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萌晃了晃自己的小脚丫,铁链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咣咣”的声音。
直到这一刻,姜萌才真正意识到宴霄是真的生气了,真的要把他当做禁.脔一样囚禁起来了。
他委委屈屈地叹了口气,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就那么安静地坐在床边发呆。
原来被人误解的感受这么糟糕。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仍旧冷得结冰,宴霄不经意抬头,正巧看到挂在床头的那幅字,上面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几个字怎么看怎么刺眼。
心里的怒气再一次喷薄而出,宴霄扬手用内力将线绳绞断,纸张在落地的瞬间几乎变成碎片。
姜萌心里一痛,下意识想要起身去阻止,但情急之下忘了脚腕上的钳制,一下子失去重心直愣愣地往前扑。
眼看着就要一头栽到地上,宴霄在最后一瞬间还是伸出了手,他的下颌角紧绷,冷着脸把姜萌又放回到床上。
“别乱动!再摔下来一次我可不管你!”宴霄见姜萌还在挣扎,有些暴躁地吼道。
姜萌看着地上的碎纸,强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汹涌而出,一颗颗眼泪豆几乎连成了线。
因为不能发出哭声,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栗,胸口一抽一抽地剧烈起伏,像是要倒不过气来。
宴霄默默注视着姜萌,走过去解开了他的穴道,犹如小兽呜咽般的哭声立即响起来,让他的心脏猛地钝痛了一下。
终究是没有说一句话,大军回朝还有许多事情没有交代,当外面有侍卫来报的时候,宴霄就跟着走了。
看到自家老大被人欺负,鸡小胖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但碍于能力有限,它只能对着宴霄的背影拳打脚踢:“宴霄这个家伙真是太坏了!他怎么能撕掉老大您的爱情宣言呢?!”
姜萌哭得梨花带雨,红彤彤的眼睛简直堪比水龙头:“呜呜呜就是......他明明在跟我生气,干嘛要和我的字过不去呀呜呜呜......”
鸡小胖知道这幅字花了姜萌多少心血,它看着这满地狼藉,默默叹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不多时,喜珠端着茶水和点心走进来,一进来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得脸色发白,手里的食盒差点拿不住。
向来被三皇子宠上天的小主子哭成了个小泪人儿,还被一根锁链铐在了床头!
三皇子击退了突厥异族凯旋而归,原本是令人高兴的事,可没成想一回宫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所有的太监宫女都知道两个主子闹了别扭,但也没有一个人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喜珠走到姜萌的床前,将食盒放到床头的小桌子上:“小主子,殿下嘱咐我给你送点吃的,您多多少少也吃一点吧?”
姜萌哭得有些累了,目光呆呆地望着房梁,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气鼓鼓地说:“喜珠,我气都气饱了,还怎么吃得下。”
喜珠只是一个小婢女,哪里敢八卦主子们的爱恨情仇,她应了一声,小声说道:“那您饿的时候再吃,殿下也估计快回来了。”
姜萌翻了个身将自己蜷缩成一个小虾,将脸埋进手心里,自顾自生闷气去了。
宴霄面圣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晚膳的时间,他径直走进房间,只见房间里已经乱作一团,只要是姜萌能够触及到的东西全部被扔到了地上。
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出姜萌气呼呼地摔东西的场面。
喜珠端着刚刚热好的晚膳走过来,战战兢兢地说道:“小主子生气折腾了半天,饭也不肯吃,说是气饱了,现在估计是累得睡着了。殿下,您看......”
宴霄表情淡漠,目光一直锁定在姜萌哭花的小脸上:“他还说了什么?”
喜珠赶忙如实答道:“小主子说你可以生他的气,但是不应该撕掉他那幅字......主要就是这一句,来来回回说了好几遍。”
宴霄眉毛皱了下,转过身疑惑地看着喜珠:“什么字?”
喜珠将头埋得更低:“就是挂在您床头的那幅字,那是小主子练字练了整整半年之后,才认认真真地写的,翻来覆去写了好多,被您撕掉的那幅是小主子千挑万选出来的。”
宴霄心里微微一动,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准随意进出这里,告诉其他几个,我若是在景乾宫外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就拿你们几个是问。”
喜珠吓得一抖,赶忙应“是”,然后也不敢再多待,放下食盒就退了出去。
姜萌侧卧在床上,眼睛轻阖着,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两只手攥成两个小拳头,手臂像个婴儿一样放在胸前。
哪怕是睡着,也能睡出一脸委屈来。
宴霄站在床边垂眸看着他,心里的怒火已经远远没有先前旺盛,但背叛就是背叛,就像是扎进心里的一枚钉子,虽不致命但隐隐作痛,时刻提醒着他眼前的人是个鬼灵精怪的小骗子。
他偏过头不去看姜萌,环顾了一下乱糟糟的地面,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不顾及形象地蹲在了地上,将那幅被自己撕掉的字再一次拼凑完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宴霄深深地凝视着这八个字,眼里晦暗不明。
姜萌之前只是被暂时气饱了,等他一觉醒来,肚子已经饿的“咕咕”直叫。
他翻身坐起来,脚腕上的铁链还在,只是睡着之前还一片狼藉的屋子已经被人打扫干净了,自己的呕心沥血之作早已不翼而飞,想必是被人当成垃圾收走了。
“鸡小胖,”姜萌仍旧不太高兴,睡得红扑扑的小脸板起来,“宴霄是打算饿死我吗?”
鸡小胖麻溜地窜出来,脸上露出谄媚的微笑:“这怎么可能呀!我刚刚还看到喜珠从御膳房回来,从她手里的食盒里,我闻到栗子糕的味道了!”
身为知情者的鸡小胖最近有些忙碌,它一边要督促姜萌好好完成相爱相杀的剧情线,一边还要在姜萌面前维护着自家boss的形象,免得某boss恢复记忆后将它报废成一堆乱码。
鸡小胖在心里叹口气,露出一个操心老母亲般的微笑:“所以老大呀,宴霄对您还是很在乎的!您就别记恨他了!”
姜萌冷酷地哼哼一声,没有搭理鸡小胖,他看向自己脚踝上的那根铁链,想着能不能让鸡小胖开个外挂把这玩意儿弄开。
他可不想被宴霄当成失宠的妃子一般困在冷宫里!
正在奋力思考着自己倘若能出逃的去处,宴霄走进来了,后面还跟着端着食盒的喜珠。
喜珠连看都不敢多看姜萌一眼,将晚膳摆好就匆匆地退了出去,姜萌的目光跟着望过去,只见桌子上摆上了香喷喷的四菜一汤。
明明打算用沉默和施暴者抗衡的,只可惜姜萌自己的肚子太不争气,还没等他做出凶神恶煞的表情来,就发出了一声颇为滑稽的咕噜声。
宴霄显然听到了,但他没有向从前那样去揉他扁塌塌的肚皮,而是用指尖敲了敲饭桌,毫无情绪地说道:“下来吃饭。”
姜萌因为刚才的事情还记仇着呢,他愤愤地哼了一声,凶巴巴地说道:“还吃什么?饿死我算了!”
宴霄扭过头冷冷地注视着他,语气也变得有些蛮横:“你现在只是我的禁.脔而已,还当自己是受尽宠爱的小皇子呢?你的身体是我的,由不得你来做主!”
姜萌眼睛一瞪,比他还横:“宴霄,你再这样蛮不讲理,我就真的讨厌你了!”
宴霄气急反笑,他走过来解开了姜萌脚腕上的锁链,把人直接抱到了桌子旁,动作粗暴地按到了椅子里:“你是自己吃,还是我喂你吃?”
姜萌已经横起来了,根本不怕他,他随手拿起一只汤匙往地上一摔,哗啦一声响:“我就不吃!我就是要饿死我自己!”
宴霄冷笑一声,端起汤碗自己先喝了一大口,然后他抬起姜萌的下巴,直接口对口地渡了过去。
汤汁一股脑儿地灌进喉咙,姜萌因为挣扎而被呛得咳嗽起来,眼睛里一瞬间都是亮晶晶的泪珠:“咳咳咳.....宴霄你混蛋!”
宴霄直起身,和姜萌一样气红了眼睛:“你最好乖乖吃饭,也不要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否则我现在就扒光你的衣服,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混蛋。”
姜萌原地僵住,两股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他发现自己无法和这样的宴霄抗衡,仿佛一只落败的小兽,只能收起自己用来攻击敌人的利爪,找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独自舔舐伤口。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姜萌的抽噎声,微弱得令人心疼。
宴霄闭了闭眼,将眼里的痛苦悉数掩去,他转过身,冷淡地说道:“以后就让喜珠照顾你。”
在这种状态下,两个人见面也是针尖对麦芒,既然如此,不如不见。
宴霄走后,喜珠进来哄着姜萌吃了晚膳,她就是一个没有什么感情经历的黄花丫头,想要安慰姜萌一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磕磕巴巴地劝了几句“小主子要好好保重身子”,就退了下去。
鸡小胖生无可恋地耷拉着鸡头,心想自家boss这次作死作大发了。
姜萌哭了一会儿就不哭了,他觉得自己和宴霄这十几年的感情毛用都没有,出了事情,宴霄竟然一点点信任都不肯给他。
既然这个人这样翻脸无情,那他何必哭天抢地和自己过不去。
鸡小胖看到姜萌满脸冷酷,悄悄地凑了过去:“老大......”
姜萌迅速回头,伸出指头捏住了鸡小胖的嘴巴:“你若是再替宴霄说好话,我就将你红烧了吃肉!”
鸡小胖讷讷地住了嘴,眨巴着小黑豆眼睛,用楚楚可怜的目光表示自己再也不敢了。
姜萌终于放了手,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鸡小胖,我再也不跟宴霄说话了,除非我死。”
鸡小胖弱弱地“噢”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您真的能做到吗?您之前不是还在日记里头说超级无敌非常喜欢他吗?”
姜萌“啊”一下炸了毛,他一把将鸡小胖按在床上,语气超凶:“你这个坏鸟!都说了不准看我的日记!”
鸡小胖在姜萌的魔爪下夸张地喘息着:“我,我不是故意看的呀老大!您高抬......呼高抬贵手......”
姜萌觉得那本日记本已经变成了他的黑历史,上面所记录着的满满情意都成了过去式,像是一块儿伤疤一样,提也不能提。
“我今后不打算喜欢宴霄了,”姜萌说得很严肃,条理很清晰,“他不仅撕了我的字,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凶我......总之我和他从今往后就是最普通的反派和主角的关系,情情爱爱的都不许再提!”
鸡小胖连忙点头称“是”,然后公事公办地捋了一下当前的剧情线:“如今宴霄立得显赫军功,已经被皇帝陛下赐封为宁亲王,初建的藩国在大昭宁州,并且享有了不容小觑的政治权利和兵权。等过些日子我们就要搬家了,搬到宁亲王府去。”
姜萌点点头,冷声问道:“进度条到多少了?”
鸡小胖安静了几秒,答道:“......80%。”
姜萌仍旧没什么表情,应了一声便躺在了床上,闭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
时间又过了将近一个月,宴霄一次都没有出现过,只有鸡小胖每天兢兢业业地汇报宴霄的情况,无论是宴霄和宴南淮在朝廷上出现了意见分歧,还是宴南淮又整出了什么歪门邪道想要暗害宴霄,姜萌都是平静无波,一副狠下心要和对方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宁王府早已默默完工,如今其主人终于名正言顺成为了大昭宁亲王,离开皇宫,独立开府这类事宜便没有耽搁,陆陆续续完成了。
从皇城到宁州的路途中,宴霄和白宣廷并肩骑着马同性,特意赶来送行的白宣廷却无比郁闷:“我就说小菱儿怎么那么不待见我呢!原来是你背着广大百姓欺负我们小可爱了!”
自从姜萌和宴南淮暗自勾结的事情被宴霄发现,他就没有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哪怕是一起经历过许多事的白宣廷也不例外。
宴霄安静地骑着马,目视前方,没有答话。
白宣廷估摸着两个人肯定是闹了什么别扭,便甚是慷慨地将自己的“驭妻之道”教于宴霄:“要论如何让自家小娘子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身边,不出去招惹其他青年才俊,办法只有一个。”
宴霄偏过头,稍稍扬了下眉毛:“?”
白宣廷继续美滋滋吹牛:“那就是宠他呀!把他宠的无法无天,搁到别人身上根本受不来,那他不就是你一个人的了嘛!”
宴霄勾了勾唇角,有些自嘲地叹道:“那恐怕是要爬到你的头上去。”
白宣廷心想你这个妻奴不是早就被小菱儿爬到头上去了吗?
毕竟是别人家的家务事,白宣廷这人虽然好管闲事,但是碰上宴霄这样一个眼神就能吓退你的异类,他也只好作罢。
入住宁王府之后,姜萌仍旧见不到宴霄,但他这个小禁.脔除了被限制自由之外,享受到的绝对是正儿八经的王妃待遇,在吃穿用度这方面,宴霄倒从来没有亏待过他。
尽管每天像小祖宗一样被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但姜萌还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憔悴下去,一个月的期限已到,他体内蛰伏的毒又开始出来折腾人。
喜珠每天都要把姜萌吃了什么说了什么话汇报给自家大主子,只是今日的她却磕磕巴巴地不敢说,脑袋耷拉到前胸。
宴霄皱起眉,声音沉下来:“有话便说!”
喜珠抬起头,眼睛里的泪花开始打转儿:“王爷,小主子近来身子不好,昨儿个他的发热症状才刚刚好些,今天吃饭的时候又开始发热了,奴婢本想来召大夫好好瞧瞧,可是小主子怎么也不肯,还不许我禀报给您......”
宴霄没有多余的话,直接走进了姜萌的卧房。
姜萌近来总是生病宴霄是知道的,虽然两个人明面上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其实每天夜里,宴霄都会情不自禁地走进姜萌的卧房,然后趁着对方熟睡的时候,将人揽进怀里亲亲抱抱。
日日如此,只是姜萌从来没有发现过,因为宴霄在他醒来的之前就会离开。
近几日姜萌的发热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宴霄已经派出手下去请京都的太医过来,可没成想病症复发的时间间隔这么短。
宴霄走进卧房时,姜萌正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睡觉,桌子上的晚膳只用了一点点,可想而知被病痛缠身,他的胃口也跟着淡了下去。
宴霄伸出手贴住姜萌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的脸色彻底阴冷下去,他倏地转身,将随身暗卫招来:“本王给你们一日的时间将陈太医带回来,无论用什么法子。”
暗卫领命退下,姜萌被宴霄的说话声吵醒了。
鸡小胖用外挂降低了他的痛感,其实病痛什么的,姜萌还真的没有体会到,只是觉得无比疲惫,像是几百年没有睡过觉一样,每次闭上眼睛都恨不得睡上个地老天荒。
他慢吞吞地睁开眼睛,撞进视线里的,是宴霄那张冷冰冰的脸。
“醒了?”宴霄的眸色深沉,声音低哑地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姜萌原本就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经过一个月的时间,他对于宴霄的怒气已经消失了大半,也许是因为生病而精神脆弱,他竟然觉得自己好想念宴霄呀。
“哼,你终于肯来看我了,”姜萌睁着水润润的眸子,说话都没什么力气,“我还以为得等我死了呢......”
宴霄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他捂住姜萌的嘴巴,眉毛几乎拧成麻花:“瞎说什么!”
姜萌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自己是要死掉了,鸡小胖前几天都告诉他了,原剧情线中萧菱就是病死的,等萧菱病死的时候,就是进度条圆满完成的时候。
虽然心里很舍不得,但是现在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他没有放弃的理由。
看着姜萌脸颊被烧得绯红,宴霄已经无法再装出冷漠的样子,他的急切毫不遮掩地表露出来,就像是事情发生之前那样。
姜萌疲倦地闭上眼睛,缓缓地将自己的身体靠向了宴霄,像是一只即将被冻死的小奶狗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窝,轻轻地用脸颊蹭了蹭对方的手背。
“我困了......宴霄。”姜萌软软地说道,逐渐走高的体温烧光了他的力气,“我得再睡一会儿......”
屋子里的烛火照出一室昏黄,喜珠静立在阴影中暗自垂泪。
宴霄的五指紧攥,他低下头亲吻了姜萌的额头,柔声哄着:“菱儿乖,安心睡,等你再醒来的时候,病就好了。”
姜萌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病了好几日,等他再一次有力气睁开眼睛时,身边只有鸡小胖在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老大,您终于醒了呜呜呜......”
姜萌没心没肺地咧嘴一笑,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翅膀:“这是为我哭丧呢?”
鸡小胖哽咽几声,“老大,前不久宴南淮企图谋反的事情暴露,昭明帝气得一病不起,终于借此机会废了宴南淮的储君之位,并将皇位传给了宴霄。这么一来,剧情线几乎全部完成!再加上因为您的病把宴霄虐得几乎崩溃,所以我们进度条已经到了99%了!已经够了老大!您可以不用死了!”
姜萌及不可查地“嗯”了一声,脸色已经苍白的可怕,“鸡小胖呀,我还能活多久?”
眼睁睁地看着姜萌的呼吸越来越微弱,鸡小胖干脆哭出声来:“老大呜呜呜......宴霄已经知道您是因为中毒才变成这样的了,您再撑一日,一日后他便能将解药找回来呜呜......”
姜萌觉得自己的灵魂又要飘起来了,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身体越来越轻盈,说话声都轻的几乎听不见:“唉,我......我怕是等不到他了......”
话落,姜萌的眼睫缓缓垂落,慢慢呼出了最后一口气,他的表情静谧柔和,没有丝毫的痛苦之色。
下一刻,屋门被人狠狠地撞开,宴霄一身狼狈地冲进来,然后他整个人愣住,手中装有解药的瓷瓶猛地被摔碎在地上。
日夜兼程,他还是晚了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是个甜饼小番外,两个师糊糊也会出来,和正文没啥关系,只为了我本身和一些受不鸟be的小天使而写的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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