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万京城内暗流涌动,聚集了各方势力的视线,今夜许多人彻夜难眠。
皎月当空。
宁不凡坐在屋顶饮酒,脚边放着两坛‘春风酿’,自从上次与叶辰在此一醉后,他便爱上了这般味道。
入口只觉醇厚,清香,咽时舌尖微苦,再饮却似一团火在胸腔猛烈燃烧,辛辣刺喉。
一开始只是小酌,小口抿着,后来兴起时却提着酒坛往嘴里灌,难怪叶辰喜欢这个酒,确实过瘾。
他双眼迷离,微醺时心里想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盘算着自己手里目前能够动用的棋子。
陆渊处理那两大箱金子,需要一段时日,才能腾出手为他做事。
李不二去江南郡去寻沈蓉,归来大概也要一些时日,他是计划里重要的一环,不容有失,但依此人性格,不能插手他的事,否则会让其心生抵触。
李三思虽说每日研读无字天书,但培养起来,所需日子更久,暂时不用考虑这手暗子。
孟河家经此一事,府中精锐损耗巨大,以后明面上对他的援助,也只有情报上面的,但是孟河家不比未湖楼和西荆楼,因此短时间内对他来说,所效甚微。
未湖楼那边仍未回复,若是通传信息与南边,想来应是能够答应与他合作之意,仵世子阳那厮,怕是也很乐意看到天风这个强大的邻国,出些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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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王安琪,这个最重要的棋子,已经在她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只待时机成熟时,方可发挥效用。
至于,叶辰......
罢了,罢了......
宁不凡掂了掂手中酒坛,空了,于是他将酒坛抛出,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弧,‘啪’一声砸落楼下。他伸手再向下摸索另一坛酒。
“为何贪杯醉酒?”
宁不凡耳边传来爽朗的熟悉笑声:“哈哈,春风酿!上次让你去买了几坛,你心疼好几天,这次怎么就一个人躲在这喝闷酒?”
叶辰身影忽现,他直接提起那坛酒,一掌拍开封泥,半倚在青板瓦片,仰头猛灌一口,细细品味,眼睛一亮:“是这个味儿。”
宁不凡透过惺忪的目光看去,叶辰身影已然出现重叠,晃来晃去,喊道:
“你别动!”
叶辰捏着下巴,心底好笑,自己这位结义兄弟酒量可是不咋地啊。
他仰头猛灌了一口,辛辣入喉,极为畅快,笑道:
“宁兄,记不记得在中郡城时,我曾说过要在万京罩着你的话?之前我拦下了王安琪对你的杀意,后来才发现,你实际上已经有了对付那个憨批小姑娘的办法。今日你去劫掠刑部,我跟了你一整天,又想着,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也好及时搭救,可我却发现,你的谋划果然了得,每一步做的都堪称天衣无缝,并无任何危险傍身,直到这时,我才明白,即便是我不在你身边,以你的智慧,大概也能顾好自身安危,虽不知道你这些日子究竟是在谋划些什么,不过为兄永远站在你的身后。”
宁不凡眨眨眼,瞳孔涣散,略带迷茫的看着眼前重影人嘴巴一张一合,只听清了几个字,却没听懂这厮在说什么意思,他猛地摇了摇头,觉得更加晕眩,不过意识倒是清醒了不少,他打了个酒嗝,长长呼出一口气,猛地一挥手:
“你说啥?你叫我别喝?我十步一杀宁不凡,喝点小酒怎么了?我不光喝酒,我还要喊两个小娘子作陪,你,去把雀儿燕儿给我喊过来!”
叶辰神色一怔,狐疑的瞧着这个胡言乱语的家伙,心想自己说了一番交心的话,真是说给狗听去了,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鄙夷道:“几个菜啊,喝成这样?还十步一杀?你大哥我行走江湖多年,砍死了不知多少个不知所谓自称十步一杀的家伙,像宁兄这样的,我一巴掌能拍死好几个,不,能拍死几十个。”
“你喝我的酒,还敢笑我武力微末?酒拿来!”
“不给。”
“拿来!”
“就不给你,哎,就是玩儿!”
翌日。
宁不凡起床,觉着头昏脑涨,他使劲儿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踉跄坐起身子,懵了许久,怎么想不起来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捏着下巴沉思,莫非是失魂症又复发了?
不对不对,好像是喝酒喝迷糊了,跟谁一块喝来着?
他挠了挠头发,抬眼却发现桌上放有一封书信。
缓缓走过去,伸手拿起信封,拆开探查,发现是叶辰写的。
“宁兄,剑阁出了些事,为兄去处理一下,此行大概数月,望珍重,叶辰。”
这家伙,还真是简单明了,走就走吧,还留了封信,有些意思。
宁不凡咧嘴一笑,摇头嘲讽:“这玩剑的家伙字写得可真丑,不及我万一。”
不过,字虽写得十分潦草,其内却隐隐蕴含锋寒剑意,这大概是那位便宜大哥留下的一些馈赠,若能领会其中剑意,想必对他的武道入品晋升之路,会有些帮助。
剑阁,剑阁,他捏着下巴,皱眉思索。
如今天下四分,天风,大燕,东荒,北沧。
这四分天下却只有一个江湖,此前倒是不曾听说,叶辰这厮还与剑阁有什么关系,不过以这厮一品入脉超绝实力,想来无论何事都是难不倒他,无需为其担忧。
江湖啊,江湖,在他的眼里已然是渐渐铺开轮廓,真是让人热血激昂啊。
除却不可知之地,天下人公认的正统江湖势力只有三阁两楼六门。
棋阁是东荒国势力。
剑阁是天风国势力,
观星阁,天机门,乾坤门,大学门,知行门是大燕国那边的势力。
慈悲门,天魔门,则是北沧国的势力。
西荆楼是司涯手中势力,未湖楼是仵世子阳的势力。
总体来说,大燕江湖占了一半以上,当真是多姿多彩,天风比之,逊色不少。
宁不凡微微咂嘴,笑了几声,将信封小心翼翼封起揣在怀里,出门与李三思说了一下此事,又一起喝了些稀粥。
李三思继续回房读书,而宁不凡则是走至庭院,在凉亭边拔出清池剑。
他挥舞剑身,习练招式,心悟剑意,一招一式随着身法施展起来,看着极为灵动,隐隐有凌厉的剑意从身上散发。
他心知,自己离三品地坤怕是不远了,已然初窥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