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欢摇头道:“长德贤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火铳鸟铳或者密鲁铳都好,只是一处不好,远了打不中人,近了只能射出一发弹丸。这弹丸在五十步内才能杀伤鞑子,那些鞑子上前之后,我们要评估距离才能点火,岂料到我们点火他们便骑马掉头,等弹丸一打出来,他们立即冲上前来。所以野战用火铳,那是找死没差别。我与你们说啊,野战用梭镖都比火铳强。而且金兵作战从不会等我们落好阵型再重逢,他们擅长野战,死兵在前锐兵在后,纵使身受重伤死战不退。别说火铳了,就算是天雷也不退。我军野战,伤亡超过两成即溃退,因此我将士重守。”
原来还是士气的问题,一方面死战不退,一方面上了两成就跑了,这仗怎么打?
王孝棠心说尼玛这和后世那些网上yy的网友们不一样啊,yy者已经拿着鸟铳当机枪来用了,他又问道:“不是有三眼铳吗?听说这东西很厉害,朝鲜之役的时候打的倭人鬼哭狼嚎。”
雷欢摇头道:“与倭人之战中,三眼铳用处不大,倒是红夷大炮用处极大。倭人火铳远胜于我,我大军火铳需点燃火绳后瞄射,倭人鸟铳扣动扳机之后可立即射击,所以我军数量虽多,但射中数量却不多。朝鲜之役之后,朝廷痛彻于火铳,便开始装备制作鸟铳装备大军,只是这鸟铳五两五钱银子子一把,着实太贵了。”
王孝棠又问:“为何与倭人作战野战不输,而与金兵作战野战不胜?”
雷欢反问道:“你可知倭人多少战马,金兵多少战马?倭人作战必排好战阵,金人作战不等我排好战阵即冲杀过来。”
王孝棠点头,心中盘算如果将来和金兵作战,一定要寻找好方法,不能按照人家的战争套路作战。
雷欢看王孝棠对火器如此感兴趣,便笑道:“秀才,想不想看看火铳?”
王孝棠摇头道:“火器,凶器也。”
“哈哈哈,书生之见,书生之见。”雷欢笑道。
王孝棠敬了他一杯,才正式步入话题道:“未知雷将军能否帮个小忙,我魏县前任县令胡方顶被缉拿打入天牢,只是此人毕竟点了学生做秀才,与我帮助甚多。正所谓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学生想要去看看他。”
雷欢正要说话,郑云霄便说道:“长德贤弟,你这不是在难为雷将军吗?雷将军是南镇抚司的人,那胡县令是被北镇抚司缉拿关入天牢。”
虚平道:“无量寿佛,王居士着实难为雷将军了,我们饮酒吧,饮酒吧。”
郑云霄道:“是啊,为难人家了。”
雷欢一拍桌子道:“这有何难,我带你们去,现在就去。”
王孝棠立即道:“如此多谢雷将军了。”临走的时候向郑云霄与虚平使了使眼色,两人嘻嘻一笑冲他眨眨眼睛。
走到门外,风一吹,雷欢这才冷静下来,尼玛,自己吹什么牛啊,天牢虽然能进,但是胡县令这件事关系到的可是白莲社啊。他回头想说说转移话题,要么就不去了,可是王孝棠见他转头便拱手道:“雷将军,实在太感谢你了。”雷欢一回头,王孝棠便拱手感谢,最终雷欢那拒绝的话也没好说出口。因为要去见胡方顶,王孝棠便将桌子上的半只烧鸡和一壶酒,几个烧饼馒头包在一起拎好跟在雷欢身后。
两人来到了北镇抚司大牢,那雷欢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说话。
雷将军的面子还算很大,狱卒便允许王孝棠前去探望,雷欢说通了之后便对王孝棠说他要先回去了,他是不想和白莲社这件事扯上任何一点关系。等雷欢走后,王孝棠悄悄拉过来两位狱卒,塞给他们每人十两银子,说:“劳烦大人照顾了,胡家老爷着实冤枉的很,若是将来水落石出,肯定还会做县令,到时候另有重谢。”他又主动打开包裹,让狱卒检查一下,没有什么利器和纸条,狱卒倒也没有难为他,让他收好带进去。
两狱卒彼此看看,一个年长的狱卒道:“这胡县令不是家中很有钱吗?怎么就这么点儿孝敬?”
王孝棠忙道:“这不是来的匆忙了嘛,不如二位将家里地址写给我,等我回去之后派家仆送上大礼?”
年长狱卒道:“那倒不必了,我看你还算懂事,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吧?”
“自然是知道的。”王孝棠道。
“我们带你去看朝廷钦犯,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儿,你快一些。”另一个狱卒叮嘱道,收好了银子,便带着他走进了天牢。
这天牢阴气森森,尤其是晚上时候,更加充满着怨气与死气,王孝棠举着火把走进地下的牢狱,随着狱卒走了许久才抵达一处牢狱。打开门后,年长狱卒说道:“说一会儿就好了,太久的话我们也不好办。”
王孝棠赶紧笑着点头,便举着火把走了进去这满是霉味儿单独的狱房。
做官就是好啊,便是狱房都是单独的,王孝棠想到了自己喊冤入狱的时候,三个人挤在一起,而且还是木栅栏的狱房。再看看人家胡县令的狱房,那是白灰转泥墙修建的,档次真高啊……
王孝棠赶紧拍了一下自己脑袋,什么不比,非要比监狱的好坏,自己又不是要住在这里,羡慕嫉妒个六啊!
那狱房之中因为有了火把的存在,豁然之间光亮了起来,那胡方顶很是不适应光亮,遮挡住了眼睛,慢慢抬起头来,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看得仔细,见到是王孝棠,顿时大吃一惊。心道,他怎么来这里了,看他穿戴打扮,不似被关进来,反倒是来探监的。
王孝棠看到胡方顶也是大吃一惊,昔日略显富态精神抖擞的胡大人,如今头发斑白披散在肩上,白色的囚衣上血迹斑斑,手镣脚镣一应俱在,这哪里像是外面说的那般轻巧。说什么配合调查,这不是屈打成招吗?估计胡方顶没招,否则自己肯定不能见他了。
王孝棠赶紧走过去道:“胡大人,胡大人,我是王孝棠,您还记得我吗?”
“王秀才,我点中的秀才?”胡方顶道,“我自然记得你,自然记得你。”当然**自己女儿的秀才,他怎能不记得。当然,更让他记得的是,两人“同命相连”,只不过自己下狱,人家……似乎没啥事嘛。
尼玛上当了,上当了!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人,骗了自己,胡方顶心中了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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