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芬顿难以置信的惊骇中,乌尔里克缓缓开口讲述昨晚他离开后发生的故事。
名为唐璜的黎明骑士被鲁道尔邀请来驱魔后,当即展现出了他高超的业务水平,他凭借着近乎本能的直觉直接钻到了地下室。
尽管那里并没有恶灵存在。
但是黎明骑士的专业本来就不是处理恶灵,唐璜之所以会往地下室走,是因为那里有别的东西在吸引他。
如果芬顿当时没有把注意力一直放在奴隶贩子身上,那他很容易就会发现地下室之下还有一个广阔的空间。
里面原本是用来存放王室物资的,但鲁道尔到来后特地把里面清空了,他把里面改造成了一个祭坛。
献祭的对象是三位容貌姣好的女性。
如愣头青一般一头闯进了这里的黎明骑士当即意识到了自己处境不妙,他把半辈子掌握的技艺全用出来才勉强从私兵的围杀中逃了出来,幸好之前被鲁道尔尖叫声引来的卫兵就在附近,在他们的帮助下局势才扭转过来。
鲁道尔反抗尤为激烈,不得已卫兵只能将其当场格杀,他的私兵们顿时溃散,可惜当时深夜实在太黑,有不少私兵遁入了黑夜中,不出意外他们会逃进蜘蛛夫人里面,因为那个地方根本就无从展开追捕,等到风声过去了他们才会从里面出来离开烈狮城。
“这可真是...抽象。”过于震惊之下,芬顿一时之间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此时自己的感受。
“对,抽象。用正常的逻辑根本无法理解的现实,的确可以用抽象来形容。一位公爵的亲戚,被国王委以管理地方的重任,明明拥有着优渥的生活,却心甘情愿成为一名邪教徒。”乌尔里克冷笑几声,“那么你呢?亲爱的芬顿先生。”
“为什么一位拥有肥沃土地的贵族,会充当迦图人的间谍。”
风吹了起来,和煦的暖阳在此刻居然有些刺眼。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芬顿此刻确实因为他的逼问感受到了恐惧,简短的一句话,仿佛就连标点符号都渗透着尸山血海。
稳住情绪,芬顿沉着回答这个问题,“那是鲁道尔对我的污蔑。”
既然那个死人的住所已经被搜了个底朝天,那奴隶贩子和他的契约肯定都被乌尔里克所知晓,鲁道尔所准备好的污蔑也肯定摆在了乌尔里克面前。
即便鲁道尔已经因为是邪教徒而死去,但那不影响他对芬顿的指控。
“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
“勾结迦图人的其实是鲁道尔。”
这会轮到乌尔里克震惊了,即便风风雨雨他都见识过,可他还是没能料到一个人可以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
“正是鲁道尔利用宫廷的渠道消息,向迦图人透露了烈狮境东部孱弱空虚的军情。您在鲁道尔住宅里找到的草药就是证据,只有迦图人才掌握种植那种草药的技术,每当碰上硬仗恶仗的时候,迦图军阀就会给自己的军士服用这种草药。”
“这种草药具有强烈的致幻效果,可以让迦图人变得极度亢奋全然不惧死亡。但代价就是一旦断掉了草药的来源,服用过的人就会痛苦得生不如死。迦图人正是通过这种方式控制住了鲁道尔,逼迫他不断出卖烈狮境的情报。”
“所以在他掌管长河镇后,才会无缘无故针对我的领地。因为迦图人命令他想办法削弱东境的实力,好为下一此入侵做准备。”
芬顿丝毫不怯场,把此前原本可能会由鲁道尔泼给他的脏水接住再原原本本地泼了回去,毕竟他人已经死了,死人又不会说话,只要合理,自然随便芬顿怎么说。
乌尔里克听完芬顿的辩解后没有立即开口,几分钟后,有卫兵来到两人身边,他带来的消息让乌尔里克的脸色缓和了几分。
“那块蛋糕很好吃的,我知道边境上的日子不好过,回去的时候你可以带一车回去。”
自己的演技总算是有用,芬顿心里松了口气,同时也庆幸那个奴隶贩子忠实执行了他的要求不遗余力往鲁道尔身上泼脏水。
鲁道尔一死,那他设计陷害芬顿的事情,就完全可以在奴隶贩子口中变成另外一种剧情。他根据迦图人的要求,想要借助芬顿的手处理掉长河镇留下的最强战力狮骑士,再把奴隶贩子扣留下来,利用他的宫廷的影响力不费一兵一卒处理掉芬顿。
他尝了尝蛋糕,味道果然如乌尔里克称赞的那样美味。
“对了,芬顿,我听说薇薇安私底下见过你一面?”
同样是质问,但远远没有此前的压迫感,芬顿现在完全可以一边轻松地咀嚼蛋糕一边回答他的问题。
毕竟现在提问的人是一个老父亲,而不是什么国王。
“是的,公主殿下邀请我充当舞伴。”
“你觉得她怎么样?”烈狮境说一不二的权力者,这时候居然谨小慎微般等待着芬顿的回答。
芬顿只能按照自己的印象一五一十地诉说,“她和您一模一样。”
“女孩子像她的父亲,还是我这样的父亲,不是件好事。”
芬顿对这一点深以为然,薇薇安可以说完全继承了她爹那狡诈如狐的性格。她懂得利用自己的一切优势,甚至必要时候会装作弱势博取同情,而对她无用的东西她则会完全置之不理。
换做一般的年轻新贵,恐怕直接就在薇薇安这套组合拳下被拿捏得不要不要的。只能说还好芬顿是可以和扎卡尔,乌尔里克这种旷世级别的大佬谈笑风生的人物,和薇薇安结盟的同时也对她保留着警惕。
“如果一点不像您,那更不是一件好事。”
玩笑话让乌尔里克难得地笑了笑,“帮我一个忙,芬顿,你不能拒绝来自一个父亲的请求。薇薇安长大后就不愿意我再插手她的生活,但是她最近的生活方式却让我不能不在意。”
“她最近频繁出没与一个危险至极的地方,还经常以身涉险参加致命的活动,所以我想请你保护她的安全,一天就可以,总之春之庆典的那天我要看见她完完整整的站在我面前。”
芬顿思索了一下这个请求的可行性,春之庆典是在晚上正式开始,诺特委托自己参加的比赛是在下午,只要自己快点结束战斗应该是来得及帮国王这个忙的。
所以芬顿爽快地答应了这个请求。
“不知道公主殿下这段时间出没于什么地方,又喜欢参加什么刺激的活动?”芬顿想着王室贵族,应该是最惜命的一批人,所以所谓的危险活动顶多只是赛马还有狩猎。
赛马这事容易,赛马比赛里可以由女性贵族选择一名男性替她出征,而自己的马术不说超凡绝伦,至少也是当世无双,所以拿个冠军让小姑娘乐呵乐呵也不是什么难题。
狩猎相对而言就要麻烦许多,不过只要自己把猎物驱赶到狭小的空间里,相信以王女殿下那惊人的手劲儿拿下猎物也不算什么难题。
“哦,她这段时间经常私底下去蜘蛛夫人的竞技场。”
“她自称的外号好像是叫黑男爵...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