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抹泪:“真是二姑娘啊!这模样和大姑娘一模一样。”
苏云翎见她激动,心中涩然。这曹氏果然和记忆中一样善良端庄。没想到在这苏家遭逢大难的时候还能见她。光是这一份情谊就已经难得了。
两人抱头哭了一会,才各自坐定。曹氏擦干眼泪问了苏玉书的病又问了家中情况,苏云翎一一细说。
曹氏叹道:“还好有你回来,不然过些日子我也要和老爷说说把大哥接来府中调养。不然的话,府中没有人照顾,怎么行?”
苏云翎正要回答,忽然看见一旁的几位年老的嬷嬷眼中都是不以为然。而陈奶娘更是皱起了眉头。
正在这时,外面有下人禀报:“大夫人,几位姨娘过来了,一给大夫人请安,二来看看苏二小姐。”
曹氏听了皱了皱眉,不过却是道:“好,就让她们进来吧。”
一阵香风传来,几位花红柳绿的年轻姨娘们纷纷走了过来。苏云翎这些日子因为身上有孝,对红艳艳的颜色分外反感,如今看着她们都穿红戴绿的,下意识秀眉就皱了起来。
虽然说她娘过世,大房和二房分家,这些二房的姨娘们也没必要披麻戴孝,但是苏家一整个家族都落难了,避讳点的人会穿点素净的。可偏偏她们一个个穿得喜气洋洋的,着实令人不喜。
曹氏并不老,可是在这一个个美貌年轻姨娘的围拢下就显得分外暮气沉沉。
此时一位穿着紫红色短孺,下身飞鸟百褶裙的美艳少妇上前。她仔细打量了苏云翎一眼,忽然抿嘴笑了:“二姑娘果然水灵,跟大姑娘一个样的。真是假不了。”
另一个圆脸少妇也上前打量,啧啧道:“是啊,听说二姑娘早些年生病,现在病好了倒是显得年岁小了,真是稀奇。对了,二姑娘,你可怎么保养的啊?”
几个姨娘七嘴八舌的围着苏云翎议论打趣。苏云翎听得心头火起。这些女人一个个眼中没有尊重,含着轻蔑,看着她就跟看什么稀罕物件一样,分明就是拿她来寻开心的。
苏云翎环视了她们一圈,只是笑了笑。
忽然那一位紫红裙子的姨娘回头对几位姨娘道:“你们不知道吧?二姑娘刚回来可利索得很呢。大老爷的四姨娘被赶回去了。”
几位姨娘一听顿时惊呼。
苏云翎一听,眸色沉了沉。那说话的姨娘回头似笑非笑地握着她的手:“二姑娘,这事我也是昨天才听说。一定是这柳氏不识好歹,得罪了二姑娘。”
苏云翎扫眼看去,果然看见几位姨娘们看自己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头,充满了敌意。
她扭头冷冷看向那发难的姨娘。这女人不知是谁,她一来就给个下马威,竟然拿她赶走林氏在这里说事。
她笑了笑:“翎儿还没来得及见几位姨娘,怎么的姨娘们这么清楚我们苏府的事?敢情姨娘们一定很关心我们苏府,毕竟从前可是一家人。”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白。苏家大房和二房从前是一家人,可现在没什么关系,不是一家人。井水不犯河水。你这姨娘是什么人物?竟然来插手苏家大房的事?
那姨娘一听顿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呵呵,妾身这也是好意呢。”
曹氏听出话头不对,皱眉:“都别说了。二姑娘好不容易病好回家了,这是喜事。中午我要留二姑娘吃饭,你们都下去吧。”
几位姨娘一听这是逐客令,纷纷哼了几声就告辞退下了。等她们退下了,曹氏身边的女儿苏筱月立刻跳了出来。
“二姐做得好!就是要把这群不要脸的贱人都给赶出府去!看了就讨厌!”她粉红的小脸上都是愤怒。
苏云翎诧异过后就笑了。这小堂妹看样子忍了家中几位妖艳又嚣张的姨娘们已经很久了。
曹氏立刻呵斥:“小孩子家家的,胡说什么啊!这话是你能说的吗?”
苏筱月委屈的嘟着嘴:“娘,你就是心肠太好了才由着这几个姨娘爬上头来欺负!她们整天变着法子霸占爹爹,还在背后给你使绊子,穿小鞋。你看现在爹爹都不怎么来这西院了!再这样下去,爹爹就被这些个坏女人给抢走了!”
“你……你这孩子!”曹氏被女儿说得满脸难堪。她想要训斥却脸色黯然:“可这有什么法子呢?谁让你娘不争气,生不出弟弟来。唉……”
说着,她眼眶红了。苏筱月看见自己惹得亲娘伤心,连忙赔罪。一旁的嬷嬷们也在劝着。苏云翎看着眼前这情形,一股很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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