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一直没发现,原来玄真子也是个妙人,于是我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玄真子正在麻利地打绑‘腿’,看见我的眼神一愣,上下审视一番,莫名其妙问:“我身上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我赶紧移开了目光。
“神经病。”玄真子“却”了我一下,双手一‘交’打了个结,绑‘腿’完成,“走,咱们这就上路。”
爬下了树,我们按照原先计划好的路线继续向前走,不用调整方向,山道在前方开始转弯,绕向正西面。我们俩一直向前走,黄昏时分,果然找到了下一个村子。
这个村子比较大,约有‘花’溪村一半多的规模,从外观察,依然一个人都没,只不过村子中间有一缕青烟正在冉冉升起,代表着正有人在做饭。
看见这一幕,我的心中既紧张又兴奋,不出意外的话,我的判断成立,马上就要见到那些神秘的邪法师了!
现在问题来了,我们要不要现在就杀进去?
我和玄真子缩在一处墙角里合计了一会儿,最后决定,冒进要不得,不能打无准备之仗,先探明情况再说。
我俩找了户人家的厨房潜伏下来,一边休息,一边吃着干粮,调整着心理和身体状态,等待天黑的降临。
临近天黑的时候,村子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我俩连忙从草堆上爬起来,凑在窗户上向外看。只见一条大汉扛着根大木‘棒’从村子中心位置踱了出来,左右张望,神情警惕。
这人身高只怕有一米九,‘露’在外面的手背和脸上布满了刺青,满脸横头,走路的时候下脚极重,仿佛在践踏大地。
我往回缩了缩,小声问玄真子:“这人你打得赢不?”
玄真子虎劲上来了,一把抓住剑鞘,看架势就准备冲出去搏斗,轻描淡写说:“打不打得过,打过不就知道了?”
我被他吓坏了,连忙一把把她拉住:“您真是我亲姐姐,我就这么一问,你别冲动。”
他们在附近肯定有同伙,到时候把人全部招来,我俩就被动了。经过刚才一番思考后,我已经理清了思路,这事情只可智取,不能强攻,接着看吧……
在我们的注视中,大汉离我们越来越近,一直走到厨房窗户跟前,我俩缩在里面,警惕注视。天‘色’将晚,屋子里比外边黑的多,由于“灯下黑”的效应,他看不见我们,而我们却能看见他。
玄真子对我使了个眼‘色’,问我要不要动手,现在我们近在咫尺,突然出手的话,还真有几分把握能把他瞬间制住。我低头略一思考,还是摇了摇头,还是暂时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那大汉离我们几米远站定,左右看了眼,将扛着的‘棒’子捧到‘胸’前,我这才看清,他的‘棒’子头上贴满了符文。
大汉从‘棒’子上摘下一张符,顺手贴在了我们观察的玻璃窗上,继续扛着‘棒’子向前走。我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缩回窗户后面,等脚步声远去后,才又探出了头。
现在距离比较近,我盯着他后脑勺看,发现他身上的刺青原来也是一道道古怪的符文。
玄真子在我对面用口型无声说:“符降师。”
我点了点头,又开始抵近观察那道贴在玻璃上的符文。
与道家千变万化的符箓不同,这符文很简单,只不过‘阴’气格外的浓郁,很不正常。我从外表看不出什么来,干脆闭上眼打开了第三目看,岂料刚看了一眼,就把自己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我赫然发现,那张硕大的符文上竟然有一张鬼脸!
玄真子看见我的举动,立刻拔出了长剑,隔着玻璃刺向了那道符,我连忙出声喝止:“别动,这玻璃不能打破。”
看见玄真子的剑停住,我松了一口气,再一次凑上去看,这一次我看得清清楚楚,这张符里面封着一个残魂。想要把完整的魂魄封印进符文里,需要极高的法力,显然不是一般法师能做到的,恐怕得张天师那个级别才行,这些人没这个本事。
魂魄是极难拆开的,这所谓的残魂,其实就普通将要彻底消亡的魂魄,到处都是,自主意识已经极少,抓起来不费事,封印起来也简单,能起到的作用自然很有限。不过这东西太容易得到,作为一次‘性’消耗品,执行一些简单的任务还是很合算的,比如……预警。
“这应该是预警的符文。”我解释说:“它看不见人,却能感应到人体的阳气,现在隔着玻璃没事,一旦玻璃被打破,它就能感应到我们的存在,向降师预警。”
玄真子闻言也凑近看了看那张符文,自然是什么都看不见。
“那现在该怎么办?”玄真子还剑归鞘。
我摇了摇头琢磨起来,这些人很谨慎,入夜的时候居然还在外围留下了预警符文,果然是在干见不得人的事。
魂魄对阳气的感应极其敏锐,那是天生的,想要‘混’进去,只有借助鬼音,可那样的话,里面的邪降师们又必然能发觉,事情居然出乎预料的难办。
又思索了一番后,我想到了一个有点冒险的办法,嘱咐玄真子:“等会我会施法进去,单是身体还会留在外面,你可一定给保护好了!”
玄真子被我‘弄’糊涂了,问:“这是什么样的法子?”
我简明扼要解释一番,玄真子担心起来,“这样似乎很危险,可别出了岔子。”
“没事的,你就放心吧!”我大大咧咧打着哈哈,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这事我以前从没干过,心里也没什么底。从理论上来说,这是完全可行的,可理论和实践往往会有差距,而现在强敌在侧,稍微出点状况,就可能会有严重的后果。
计划制定好,平复了下心绪后,我靠着墙根坐在了地上,玄真子连忙坐在了我对面。我对她点了下头,递给她一颗‘药’丸,然后拍了拍缠在胳膊上的小翠,它立刻伸长脖子,和我来了个眼对眼。
下一刻,小翠陡然发动,一口咬在了我眉心里,我的目光立刻变得暗淡。
这就是我的计划,用小翠的天赋把我的魂魄咬出来,用灵魂进去探查。我的灵魂刚离体,玄真子按照我事先的吩咐,立刻将那颗‘药’丸塞进了我的嘴里。
现在我的身体没了意识,机体会迅速流失阳气,只能用‘药’物先滋养着。
我再一次睁开了眼,所见和第三目一模一样,这就是我灵魂的视界,和一般的魂魄完全不同。世界在我眼中呈现出不同‘色’的光斑,还有各种平常看不见的气息在空间流动,这也是我现在唯一能看到的情景,人类的可见光世界,我现在已经看不到了。
回头看一眼,我自己坐在地上不动,玄真子紧张守着我,间或还‘摸’‘摸’我的脸,帮我动动胳膊‘腿’,她是怕我的身体会出问题。看见这一幕,我心中升起了一丝暖意,不过立刻就忘了。
我没了身体,现在就是个游魂,思维已经无法连续,变成了一段一段的。不过我一直在心中默念,“立刻进去看看那些人,然后赶紧回来!”
这不是开玩笑的,只要有一刻不默念,下一段思维中我可能就会把这事给忘了,到时候后只怕就再也记不得要回去这种事,彻底变成游魂野鬼,我的身体也会随之死亡。
我念着这要紧的事,先前跨出一步,穿过了青砖墙,站在了外面。这时候我能更清晰看见符文上那个残魂,它也看了我一眼,不过漠视了。
魂魄离开人体后,思维能力会越来越差,等到了它这一步,如果不是被封在了符文上,可能都毫无意识了,自然对我这个魂魄没任何反应。
灵魂之间是无法‘交’流的,我没试图从它那里查出什么来,赶紧转身向村子里飘。自从离开本体后,魂魄里的阳气就开始消散,等散失到一定程度,就算我回去了,也永远无法复原,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
关于灵魂离体这种事,其实一般人应该都经历过,只不过基本是在深度睡眠状态,表现形式就是在梦中看见了熟睡的自己,醒来后会以为只是做了一个梦。其实这往往不是梦,而是受到了某些外来的干扰,这种情况一般来说不会很严重,人体和魂魄之间有强大的吸引力,几秒钟就回去了。
不过也有特例,有些人睡着后,离体的魂魄会在房间里飘‘荡’比较长的时间,那样醒来后人的‘精’神就会变得很差,并且很长时间都恢复不过来。更有甚者,有些魂魄就再也回不去了,人就这样一觉睡死。
我现在的情况与之差不多,只不过是自主的,危险‘性’则没区别。
思维总是跳跃这种状况,恐怕还从没人经历过,我也是头一次,这让我很不适应,也适应不了……这就不是正常人的状态。我念念叨叨着“尽快回去尽快回去”,急急忙忙往前赶,好在我现在是思维体,无视障碍物,遇见什么都直接穿过去,这给我节省了不少时间。
走着走着我一愣,挠了挠其实挠不着的后脑勺,疑‘惑’了,“我刚才念叨什么的来着?是尽快回去?还是快回去?”
好在我的魂力比较强大,很快就想起来,我得先去看看那些人,然后才能回去,于是我又急忙往前赶。
又穿过了一栋屋子,我果然找到了预判中的那些人,这里是村子最中央,有一片空地,中间燃起了一堆篝火,阳气升腾冲天而起,篝火周围围着七、八个人,正在‘交’流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