忍不住心生难过。

毕竟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姨母。

可每每想到前世宣敬侯府被流放时那人毫不在意的模样,她心中的那点悲悯又不住地淡去。

或许这件事她做错了,但她永不会后悔。

从行宫回到翡京的路途,他们快马加鞭尚且用了近十日的时间。

马车驶入京城刚好是除夕这日,京中街道上正热闹,皇后回宫的队伍风风火火地从中穿过,引来不少百姓注目。

“皇后娘娘,前面便是瑄正门。”乔诫压低声音提醒着,“宣敬侯与承宁伯似乎正守在门口。”

“父亲?”许纾华皱眉掀起窗帘朝前面望去,果真是有数十人候在门口,瞧着像是迎接她回宫。

可她想不明白,这种事情父亲向来不喜插手,承宁伯也是皇帝的心腹,如今两人一起候在瑄正门门口,莫不是宫中出了什么事?

“吁!”马车稳妥地停在了瑄正门门口。

“老臣恭迎陛下与皇后娘娘回宫!”

让人传回京中的消息自然是皇帝与皇后同归,奈何眼下马车中只有他们二人,又是人多眼杂的,许纾华便不曾下车,只掀开窗帘朝着两位老臣笑了笑。

“宣敬侯与承宁伯有心了,不知二位可是有何要是禀报?”

“娘娘,陛……”承宁伯正欲开口,便被宣敬侯给拦住。

他自己的女儿他再了解不过,若当真皇帝方便与他们相见,想来也不会如此。

故而,许睿年忙朝着车上的人行了一礼,“回禀娘娘,您多虑了,老臣不过是来迎接您与陛下回宫。”

承宁伯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皱着眉头又要开口,“宣敬侯,这——”

“无事便好。”许纾华及时将话给截了过来,她朝着二人淡淡颔首,“陛下说两位爱卿迎驾有功,请二位进宫品一品陛下从江南带回来的新茶。”

“谢陛下恩赏。”许睿年扯着承宁伯的衣袖朝着马车行了礼,这才目送着人进了皇宫。

盛卓愠怒地看向身旁那人,“宣敬侯,你这是何意?”

“愚钝至极。”许睿年无奈地瞪他一眼,“进宫吧,等到了御书房就都知道了。”

他说着已然走在了前面。

“哎,老许!你给我把话说明白!”

……

香炉上升腾起袅袅烟雾,一吹即散。

御书房内燃着的龙涎香与平日里的气味有所出入,带着淡淡的花香。

宣敬侯与承宁伯到时,便见珠帘之后站了个纤细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

盛卓怔了一下,便见身旁的许睿年已然行礼唤了一声:“皇后娘娘万安。”

他心下一惊,皇后?难不成皇帝根本没有回来?

“宣敬侯不必多礼。”许纾华转过身朝这边走近了几步,瞧着盛卓一副惊讶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下,“看来承宁伯是有话要问。”

盛卓这才回神,“老臣给皇后娘娘请安。”他说着下意识地四下瞥了一眼,“还请娘娘明示,陛下如今身在何处?”

此事自然无法避免,许纾华来前便已想好了。不过幸好父亲与盛伯伯皆是可信之人,先告诉他们还能在朝中多一份助力。

许纾华向前半步,从珠帘后款步走了出来。

她屏退了其他人,只派了乔诫守在门口,这才将近日之事娓娓道来。

“陛下本意是亲自送太后娘娘至江南行宫颐养天年,顺便带了本宫随行。只是宁王早有反心,勾结太后派人暗中跟随,以致圣驾途中遇刺。陛下如今还在行宫养伤,不日便会返回翡京。但在此期间,朝中事务由本宫代理,还望二位大人好生辅佐本宫。”

承宁伯的脸色都白了,“这……”

宣敬侯倒显得十分冷静,只望着女儿的眼睛蹙起眉头,“可皇后娘娘,后宫不得干政。这是规矩。”

“听闻最近朝局不稳,太后党羽怕是早就按耐不住了吧。”许纾华微抬下巴,唇角勾着一抹笑意,“父亲以为,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够稳定朝局?又或者说,如今这宫中可还有人更有资格比我能够代替陛下?”

气氛一时僵在那里,御书房内陷入一片寂静。

香炉上的轻烟被吹散,屋里的三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

见他们不再反对,许纾华接着安慰道:“规矩终归还是人定的,也并不曾听这制定规矩之人说必要时刻不得破除。更何况本宫是临危受命,二位大人又皆是陛下信任的重臣,想来也能明白陛下与本宫的苦衷。还望二位思虑清楚。”

承宁伯皱着一张老脸思索了半晌,“老臣斗胆问一句,宁王与太后现如今……”

“宁王逆贼已被陛下就地正法。”许纾华惋惜地叹了口气,“至于太后娘娘,陛下本想留她一命,奈何太后心知对不起陛下先帝,已于行宫自裁,追随先帝而去了。”

“那这岂不是……”

“这是陛下手谕。”许纾华让乔诫将信呈了上来,递给二人看,“承宁伯还有何什么疑虑么?”

那信纸是皇家独有,笔迹也与傅冉的如出一辙,上面的印玺更是做不得假,这会儿盛卓连忙摇头,“老臣不敢。”

“好。”许纾华微微颔首,看向从一开始便忧心忡忡望着自己的父亲,“本宫与宣敬侯还有几句话要说,还请承宁伯到偏殿饮一盏茶。”

“是、是,老臣告退。”

目送着人出了御书房的门,许纾华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

她眉眼温和地看向许睿年,“女儿让您忧心了,父亲这边来坐吧。”

“好。”许睿年重重叹了口气,终还是被她挽着朝坐榻走了过去。

“晟洹,你若听得见,便早些醒过来吧。”

“她为你只身赴险,朝中那些老臣各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她一个女子如何应付得来?”

“晟洹,若你这次护不好她,我定会……”

耳边的声音忽的远了,坠落感猛地袭来——

傅冉睁开双眼,惊魂未定。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纱帐。

方才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都有些什么他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有许纾华与沈以昭的身影,他们两个似乎正手牵着手离自己远去……

“陛下?陛下您终于醒了!”李卯激动到发颤的声音冷不丁响在耳边,他不由拧起眉头看过去。

喉咙火辣辣地发疼,他说不出话来便想着伸手去招那人过来,谁知李卯匆匆转身出了门,也不知去叫谁,他手便僵硬地顿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沈以昭匆匆进屋的时候,傅冉正扶着床栏费力地坐起身来。

他抬眼见到梦里那个熟悉的身影,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阿昭,你怎么……”

沈以昭两步并成一步走至他床边,将人给稳稳地扶住了,“陛下。”

回想起那段模糊的梦境,傅冉不着痕迹地从他手中挣脱出来,转而扯了扯嘴角,“原是有你在,我才如此安心。”

“陛下,微臣已叫了那郎中过来给您诊脉。”沈以昭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落了空的手。

傅冉皱着眉头将屋里打量了一番,并不见许纾华的身影,这才想起之前在梦中听到的话,一颗心不由跟着悬了起来。

“皇后呢?如何不见皇后身影?”

李卯忙上前来回禀:“禀陛下,皇后娘娘于半月前便回京了。”

果不其然,傅冉脸色霎时间更白了些,“她回京做什么,京中出了何事?”

“陛下,此事晚些微臣同您一一道来,现下还是先让郎中为您诊脉吧。”沈以昭好脾气地哄着,却见那人冷厉的目光扫过来——

“不知她安危如何,朕如何安得下心?”

“马上安排下去,朕即刻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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