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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回天乏术(1 / 1)

京城,皇宫,寿康宫。

珍太妃面无表情的坐在安宁的床边,她不明白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会这么的傻?为什么要做出这样令人痛心的傻事?

一群太医围在珍太妃的身后,面露疲惫之色。安宁公主出了事情,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看着她的面相来看似乎是中了毒,就当他们要诊治的时候,却被赶来的珍太妃给拦了下来,他们也不知道珍太妃到底在想些什么。

原本珍太妃还以为是有人要谋害安宁公主,但是看到那桌案上留下来的痕迹,自杀的事情一目了然。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打破了这宁静。

楚渊刚下朝堂就匆匆的赶了过来,他没有想到居然会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的妹妹居然是那么的想不开!怎么就能要自杀呢?

珍太妃听到楚渊来了,嘴角抽了抽,但是依旧是稳如泰山的坐在那里。

楚渊一进来,几位太医就立马跪在地上:“微臣参见皇上。”

楚渊点点头,说:“众爱卿不必多礼,安宁怎么样了?”

闻言,几位太医都不约而同的低下头,不敢说话。

“为何都不说话?朕问你们话呢!”楚渊有点儿不高兴了,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为什么要弄得这么沉默?

“是本宫不让他们医治的。”珍太妃终于开口说话了。

楚渊一愣,就对那几个太医使了个眼色,几位太医很听话的退到了楚渊的身后。楚渊上前几步,就说:“孩儿给母妃请安。母妃,安宁生死攸关,你为何不让太医给安宁医治?”

“她自己不想活了,为什么还需要医治?”珍太妃苦笑着,一瞬间她仿佛是苍老了十岁,自从先皇走后,她对生死就看淡了许多。可是见到自己的女儿那么的虚弱,还是会很心痛。

“母妃,能不能别闹脾气了?安宁现在的状况很危险,若是再不救治的话……恐怕母妃会白发人送黑发人。”楚渊不明白自己的母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珍太妃回头看了一眼楚渊,说:“皇上是在威胁哀家吗?”

“母妃,孩儿不敢!但是有些话孩儿想对母妃说,不知道母妃可否出门一会?”楚渊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他的母妃给引走,这样就能给太医腾出空间去医治了。

珍太妃看着楚渊的脸上带着真诚,最终还是有所动容,她站了起来就率先走了出去。

楚渊见状立马就跟在珍太妃的身后,然后就对那几个太医使了个眼色,那几个太医立马就过去给安宁诊治。

母子二人来到寿康宫的庭院里,楚渊看着珍太妃面无表情的脸庞,就说:“母妃,这些日子是朕忽略了你,朕心里也很清楚,已经很久没有来给母妃请安了。”

“皇上日理万机,又怎么会想起哀家?再说了,皇上的一颗心也不在哀家和你的那两个妹妹身上不是吗?”珍太妃可是不给楚渊留下任何的余地,楚渊这些日子做的事情实在是让她太痛心了,竟然舍得把自己的妹妹送给别人,恐怕普天之下也就只有自己的儿子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了吧?

楚渊自知理亏,也没有狡辩什么,就说:“母妃为何不让太医医治?难不成就是要逼着朕……过来吗?”

珍太妃突然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位身穿龙袍的男人,就说:“若是哀家不这么做,你肯过来看安宁吗?恐怕你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吧?打小儿你就觉得你的两个妹妹阻断了你的路,所以你对你的两个妹妹都不是很亲……以至于安和提出来要主动去和亲你都是无动于衷,皇帝,你身在高位,能不能低下你那高贵的头颅,去看看你的亲人,到底都在经历着什么!”

楚渊听到这话,脸色十分的难看,他知道自己的母妃是在怪自己同意安和去和亲的事情,但是事已至此,说这些已经是没用了。今天他得到了文书,上面写着昨天西域的王子尉迟朔华与安和已经是完婚了,木已成舟,就算是他想要反悔还是怎样,都已经是晚了。

同时,他的母妃说的是正确的。因为安宁和安和是双生子,是宫中的禁忌,当自己的母妃为了这两个妹妹威胁自己的生命也要把她们留下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对这两个妹妹产生了隔阂。就算他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但是那又怎么样呢?谁能保证他能够坐上这个位子呢?

后来,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妃从一个受宠的贵妃被慢慢地沦落为后宫被冷落的贵妃之一,他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他的母妃每天都是在以为洗面,就是为了那两个妹妹,他们的生活也是越来越落魄。

先皇在位的时候,很多人都在猜想他的好日子已经是到头了,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去巴结和阿谀奉承他的弟弟楚啟。但是楚啟败就败在太过心高气傲,就连自己的姐姐都不去信任!而他自己也是抓住了一根最有利的救命稻草,那就是楚陌。

若不是楚陌,他想恐怕在这里位子上坐着的人是另有其人吧!虽然一开始他对楚陌还是有猜忌的,他总觉得楚陌是在利用他,想要借机得到这个皇位,但是事实证明是他想太多了。楚陌对他是真的好……这一点他是不可否认的。

当安和提出来要去和亲的时候,他心里是有一丝的不舍,但是最多的就是高兴。因为有人出头要去解决他的难题了。他是一国之君,当然要以自己的国家利益为重,怎么能把儿女情长放在第一位呢?面对自己对两个妹妹的冷漠,他总是这么的安慰自己。

但是,他始终骗不了的就是自己的母妃,他的母妃一双眼睛把他看得太过透彻了,最是无情帝王家,他就是那个最无情的人。

珍太妃见楚渊始终是沉默的,就冷笑着,说:“怎么了?皇上,为何不说话了?是不是哀家戳到了你的痛处?你的脸色这么难看,难不成你还要算计着,把哀家也杀了不成?!那感情好,哀家早就想要去陪你的父皇了!若不是为了保护哀家那两个苦命的女儿,哀家何苦还独活在这个世界上纠缠?楚渊啊楚渊,你当真是哀家的儿子吗?”

“母妃,不管你怎么想,但是朕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要了安宁和安和两个人的命,也从来不敢有加害母妃的想法!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不是又母妃的养育之恩,又怎么能成就今天的朕呢?况且朕与安宁和安和是血肉之亲,朕不是昏君,怎么能残暴到杀害自己的血亲呢?”楚渊有些不是滋味的闭上了眼睛,他转过身子,抬起头说道。

珍太妃听了这话,脸上依旧是写满了嘲讽,她说:“哀家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皇上与哀家还有这样对峙的一天。自从你登基了之后,哀家就生怕你做错了事情,惹出了祸端,每天都在寝宫里吃斋念佛,为的就是保你平安……但是你却是这么的不通人性,做出这样令哀家伤心的事情!你就算憎恨她们姐妹俩也好,也就算厌烦她们姐妹俩也好,她们始终是你,楚渊!是你楚渊的妹妹!”

“母妃,你说的朕都明白!朕何尝不想给她们安排一门令所有人都满意的亲事?安和打小儿就对季云飞有好感,两个人都表明过心迹,母妃不会不知道吧……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先皇不还是最重要把安然嫁给季云飞么?先皇最疼爱的孩子不也就是安然吗?这是朕跟他们都不能触碰到的高度!”楚渊说着,脸上就露出一丝嫉妒。

是的,嫉妒。从小到大,他最嫉妒的人就是安然,因为安然真的是太过优秀了,先皇最疼爱的孩子就是安然。如果安然是个男儿的话,想必安然就是当朝的国君,哪里还能轮到他呢?所以,楚渊对安然的感情一直都很微妙,虽然是嫉妒,但是最多的就是羡慕,他把安然当做是自己的攀登的高度,对于楚啟他还真的没有放在眼里。

“哀家知道,你的心里一直都在怨恨哀家!但是你又知道哀家最背地里为你做过什么吗?你真的觉得你的这个太子之位没有任何的动摇吗?若不是当年哀家的娘家放弃了边疆地区的统治,把边疆地区拱手让给你的父皇,你真的觉得你的位子可以坐的那么稳稳当当吗?楚渊啊楚渊,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来,哀家可曾对不起过你?可曾对你做过过分的事情?”珍太妃几乎是疯了一样的大吼着,她已经不顾什么仪表了,现在她就是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她想要让自己的孩子清醒清醒,认认真真看一看周围所发生的事情。

听到这话,楚渊是彻底的愣住了。

珍太妃的娘家,曾经是镇守边疆的大将军,后来太太上皇,也就是他的爷爷因为他的外祖父镇守边疆有功,就把边疆的统治权力给了他的外祖父,但是条件就是让自己的母妃嫁给自己的父亲……

但是,他没想到那是外祖父稳固自己的母妃的位子的底牌,没想到就是为了自己而把这个统治权力归还给了自己的父皇……

“母妃……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不告诉朕?”

“告诉你有用吗?你的脑子里成天就是要跟着楚陌算计着怎么坐上那个位子……你已经魔怔了,你知道吗?你总是觉得在那场战争里,最傻的人是楚啟,但是最傻的人是你啊,我的儿子,楚渊!”珍太妃冷笑着。

楚渊听到这话,瞬间就低下头,他的脸上浮现一丝颓废,没想到自己的母妃为了他做出了这么多的牺牲,而他还十分的不懂事的憎恶着自己的两个妹妹……

就在这时,李太医跑了出来,他的脸色看起来难看极了,浑身都在发抖,说:“启……启禀,启禀皇上……公主……公主去了……”

“你说什么?!”楚渊一脸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他往后退了几步,怎么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珍太妃听了之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就消失了,她的眼睛呆呆的看着李太医,似乎想要从中寻找着一些什么。

“皇上……节哀顺变……恕臣等回天乏术。公主中毒太深……实在是……”李太医颤颤巍巍的说道,他生怕自己说错了一句,自己就会掉了脑袋。

珍太妃感觉到自己的双腿一软,就跪坐在地上,低低地哭了起来,她的孩子,似乎真的是彻底离开她了呢……

西域,王宫,御花园。

几个年轻的男男女女在御花园里闲逛着。

尉迟雾莲对于刚刚他们几个人的表情一直是耿耿于怀,因为她真的很不能理解,为什么这几个人看起来似乎都是很有故事,但是却把这些故事隐藏起来。

尉迟朔华见尉迟雾莲这么安静的样子,就说:“雾莲,你怎么了?一向就数你最活泼,怎么今天倒是不敢说话了,成哑巴了?”

尉迟雾莲一愣,就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有些事情想不通,王兄也不必在意。”

“这西域的天气甚是恶劣了一些,这些日子总觉得口干舌燥的。和中原相比,这里的花真的是少之又少。”季云裳看着这御花园里似乎并没有许多花,就不由自主的感慨道。

尉迟雾莲听到这话,就有些不高兴了,就说:“王妃,虽然我们西域不如中原,但是我们这里有高大的白杨树,有巍峨的雪山,有健壮的牦牛和羚羊,还有温和可爱的绵羊,不知道中原有没有这些。”

季云裳没想到自己的话让尉迟雾莲这么的不高兴,就说:“你们这里的景物在我们中原还真的是找不到!公主,只能说,每个地方都各有各的好处,也没有必要争个高低不是吗?”

“王妃的性格还真的是敢爱敢恨,这一点让本公主真的是很喜欢!”尉迟雾莲见季云裳丝毫不畏惧自己的样子,就忍不住夸赞道。

“承蒙公主垂怜,季云裳还真的是消受不起。”季云裳对于尉迟雾莲的夸赞,心里没有生起一丝的波澜,她现在就如同她自己所说,总觉得自己是口干舌燥的,难受的很。

一旁的安和见两个人谈笑风生的样子,就突然心生羡慕,但是一想到自己跟季云裳闹得那么僵,她也就只好保持着沉默。

“今天不是要去赛马么?怎么你们二人倒是不去了?”楚陌很是奇怪,昨天这两个小女孩不是雄赳赳气昂昂的要去比赛吗?怎么都到这会儿了,谁都不提这一茬的事情了?

“摄政王,本公主发现你真的是很粗心,你的王妃今天很不舒服,你都没有发现吗?难不成你要让本公主乘人之危不成?”尉迟雾莲觉得楚陌还真的是太笨了!季云裳脸色这么差,这么明显他居然都没有看出来。

经过尉迟雾莲这么一提醒,楚陌才仔细看了看季云裳的脸色。

季云裳的眼睑底下的黑眼圈清晰可见,脸色也是蜡黄蜡黄的,没有往日的红润,看起来确实是不舒服。楚陌不由得在想,是不是季云裳还在为昨天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才没有睡好呢?

被楚陌这么一盯着,季云裳感觉到自己的浑身都不自在。

“你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的?”楚陌还没有说话,就被莫梓阳给抢先了一步,毕竟他是大夫,他最有发言权。

季云裳一愣,她摇了摇头,说:“师父,我没事。”

“师父?你居然是他的徒儿!”尉迟雾莲听到季云裳叫莫梓阳师父,就感觉特别的不可思议。这莫梓阳看起来与自己年纪相仿,年纪轻轻的就做了人家的师父!

莫梓阳见尉迟雾莲这么感叹着,就笑了笑,说:“是啊,裳儿可是我唯一的徒儿,别人我可是不收的。”

“那你说说,你教她什么?教她读书,还是什么?”尉迟雾莲见莫梓阳这么骄傲的样子,就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也有想要拜师学艺的冲动了。

“学医。”

“你是大夫?”尉迟雾莲有些诧异,“本公主听说,在你们中原有一个医术高超的人,在江湖上独来独往,而且他的行为秉性特别的奇怪,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恐怕公主口中的那个人就是梓阳了。”季云飞插了一句,看来莫梓阳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西域的贵族。

“真的吗?原来你就是那位神医!”尉迟雾莲听到这话,脸上瞬间就写满了对莫梓阳的崇拜,“你知不知道,我早就想要去中原会一会你了!但是你的踪迹真的是很难让人找寻到,所以一直都没有这个机会,没想到会这么巧,你会来到我们这里。”

面对尉迟雾莲对自己的崇拜,莫梓阳的虚荣心可谓是得到了满足。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崇拜过了,虽然季云裳是自己的徒儿,但是季云裳却鲜少对自己露出这样崇拜的表情。

这一下,可让莫梓阳对尉迟雾莲的好感上升了不少。

(浮生未歇别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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