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颐在约伯明翰待了三个月, 这才回来。
师珩这三个月完全没有得到师颐的消息,他以为师颐有什么重要的项目,所以虽然有点心焦,但是并没有变得焦躁。
他之所以没有那么着急, 完全应该归功在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师不羁和乔薇身上。师不羁和乔薇两个人达成了微妙的共识。
如果没有师不羁和乔薇,估计师珩早就报警了, 师颐回来肯定会被他暴抽一顿的。
两个月前, 师不羁去见了一个人。
“张哥, 来了啊?”师不羁虽然年龄不算大, 但是辈分还是挺大的。
秃了顶的张少校和师不羁认识,但也仅仅限于认识, 平时接触并不多。张少校以前就不怎么喜欢和师家的那帮人接触,在他看来, 那都是一群贪婪自私的人。
师不羁这个人是真的没心没肺,从小到大一直被宠着,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都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张少校对于师不羁的作风早就有所耳闻, 这家伙虽然聪明, 但是就他的浪法——作风绝对有问题啊,怎么看也混不到体制内。
不过师家的人长得就是好看,师不羁更是有一张吸引人眼球的脸。
现在他和师不羁看上去完全是两代人了——尤其是发际线。
这让张少校更不想来见师不羁了。
伤心, 伤钱, 伤自尊。
师不羁翘着二郎腿, 正认真地看着菜单。
张少校不想来见他,但是他又不得不来见。师家的保密级别还算高,所以公孙西林简单一查并没有查到师家多少信息,得到的只是最基础的。
师这个姓氏的确少见,但是不是没有。结果一查,觉得自己沾上了个大麻烦。
这麻烦公孙西林绝对解决不掉。
麻烦的不是师颐,是师家。
现在师家主要是师璿在管,师璿是师颐的堂伯,关系并不亲近。亲不亲近对于师璿包括师璿身后的师家并不重要,他们更注重的是能从张少校和公孙家能掏出多少东西,师颐怎么样他们并不在乎,这不过是给他们一个理由。
张少校和公孙西林的父亲公孙知完全不想和师家那帮人有什么交流,尤其是在他们捏住把柄的时候,估计真要一通折腾下来,他们能折寿十年。
所以他们选择去找师不羁。
师颐和师不羁的关系很亲近,他们虽然不知道师不羁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但是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师不羁半眯着眼睛看着这两个人:“公孙知……”
这话说的阴森森的,张少校和公孙知都觉得腿有点软。
“你……”张少校觉得自己不必再说什么了,师不羁这个样子似乎是知道了不少。
师不羁起身,一只手把门关上,门轰的一声地闭合,张少校本来精神就紧张,被这声音吓得一缩脖子。
他是和师不羁接触不多,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没接触过。
师不羁扭头,把公孙知摁在桌子上:“行啊,小公孙,胆肥了啊。”
公孙知比师不羁大上十多岁,但是师不羁完全不在乎年纪的差距,他说揍就揍……一如当年。当年公孙知没有结婚的时候,曾和师不羁抢过妹子,然后他就被师不羁揍了。
师颐的力气大很大可能是遗传自师不羁的。
师不羁也是不怎么运动,但是当时一拳上去直接把公孙知揍晕了。
从此,公孙知在师不羁面前就变成了小公孙。
“这次的事情我很抱歉……”公孙知口齿不清地说道。要知道他从张少校那里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头都要爆炸了,当年被师不羁揍得到现在都有点习惯『性』脱臼的下巴隐隐发痛。
“道歉?”师不羁抬腿,狠狠地顶在公孙知胯下,“道歉有『毛』用啊!”
公孙知整个脸都变紫了,捂着自己的裤裆从桌子上滑落,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方面是疼得,另一方面是他下巴又脱臼了。
张少校:“……”师不羁这家伙下手黑这点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他看着忍不住都内八字了。
“我都舍不得碰师颐一个手指头,你凭什么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师不羁又抬了抬脚。
公孙知一个抽搐,剧痛之中抬起手缩了缩。
师不羁哼了一声。
门被打开了,一个服务员瑟瑟发抖地走了进来,如果有心人注意,就会看到他走路是夹着腿内八字的:“先生,现在可以上菜吗?”
师不羁挥挥手,头也不回,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下巴脱臼的公孙知:“你们上你们的,不用管我们。”
服务员点头,心里却在咆哮,不用管个头啊,他们都要吓『尿』了好伐!差一点都报警了。
他同情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公孙知,在思考需不需要叫个救护车候着。
张少校咳嗦一声:“师不羁,你等会,我把他下巴安回去。”
师不羁倒是无所谓地坐下了:“来吧,公孙知,我们来他谈谈赔偿的事情。”
“颐颐!”师不羁抱起师颐转了个圈。
师颐推开这个在公共场合就如此热情的男人:“别闹。”
师不羁拖着师颐走:“今天就我来接你,我把你爸爸甩开了,来来来,给你看点好东西。”
师颐嗯了一声。
坐在车上,师不羁如同献宝一样翻出了好几个盒子:“我把公孙知狠狠地揍了一顿,从他那里敲出来不少好东西。”嗯,踹了公孙知那么一下,睾丸扭转,六个小时内不做手术就得切除。师不羁很是阴险地『逼』着公孙知签了不少东西。
下手比他亲爹师周普还要黑。
估计张少校和公孙知悔的捶胸顿足了。
师颐怎么可能不认识公孙知,不过他听了师不羁的话,有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打开盒子。
第一个盒子里是一些珠宝首饰。虽然师颐用不上,但是他就喜欢收藏这些闪亮亮的东西——金属除外,也许师颐真的是有巨龙属『性』,什么都想往窝里叼。
“漂亮吗?”师不羁笑嘻嘻的。
师颐点点头。
“这个盒子里是一些画,回家好好放着,现在最好不要打开……”师不羁一个个点着。
“你就这么大胆地放在车上?”师颐一挑眉。
“又没人知道,无所谓啦。”师不羁一脸不在意的样子,“这里还有一些文件要你签一下,我把公孙家的一个图书馆敲来了,里面有价值的东西不少。”
这么光明正大的说这些好吗?师颐觉得有些头疼。
公孙家的状态其实并不算好。师颐翻了翻那些东西,图书馆里面古籍是不少,但是每年的保养和维修费对于公孙家来说是一笔相当大的负担,还有那些画也差不多是这种情况。
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把这些东西拿出去,但是由于其重要程度,肯定只能给国家博物馆,拿不了多少钱,就直接给师不羁当赔偿了。
公孙家是损失了不少,但也没有表面的数字看上去那么大。
不过师颐是无所谓,到他手上的东西就是他的了,这些东西他也挺喜欢收集的。
“哈哈哈,打土豪,分田地。”师不羁看上去挺开心的,“公孙知那家伙找我还不是觉得我好说话,哼,辣鸡玩意和我耍这个心眼。”
师颐没说什么。师不羁这个人绝大多数时候还是挺佛系的一个人,只要别人不主动坑他,他也完全不介意的多给自己捞点好处。这也是公孙知为什么想来找师不羁的原因。
师不羁和师颐都心知肚明对方有所异常,但是两个人从来不提这件事情。师不羁不是师珩那个控制狂魔,他这个人不喜欢管闲事,不喜欢打『乱』别人的节奏,更不喜欢别人打『乱』自己的节奏。
所以师颐的事情,他并没有劝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一旦打『乱』一个人的节奏,是很可能产生严重后果的。师珩总说师颐心中没数,但是师不羁持相反观点。师颐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结果。
师不羁在看到那段剧情的时候,心里也是一抽,不过很快他又平静了下来。师颐是不会让自己处在危险境地的,他怕疼又怕死,这么做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至于被暗算那更是不可能了,他有着自己周密的安排。
他担心自己要是『插』手,很可能会打『乱』师颐的计划。
师不羁对于这个世界将要遭受到苦难完全没有什么想法。他本『性』自私,并不在乎这个世界其他人,只要他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已经很满足了。就算世界毁灭他也无所谓,他只不过不想让师颐孤零零地死去。
就是这么简单。
他在知道公孙西林的事情以后,果断选择敲了公孙知和张少校一波。师颐做什么他无法决定,但是这完全不影响他在师颐身后帮他得到最大的利益。
他知道自己实在是自私,但是哪有怎么样,他可没有师珩那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高贵品质。
当时公孙西林知道自己父亲住院的时候,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
“妈,爸他这是怎么了?”公孙西林震惊地问道。
公孙西林的母亲捂着脸,一边哭一边摇头。
公孙知躺在病床上,宛如一条死鱼。他受伤的原因他是绝对不会告诉公孙西林的,就连受伤原因他都不想说。
作为一个男人,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屈辱了。
想到自己被师不羁趁火打劫拿走的那些东西,他心疼的想吐血。师不羁就算平时看上去再好说话,他也是个姓师的,坏的冒泡。
公孙西林这一次真的是闯了大祸了,师家一直都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没有人会想咬一口的,因为害怕自己崩掉牙。公孙知打算自己从医院里出来再和公孙西林好好谈谈——他怕现在谈伤口会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