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洛耳尖处那一点红痣如火焰一般勾得宗云晔的心在燃烧。
方洛觉得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热,似乎还有一丝混着望春花香的热风打在了脸侧。
这是什么?难道是鼻息?
方洛忽然生出一种身陷虎穴之感,而这暗道中哪有老虎,只有红雀。身边的热气蒸腾,方洛后脊却出了一层冷汗,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这个哆嗦让耳尖处的那点红痣猛地一抖,如同火焰中爆出的火花,宗云晔好像被刺激到了一样,漆黑的眼睛比这黑暗更加浓郁深邃。
“你……你在做什么,还没好吗?再不好,我就……”
他的话没能说完,宗云晔突然用力将他抵在墙上,豁出去似地低下头,亲上了他没来得及闭上的嘴。
那味道清香带甜。
方洛脑子“嗡”的一声,虽然看不见,但他感觉到了正在发生着什么,他猛地抬起手想要摘掉发带,却被宗云晔大力扣住了双手拉至头顶。
方洛挣扎着侧过脸躲开宗云晔的唇,低吼道:“红雀,你要做什么……”
这一声吼令宗云晔飘走的三魂七魄归了位,他蓦地放开了手,迅速转身去戴面具。
待他戴好面具转回身时,方洛已扯下了发带。
方洛急喘一声,抬手死死地攥住红雀的衣襟,盯着他问:“你刚才做了什么?”
宗云晔长睫毛簌簌,咬了下唇,摆出有些无辜地模样,抬手擦了下方洛的嘴角,嗓音居然还很温柔,道:“刚才你跑急了,嘴上沾上了灰尘,我帮你擦掉。”
方洛:“……”
方洛微怔,随即反应过来,又问:“所以你刚才是?”
宗云晔明明做了不要脸的事情,却仍旧不要脸地道:“所以刚才只擦你的嘴唇,但忘了擦嘴角,这回都擦干净了,我们走吧。”
方洛:“……”
是这样吗?难道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是我想多了?
方洛眼神迷茫,痴痴呆呆地看着他,看着努力寻找出口的红雀,不由得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嘴唇,手指的触感是这样吗?
宗云晔毫不负责地顺口一推二五六,反正方洛刚才看不见,查无实证。嗯,有个身份做掩护真好,反正不靠谱的疯狂的事都是红雀干的,和清贵端方的太子无关。
生门之处定有机关,宗云晔反复查看,指腹划过每一寸墙壁。
在方洛神魂尚未回还时,不知宗云晔触碰到了哪里,两道石门“轰隆隆”地打开了。
宗云晔心中一喜,拉起方洛的手急忙向暗道更深处走去。
两人走了没多久,只觉眼前一亮,一个若大的密室展现在眼前,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
方洛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早将刚才似乎发生的“侵犯”丢至脑后,他像个穷酸一样,奔至那些箱子前,一个个将它们打开。
方洛瞪大了眼睛,一会儿捂嘴,一会儿呼叫,一会儿跺脚,将能做的肢体动作和表情都做了一遍。
珠宝、字画、金石、玉器,琳琅满目,宗云晔看着看着眉心不由得皱紧。
方洛拿起一块蓝色宝石,哈哈大笑:“这么大一颗呀,这辈子都没见过,不,不……外加上辈子都没见过,不对,估计几辈子都没见过!”
穷酸方洛捧起蓝宝石,亲了一口,又往衣襟上蹭了蹭,最后放至在心口。
宗云晔看着方洛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脸嫌弃:“方家很缺钱吗?”
方洛浑不在意他人的眼光,捧着蓝宝石不撒手,用袖子擦了擦道:“方家是不缺钱,但我缺钱呀,我那便宜老爹堪比后爹,回老家时将银钱全带走了,只留下京都一座空宅院,我现在是靠俸禄生活的人呀。”
说完又补充:“还不是一个人吃饱了不饿,我属于拖家带口那种。”
“你说那两个仆人?”
“嗯嗯,不,是家人。”方洛强调。
能把仆人当家人的,估计满京都就只有方洛了。
宗云晔见方洛似乎真的很差钱,干脆道:“这块石头就给你吧。”
方洛勾起嘴角,一脸陶醉,刚想点头,忽觉不对,赶紧道:“说什么呢,咱们是来干什么的,你当是来盗墓啊。这些东西都是朝廷贡品和蔡老狗的脏物,我怎么能拿呢?”
还挺知道轻重的,不见钱眼开,倒是难得。
宗云晔淡淡一笑:“没事,这里没别人,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你上报时少报一两样不会被人发现的。”
“你可拉倒吧,蔡老狗早登记造册了,还有那死了的头目也有记录,哪天查抄蔡老狗家,发现这登记对不上怎么办?皇帝老爷子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吗?”
方洛说完,万分不舍的将那蓝宝石又放回到箱子中。
“皇帝老爷子?你叫皇帝是老爷子?”宗云晔被这一称呼着实惊了一下,从未有人在他面前如此称呼兴武帝。
方洛笑了笑:“对呀,就是老爷子,你是没见过皇帝,不知道他长啥样。”
宗云晔心中哼笑:我没见过?不说天天见也差不多。
“皇帝四十多岁的人,却长了张六十多岁的脸,啧啧……那脸上的皱纹,哎呀……”方洛摆摆手,一脸同情,“整一个豆腐渣,所以说皇帝不是个好职业,操心,太累。”
“豆腐渣?”宗云晔睁大一双凤目,“你竟敢说皇帝是……是豆腐渣?”
“咋地,我就说了,你还打算去告状啊?”方洛瞟了他一眼,“听你什么口气,跟说的是你爹一样。”
宗云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