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端王(1 / 1)

沈洲走得不不愿,一步三回首地看着颜卿卿,颜卿卿只不看他,低头看着案桌发呆。

春喜低声提醒道:“沈大人,陛下听闻您和颜小姐吵架了,特意召您过去。”

沈洲:“……”

陛下为什么会知道?沈洲一脸无言,猜到可能是赵柏棠告诉德昭帝的,心道赵柏棠这厮真是吃饱了撑。

两人很快便到了德昭帝的水榭,沈洲给面的几个人行礼,德昭帝赐座后,一脸关心道:“沈爱卿,朕听闻,你今天抓了一只天牛。”

沈洲:???

赵梓枫见沈洲一头雾水的模样,怕他露馅,于是好心提醒道:“就是把颜小姐吓哭的那只。”

小打小闹吵架无伤大雅,但是因为公务吵架,那就不好了。

沈洲联想起春喜说德昭帝召见他的原因,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不动声色地看了赵梓枫一眼。

抓天牛把心人吓哭,他沈洲看起来是这人吗?虽说不能直接告诉陛下真正的原因,但是抓天牛这事也太蠢了吧?

赵梓枫微微一笑,一脸“不用谢”的表情。

沈洲只得点点头:“是的,陛下。”

沈洲十五岁入仕,曾在生死关头救了德昭帝一命,德昭帝也看着他一步一步成长,成为御前得力大臣。德昭帝看着他这木头模样,恨不得把自己毕生哄女人的功力都传授给他。

德昭帝痛心疾首道:“沈爱卿哪,你到底在想什么?诗词歌赋读了那么多,文状元都白考了,你随便吟一首诗,不比抓天牛强吗?”

沈洲一脸受教地点头称是:“陛下说得是,臣也是一时糊涂了。”

这厢德昭帝在给沈洲分析女儿家想法的时候,那厢颜卿卿已经呆不住了,跟颜不易提出想要先回颜府。

颜不易也是禁军统领之一,解决府兵的事,自然也有份参与商议,故而早就知道沈洲将要赶赴西疆。

此时他见自己女儿这副模样,心中也有了几分猜测。然而此时人多口杂,不是说此事的地方,而且曲江宴还没结束,德昭帝还在上面呢,他也不好中途退出。

于是颜不易只得道:“好,那卿卿先回去。”

说着,又吩咐两名近卫护送颜卿卿回去。

颜卿卿点点头后起身,珍珠跟在她身边,近卫紧随其后,朝来时的方向往回走。

珍珠平日话不,但她身为贴身侍女,自家小姐的眉眼和皮肤,她是最清楚的,一看就知道小姐肯定哭过了,刚才还推了一把宣平侯,小姐肯定是被宣平侯气着了,于是珍珠也只好安静地跟着。

曲江宴才进行不到一半,除了颜卿卿,没有其他人离,故而离开江边后,一路上就没碰到几个人。

忽然,身后有人喊住了她。

“颜小姐,请留步!”

颜卿卿脚步一顿,半侧过身回了回头,看见来人时,微微一愣。

竟然是袁绍晖。

科举殿试后,进士一甲当场便授了官职。颜千钰是状元,授予翰林修撰,而榜眼袁绍晖,则是翰林院编修。

虽然官职只是七品,但大夏历来所有权臣文官都是从翰林院出来的,翰林院其中一个重要职责,便是为皇帝起草诏书,比许多大臣都先一步得知帝意。

朝中百官的官服都有专人裁制,量身订造,确保官员在仪容上不失朝廷威仪。袁绍晖本就长得高,除夕那天粗布麻衣看不出来什么,如今一换了贴身的浅色朝服,腰带缚身,顿时就将那宽肩窄腰的身段勾勒出来。

在颜卿卿的印象中,太子师袁绍晖一身深紫官袍,脸上是常年化不去的冰霜,不苟言笑,小太子就只怕他。

别说小太子,就是她身为摄政太后,对着这整天阴阴沉沉的臣子,她有时候也是瘆得慌。她总觉得,要不是因为先帝的遗诏压着,袁绍晖可能都不会帮她。

然而,不管是自愿还是迫于无奈,袁绍晖对她确实是忠心的。如今重生见到他,她总有见到老朋友的欣慰。

现在袁绍晖还只是刚入仕,浅色的朝服让这沉稳的青年也显出几分朝气,脸上虽然不像她二哥那般春风明媚,但也没有风霜,看着就比从前赏心悦目不。

袁绍晖快步走了过来,颜卿卿朝他福了福身:“袁大人。”

袁绍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下她脸上的红痕,朝她回了个礼,随后道:“我来是想朝颜小姐道谢的。除夕那日,多谢小姐出手相助。”

颜卿卿想了想,记起进士游街那日,她就站在三哥旁边,知道袁绍晖是那日认出她来了。她笑了笑,说道:“袁大人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

袁绍晖道:“若是日后颜小姐有需要袁某的地方,请颜小姐尽管口。”

颜卿卿知道他不想欠人人,于是便点了点头:“好。”

袁绍晖沉默了一下,又道:“沈大人的事……”

“袁大人,”颜卿卿打断了他,敛起了笑意,认真地看着他,“翰林院是个好地方,离天子最近,离党派纷争最远。谨行慎言,袁大人有大好的前途。”

袁绍晖看着她,心中有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明明还是个小姑娘,说的话却一点都不与年龄相符。

他微微垂下目光:“是袁某唐突了,多谢颜小姐提醒。”

颜卿卿颔了颔首,见袁绍晖没其他事,很快便告辞了。袁绍晖定定地看了几眼她的背影,随后又回到曲江宴上。

回到席桌前,颜千钰见他走开半天,笑道:“袁兄,别是去躲那些千金小姐去了吧?”

袁绍晖道:“去醒醒酒。”

两人说话间,又有别家小姐过来邀请他们去江边喝流觞酒,颜千钰是来者不拒的,袁绍晖推脱不过,被颜千钰拖着一起去了。

宴席之后,众人又游了画舫,曲江宴才算结束,所有人都尽兴而归。

德昭帝一直将沈洲带在身边,教了大半天如何哄小姑娘心,末了还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赶紧的,明天始便用起来。”

赵柏棠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洲,附和道:“沈大人可别辜负了父皇的一番苦心。”

沈洲瞥了赵柏棠一眼,朝德昭帝抱了抱拳:“多谢陛下指点。”

德昭帝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吩咐春喜摆驾回宫,众人恭送圣驾后,各自回家。

赵柏棠回到端王府后,直接便去了书房,一直留到晚。他修了一封密函,将一名死士召了过来,将密函交给他:“送去景州,亲手交到孟海发手。”

“是,王爷。”

赵柏棠走出书房,倚在廊柱下看了一会儿月亮。

他从小就会讨自己父皇的欢心,所有人都说他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

大夏历代太子也并非都是嫡长子,因此他的幕僚一直坚信,就连他的母妃也以为,他父皇早晚会把赵梓枫废除,转而立他为太子。

可他知道他的父皇不会。

果然,在所有人都毫无准备的时候,太子被接回来了,始着手代为处理国事。

也不知为何,他的直觉一直都很准,许多事他都有似曾发生的感觉,可他分明都是第一次经历。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偶尔他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的事有发生过的,也有未曾发生的,可奇怪的是,那里面有一部分,梦醒后居然成真了。

他时不时会在梦中见到一个女人的背影,但他醒来后从不去回想,他更在意的是梦中那近乎预测一般的事。

在十五岁以前,这些直觉让他无往不利。

可自从沈洲出现后,一切似乎都变了,他的直觉变得有些模糊。但他并未放在心,因为他已经能从形势判断,一件事当做不当做。

然而,自从去年以来,他又始做那些奇怪的梦——准确地说,是自从遇见颜卿卿以后,他就经常做梦。

从知雅堂回来的那晚,久违的梦境再次出现。

梦里依然是大夏,那个一直背对着他的女人,站在城楼,风吹得她的衣袖猎猎翻飞,让她看起来仿佛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他看见二十四五岁的自己远远地看着她,看到了自己眼中想要折断那人羽翼的阴暗,然后又在那人转过身来时飞快地掩藏好,用温文尔雅的面孔唤她一声娘娘。

女人转过身来,身段玲珑,一双桃花眼漫不经心地看着他,眉眼间风流尽显。她微微皱着眉,似是有些不耐,问他何事。

她穿着太后的制服,却非常忌惮他。

因为在那梦境中,拿他当太子挡箭牌的父皇早已驾崩,返京继位的皇兄也不在人世了,而那手握禁军重权的宣平侯,在梦中是个不值一提的无名小卒。

没有人能与他抗衡,若非顾全名声,若非要那人心甘愿地委身于他,他大可以强取豪夺,直接坐那龙椅。

尽管只是梦,赵柏棠却有奇异的真实感,仿佛梦境中的一切,早已经发生过一样。

赵柏棠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那纵横交错的掌纹,缓缓地握了起来。

他不相信命理一说,但凡是他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自己争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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