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被萧泽扣在自己怀中,他独特的低沉声音响在她的耳侧,“别怕,有我在,谁都伤害不了你。”
沈辞乖巧的趴在他怀里,其实她担心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台上皇帝的安危。
要是皇帝真的死了,萧泽未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所有是皇帝哪一派的臣子,都会受到打压。好一点的免职罢黜,差一点的,就直接没了性命。
听起来着实令人心生恐惧。
有一些中立的臣子无比庆幸平常不怎么受皇帝喜爱,在这种危急时刻还能够留下一条命来。
还有一些不太受皇帝喜爱,倒是得到不少太子照拂的臣子脸上都露出喜色来。
要是太子真的登基了,他们的春天不就来了吗?那太子将皇帝杀了,他们可是举双手双脚赞同的。
反正最后都会有人当皇帝,为什么不选对自己有益的人当皇帝呢?
有一位翰林院学士看不下去站了出来,他在朝中给人的形象一直是刚正不阿,有话直说,是个清廉的好官,只是有的时候过于刻板,惹了陛下不快。
毕竟忠言逆耳,皇帝听多了也就习惯了。
因皇帝独宠婉妃沈琳,将柔妃驱逐去往兰若寺,他还在朝堂之上劝谏皇帝不要这么做,皇帝不高兴的降了他一级,让他做好他的本职工作,不要插手后宫的事情。
要是他真这么喜欢管,把太监总管的位置给他要不要?
对于一个读书人这么说,已经是极大的侮辱。
从那天起,他就写了奏折,打算辞去翰林院学士的职位,告老还乡。
皇帝答应之后,明天就是他回乡的日子,今天,就顺便才参加妮娅公主的赞礼。
碰见这种逼宫的事儿,算他倒霉。
他以复兴天下为己任,怒斥太子,“心术不正,难成大业,弑父夺位,萧国必乱!你这样的人就算是登上皇位,朝堂之中百官也不会服你。”
太子眉头一皱,抢过侍卫手中的刀,毫不犹豫的捅进那人的腹部。
翰林院学士吐了一口血倒下。
众人尖叫着齐齐往后退,生怕太子的刀会捅到他们身上。
沈辞望着那人的尸体眯了眯眼,多好的一个忠义之士,可惜了。朝堂就是需要他这样敢于说实话的人。
可惜,不圆滑的人通常在朝中活不久。
太子阴冷的笑着,“众爱卿别怕,孤的刀不会对上你们,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只有这样的逆臣,孤才会直接杀了,免除后患,你们只要在孤登基之后,降伏于孤,孤绝对不会伤害你们的!”
有几个贪生怕死的臣子已经对着太子跪下,行叩拜皇帝的礼仪,“参见新皇,新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一个人这样做,就有第二个人这么做。
识时务者为俊杰,到底是为了那子虚乌有的风骨,还是为了性命。
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但还有一般的朝臣拥有良知,知道自己不能够做出这种君不君臣不臣的行为来。
太子哈哈大笑,“好,好,非常好,以后你们就是孤最器重的臣子,谁说话最好听,孤就当你们当宰相!”
地上忠臣的血还未凉,那些臣子们已经开始恭维弑父的太子,好像他这么做是天经地义一样。
萧泽从始至终一直没有表态,淡漠的就像是在看戏一样。
皇帝刚才气晕过去,又被太监掐人中醒了过来,“太子,朕看你是疯了,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事情吗?”
“为什么不知道?孤还知道孤在做一件好事,这些人跟着父皇你,将萧国治理得越来越迂腐,而只有跟着我,才能够让萧国成为称霸一方的强国。”太子双眸腥红,满脸激动。
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皇位啊。
皇帝看他就像是在看一个疯子,“收手吧,你这么做是讨不到任何好处的。”
他无比难过,为什么自己唯一的儿子是这种心术不正的人,萧国在他的手中,终究会走向毁灭。
他不想看见自己苦心经营的国毁在他的手中。
到时候受苦的肯定是百姓,百姓们要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就算是不得好死都良心难安。
有什么办法,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太子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控制住御林军呢?
“父皇,此刻,你会不会为你过去的行为感到后悔?你觉得儿臣是一个疯子,但儿臣同样觉得你是个疯子。你眼里只有萧国,更是只顾着你自己,你将萧国当做你攻城掠地的武器,我们所有人都只是你摆弄的棋子。你的确对泽儿宠爱有家,但你的爱更是带着利益,你希望他将萧国带领走向强大,你不是把他当作你的亲人来培养,你是将他培养成一把你用的最趁手的锋利的刀。”
太子歇斯底里的说着,脸上还有翰林院学士的血所凝成的血痂,看起来非常像一个疯子。
皇帝冷冷看着他,“这一些你怨不得朕,你的能力与泽儿相差太多,不管是谁在孤的位置上,都会选择泽儿而不会选你。”
“为什么?那些重要的活你从未考虑过儿臣,又怎知儿臣做的会比萧泽差?”太子也想做好,但是皇帝从来不给机会啊。
皇帝好笑的看着他,“朕从来不偏心,只是很多时候,你做的太差。泽儿比你有能力得多,将事情交给泽儿去做,不是很合适吗?”
很多次事情交给太子去做,太子总是掉链子,事情没完成不说,最后还搞得一团糟。
太子也只有在留恋花丛的事情上,从来没有出过错。
“父皇,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虚伪?你对泽儿的确很好,但你难道不知泽儿喜欢的是沈辞那小丫头吗?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几次三番的派人对沈辞动手?难道就这么怕泽儿对沈辞动了真心吗?动了真心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你何必如此紧张。你对婉妃,不也是恩宠有加,为什么泽儿不行?还不是因为,萧泽在你眼里,根本就不算是一个人,就是一个你用来治理萧国的工具罢了。你还好意思说对萧泽是真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