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的游戏?”
姜知津歪了歪头,唇再凑近一点,噙住温摩的唇,只叼了轻轻一下,就像是试一试才摘手的桃子甜不甜。
甜。
清甜。
比桃子香,比桃子软,比桃子多汁,只要轻轻一吮,就能甜死人。
姜知津动用了很多很多的自制力,才能让自己松开她的唇,然后歪了歪头,认真地道:“这是阿摩姐姐你教我的啊!”
这一吻轻得像蝴蝶吮吸花蕊上的露水,温柔到难以言喻的程度,温摩明显感觉到他在这一点不愧天才之称,进步神速。
她?
她什么时候做过这么禽兽的事?!
“姐姐的嘴的很甜,像糕饼,像果子,我见着了就想尝尝看,越尝越觉得甜,就越想尝……”
近到息息相闻的距离里,他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丝沙哑的低沉。
这声音落到温摩的耳朵里,是生出一只只小钩子,全钩到她的心上去了。
要命!
他这样是生在仡族,不知道会有多少仡族姑娘会为他打起来。
不过,声音虽是魅惑人心,说的话也过于勾人,但他的脸上仍是一派天真,眼中全是好奇:“这就是亲亲的游戏吗?之前还有个脱衣服的游戏,宁姐姐原说要教我的,后来没教成,阿摩姐姐你教教我好不好?”
他的眉眼五官无一处不精致到极点,一张脸仿佛经过了上苍的精心安排,才能搭配得这般出色,叫人目炫神迷。
温摩动用了很多很的自制力,才在心中点起一朵慈祥的烛光,不管他生得有多好,本质都只是个天真可爱什么都不懂的七岁小孩,她绝不能教坏了小孩子!
“那个游戏是不好的事情,好孩子不要玩。”温摩严肃地道,“宁姐姐是跟你说笑的,以后快别提了。”
“真的真不能玩啊?”姜知津一脸遗憾,但很快他又重新露出了笑容,手一伸,便揽住了她的腰,“至少可以玩亲亲!”
不,也不可以!
身为一个好孩子最好不要!
温摩想这样教导他,可惜没机会了。
他一手扣着她的腰,将她揽进怀里,一手托住了她的后脑,唇已经堵住了她的唇。
桃子清甜的香气布散在身边的每一寸空气中,天空仿佛变是了又香又甜桃子色,温摩像是落进了桃子色的云海,全身软绵绵使不出一点力气。
良久良久,久到温摩快要无法呼吸,姜知津终于松开了她。
“真甜……”姜知津低低地道,声音里满是回味。
“住、住口……”温摩脸上发烫,舌头打结,强自撑住,摆出大人们见过世面的样子,“玩游戏就玩游戏,不要说话。”
“好,我知道了。”姜知津认真地点点头,捏着温摩的脖颈,把她的脑袋从自己肩膀上拉起来,让她抬起头,“谢谢姐姐教导,那我们就好好玩游戏……”
“公子,少夫人。”
在姜知津的头再次低下去之前,小金子的声音插进来,“勇武侯和侯夫人来了,长公主正在前厅待客,请公子和少夫人过去。”
来的不单是温岚与古夫人,还有阿娘,以及温如和温诚。
姜家二公子夫妇两个一道失踪,忙坏的不单只有姜家,勇武侯府也是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人手,四处寻人。
此时听说温摩与姜知津回来了,温岚即刻带着人来到西山,见两人果然无恙,心上大石才算放下。
阿娘更是拉着温摩的手,眼中含泪,连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古夫人带了一株百年老玄参来,温言道:“你二人这几日在外头受苦了,恐怕还受了不少惊吓,玄参最是养神定心的,熬成参汤,每日喝上一盅,对身子大有裨益。”
温摩接过来道谢,姜知津也乖乖跟着道:“谢谢夫人。”
长公主笑道:“还是夫人会疼人,着实体贴。”
古夫人笑道:“其实炎园要什么没有?这只不过我的一点拙意,叫长公主笑话了。”
两位贵妇人长篇大套地说起了家务人情话,一面聊天一面互捧。
温摩看阿娘满心有话,只碍于身份不好开口,温岚也看了她好几眼,似是有话要说,遂向长公主提议听水阁那里凉快,不如大家移步过去吹吹凉风,顺道也逛逛炎园。
温如和温诚对这西山第一名园皆是闻名已久,只恨从前没有机会踏进这里,此时当然巴不得能逛上一逛。
出了前厅往园中去,只见亭台楼阁峥嵘,山石树木氲润,处处有景,步步入画,温如越看越喜欢。
温诚跟温如的眼光不同,他不大会看山石园林的好坏,但会看屋子里的种种陈设,这会儿目光盯着檐下一排鸟笼里掠过,忍不出低低道:“我的天爷,妹妹你看那鸟食器,那可是上好的碧玉啊,这么大一块少说得二百两银子!”
“你少一惊一乍的,这可是姜家,别让他们听见还以为我们没见过世面。”温如虽然自己也对着那珍贵碧玉看了好几眼,但她可比温诚有志气得多,轻轻“哼”了一声,“等我进来,我要把鸟笼子都换成碧玉的。”
温诚笑道:“那是自然。等妹妹你成了姜家家主夫人,那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温如得意洋洋一笑,不过转即又皱了皱眉,四下里看看:“我昨天还听说姜家大公子来了西山呢,怎么今天瞧不见?”
“嘻嘻,妹妹你不知道了吧?昨天西山可出了个桩大新闻,咱们家这位姑奶奶和她的夫君一同失踪好几天,可回来的时候却不是同自己的夫君一道,而是同三皇子一道……”
两个人落在后头一大截,温诚压低了声音,把传言讲给温如听。
传言本就有个转手便会夸大的特点,温诚又里里头添加了自己的想象,“听说两人共乘一骑,搂搂抱抱,啧啧,真是好不要脸!”
温如听着拿绢子握住嘴笑:“这有什么?她可是仡族人,这都是家常便饭!”
“可不是么!”
温岚在皇帝面前虽是深受宠信,但温家根基尚浅,在西山还没有自家的别院。长公主便留温家众人在炎园住下,温如自是巴不得,连忙撺掇古夫人答应。
吃过晚饭,温摩留在阿娘房里说话,门外“吱呀”一声轻响,温岚推门走进来。
温摩以为他今夜歇在阿娘这里,正要起身离开,他向阿娘道:“你去夫人那边坐坐吧,我有点事跟阿摩说。”
阿娘点点头离开。
“爹有事找我?”温摩问。
温岚在椅上坐下,看着她良久,开口道:“手伸出来。”
温摩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乖乖伸出手,温岚掳起她的袖子,看了看她的手腕,仔细端详:“伤好了?”
温摩:“……”
她就知道,张伯一旦知晓了内情,就等于父亲知道了!
“怎么治好的?”温岚问。
温摩据实以答:“就擦了点药酒。”
“药酒?”温岚皱眉,“那个徐广可不简单,他留下的伤,一点药酒就治好了?”
“治好了。不单我好了,连陈山海也好了。”反正瞒不住,温摩就索性都交待了。
当然某些关键的地方还是能省则省,比如得意楼就得隐去。
达禾变成了偶遇,陈山海则是无意中路过,拔刀相助,事情被简化成了她一时冲动,为了达禾去救小铃儿,一不小心做掉了徐广。
温岚听着,皱眉不语,顿了顿问道:“你二人失踪又是怎么回事?”
这就好答得多,如实交待就成。
温岚听完还是皱着眉头,眼望温摩:“不对,你有事情瞒着我。”
温摩心里“咯噔”一下。
面上还是强撑:“哪有?”
“阿摩,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嫁给了二公子,温家便与二公子福祸与共,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
温摩的心跳了一下:“父亲……”
“先杀徐广,后扮失踪,大理寺趁虚而入,姜知泽的声名虽不说一落千丈,却是大受非议,他痛失臂膀在前,声名受损在后,最得好处的人,就是你的夫婿。”温岚沉声问道,“你想为你夫婿夺权,是不是?”
温摩:“……”
她这父亲的封号有点缺失,他不单只有“勇武”,脑子也很不坏嘛,想象力十分丰富,自己就脑补出了一场名门夺权之争。
不过这正中她的下怀。
“是。”温摩道,“父亲既然看出来了,我也就不瞒您。姜知泽是个披着人皮的伪君子,他已经对津津下过好几次杀手,父亲还记得提亲那日我和津津遇上的黑衣人么?正是姜知泽派的。”
温岚点点头,脸色更为沉重了:“姜家啊……”
姜家家主的位置,一旦开始争夺,其惨烈丝毫不下于皇位,所有被卷进去的人,成则权势滔天,败则灰飞烟灭。
“阿摩,你真的想好了吗?”他沉声问。
“想好了。”
想好很久了。
温摩的眸子在灯下异常明亮,温岚在里面没有看到迫不及待的狂热,只看到了一往无前的坚定。
这不是京中闺秀的眼神,这是南疆仡族族长的眼神。
“好。”温岚伸出手,“你要记住,勇武侯府永远站在你的身后,再遇上险境,你莫要再一个人单打独斗。”
温摩握住了那只沉实的大手,心中一片火热,“父亲……”
早在出嫁之前,她就想过如何让父亲帮忙。只是在她的设想中,温岚性子沉稳,轻易不会犯险,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得到他的助力,而不是训斥。
现在她才明白,她不需要做什么,她只需要让他看到她的决心和努力。
“这是一场豪赌。”温摩深吸一口气,“一旦我们赢了,温家便会如您所愿,根基永固。”
——一旦输了,便是万劫不复,彻底从平京贵胄圈消失。
温岚从她眼中看到了这句话,但两个人都没有说出口。
他发现这个阔别十九年才回到他身边的女儿,某些地方和他惊人地相像。
比如,一旦决定去赢,就不要再去想输的事。
“对了,有件事。”温摩突然想起来,“父亲,为了勇武侯府,您最好再挑个子侄考虑过继。”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我们这么努力拼下来的温家给温诚那个废物败光。
“您只要留心查一下温诚做了些什么就知道了。”温摩道,“不要听他说什么,看他做什么。”
“上次射艺,阿诚确实不太行……”
门外“哗啦”一声,像是有什么瓷器打碎了,温摩脸色一变,迅速打开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是哪个说隔壁大黄教的?你要小心了,津津已派出无命追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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