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多问,只看柳颜姝几人的表情,燕修便知事情只怕不太乐观。
不过虽然这般猜想,他还是开口问道:“结果如何?”
“中毒。”柳颜姝道。
瑛嬷嬷见此事燕修是知晓的,在为柳颜姝高兴的时候又不免有些担忧。
高兴两人如今感情看起来不错,担忧女子付出的感情太多,总是会吃亏的。
不过这些不是她如今该劝说的,便将地方留给两位主子,自己带着青栀先行告退了。
燕修叹了口气,道:“可需要我帮忙?”
“此事到底相隔已久,若是有王爷帮忙,自然再好不过了。”柳颜姝也没有和燕修客气。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对方的为人柳颜姝还是清楚的,此事绝不会从他这里泄露出去。
对于柳颜姝的信任,燕修自然是十分高兴的,他倒是也没有说大话,只道:“不敢保证查的清清楚楚,但一定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岳母的尸骨,可需要我来找一处风水宝地?”燕修问道。
柳颜姝摇了摇头,道:“此事到底不好绕过外祖母和舅舅,我正好儿明日里要去镇国公府拜访,便将此事也一道儿说了。”
“明日里,我只怕有些事情要去处理。”燕修开口道:“才接到消息,边境恐怕有变,虽然还不确定,但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准备起来。”
柳颜姝听到‘边境有变’这几个字,心中便是一紧,她状似无意地问道:“鞑靼使者不是才刚刚回去?他们这么快便已经调整好了吗?”
打仗,那可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武器粮草人马什么不需要。
之前鞑靼和大燕交战,虽不能称上损失惨重,可到底也有所损失,即使再开战,显然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反而只会损失加重。
燕修是知晓柳颜姝的聪慧的,正如柳颜姝对他的信任一般,他也是非常信任柳颜姝。
这事儿便也没有瞒着,道:“不是鞑靼,是大周,按理来说新皇才登基不到一年的时间,当时无暇发动战事的,所以此事还有待调查。”
听到大周,柳颜姝心里便一颤抖,她努力地握着手才不让自己神态有所变化。
知道燕修是一位非常敏感的人,她将头脑中的所有思绪都抛开,只作好奇地道:“大周是位新皇帝么?之前没有听说过。”
她记得,当时她被判罪的时候,老皇帝还活得好好儿的呢,怎么就新皇登基了?
是太子登基么?
柳颜姝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去想这些,听到燕修道:“当时倒也有消息传出来,好似大周上一任皇帝是中毒了还是因着什么,具体也不太清楚,新皇就是之前的太子。”
虽说各国在他国都安插的有探子,却也是有限的,自然不可能很多消息都知道的面面俱到。
他倒是未曾注意到柳颜姝的不对来,人嘛,毕竟还是对没去过的地方颇为感兴趣的。
还曾经有人问过他,鞑靼人是不是长着得马一样大的眼睛,不用动手,只瞪眼睛就把人吓坏了。
因着大周可能会有变动,燕修还是挺忙的,他道:“战事紧要,需要弄清楚大周是否有什么计划,查幕后之人怕是要慢一些。”
他的人基本上都要动起来去查边境之事。
柳颜姝点头,道:“此事不急,战事要紧,我私底下先慢慢查着就是了。”
“你脸色有些不太好,要注意休息,我便先去忙了。”燕修开口道。
他只当柳颜姝是因着柳夫人一事而悲伤,偏偏这个消息来的急,他过来便是要和柳颜姝说一声,这几日可能较忙,夜里便不回来住了,正好儿赶上了这件事情。
这种时候不能待在她身边儿,燕修还是觉得蛮愧疚的。
索性柳颜姝十分理解,道:“我无事,王爷放心去忙测。”
燕修决定赶紧去忙,争取今日里早些回来,不管怎么说,今夜里也要陪着王妃才是。
燕修一离开,柳颜姝便没再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惑,可没人能够给她解惑。
她心里也有太多太多的担忧,可偏偏却无法疏解。
大军压境,若此事是真的,或许也正是自己能够了解那边儿消息的机会。
柳颜姝垂着眼眸,不过此事还是要等慢慢筹谋。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时候,时间过得总是格外快的。
很快便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因着燕修事情繁忙,今日里只有柳颜姝一个人用膳,突然之间少了这么一个人,她还竟然还觉得略微有些不适应。
不过那些不过是轻微的不适应罢了,心绪到底还在牵挂着不知如何的家人。
用罢膳之后,柳颜姝便让人直接准备热水沐浴。
青栀知道王妃今日里心情不太好,一直也没敢打扰,可总这般下去也不是一回事儿啊?
“王妃,您今晚不看书了吗?”青栀轻声问道。
以往王妃看书,她总要盯着时间,免得王妃看的久了对眼睛不好。
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有一日会提醒王妃看书。
青栀在心里叹了口气。
柳颜姝摇了摇头,道:“不看了,今日早些休息。”
青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劝道:“王妃,夫人毕竟去了这么多年了,您莫要过于伤怀,夫人定然是十分疼爱您的,若是知道您这般,岂不是要心疼的?坏人有坏报,老天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的。”
因着没怎么劝过人的缘故,青栀紧紧张张的,说的便有些乱。
柳颜姝倒不是为了此事心情烦闷,这到底已经十多年了,她又已经下定了决心,已知的事情,便不需多想,只管去做就是了。
偏偏未知的事情,才是最令人思绪混乱的。
只心中的事儿到底不好说,柳颜姝洗漱过后,便躺在了床上,对着担忧的青栀道:“你也去休息吧,我自己待一会儿,或许睡一觉就好了。”
柳颜姝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一幕幕自己家人的影像,也有他们被自己连累受了罪的,也有他们会因为别人求情而魏碑自己牵连,离开了京都去别处生活的。
“睡不着吗?”
燕修的声音突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