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正好,她便可以伺机离开学府。
“山水有相逢,殿下我们就此别过。”沈辞极为郑重的对着他躬身。
萧泽的脸意料之中的黑了,“离开我你似乎很开心?”
沈辞微愣,这话怎么听上去怪怪的,“我……看上去没有很开心吧……”
007大声咆哮:你有!你刚才偷笑的很大声。
“上次你落马一事有了进展,不去刑部看看?”萧泽说完就傲然的牵着啸天走了。
转身动作极其潇洒,倒是啸天还时不时的回头看她两眼,幽蓝色的狼眼湿漉漉的,让人心底阵阵发软。
沈辞小跑跟上,“当然要去看看。”
上次落马之时,她没有多想,回去之后,越发觉得不对劲。按理说,练兵场的马在草场上早就跑过千百回,障碍物对于它们来说如履平地。
可为何偏偏将她摔落呢?
其中必然有不为人知的隐秘。
后来她觉得此事过于麻烦,而且已经过去一段不短的时间,想要从一只马身上查起,并不容易。
此事便被她抛之脑后。
如今萧泽提起,正中她下怀,她毫不犹豫的跟上,顺势还揉了一把啸天的脑袋。
萧泽嘴角轻勾,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跟上。
沈辞去刑部,就像回家一般轻车熟路,侍从们对她十分客气,几乎有求必应。
那日的马被牵至大堂之上,单看外观,看不出它与正常马匹有什么不同。
“马帮你运来了,剩下的,你自己查。”萧泽坐在上首淡然饮茶,一副全然不会插手的模样。
沈辞从小口袋中翻出白手套,神情专注的检查马身,很快便发现了马身上不同寻常的地方。
“它腿上有伤,伤口呈放射状,而且周围的皮肤已经有皮革化的情况,说明是被尖锐的圆柱形物体刺伤。”沈辞办案时的专注与往常软萌嬉笑的模样大相径庭。
前世属于侦探的知识刻在她的骨子里。
不过片刻的功夫,她便把探查到的说了出来。
萧泽半掀眼皮向她的方向望去,“什么?”
沈辞倒吸了口凉气,糟糕!她刚才所说用的都是专业名词,一不小心就脱口而出,没有意识到她现在身处的是古代!
哪里懂什么是放射状,哪里懂什么是皮革化?
“我的意思是,这匹马右后腿曾受过伤,看伤口的愈合情况,伤应该是这一两天造成的,而后腿是他奔跑发力的主要部位,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前两日我被颠下马,应该与他后腿受伤有关。”沈辞清了清嗓子,用比较平易近人的话语说出自己的发现。
李响听得叹为观止,当时殿下让他去查马,他带着马夫翻来覆去查了半天,才查出来这么一个小小伤口。
当听见殿下说让她查的时候,他心里还偷笑了好一会儿,可能查到天黑她都发现不了那细小伤口。
他等着看沈三姑娘的笑话呢,等她抓耳挠腮都想不到问题在哪儿的时候,他再适时出现,帮她解了令人头疼的问题。
届时,他将会收到沈辞无比羡慕与崇拜的目光。
只是……事情的发展与他所想有些不一样。
沈辞说完半天,众人都没有反应,她声音逐渐走低,“是不是我……什么地方说错了?”
萧泽嘴角笑意渐深,“没有错,全中。”
沈辞在心里比了个耶,看来前世的功夫一点儿都没有落下。
“只是,这匹马腿上的伤是何时受的,又是何人所为?”马匹受伤的后腿位置伤口刁钻,普通磕伤碰伤都无法达到那样深邃的伤口。
排除了所有其他可能,剩下的便是答案。
末了,沈辞反而不说了,因为答案已经十分浅显,那便是妮娅公主动了手脚。
妮娅是友邦公主,更是萧泽的表妹,沈辞一时间也摸不清妮娅对于萧泽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有些话还是谨慎点说为妙。
“你觉得是谁?”萧泽道。
李响冷不丁的抖了一激灵,通常主子这样说的时候都是话里有话,他在试探沈三姑娘?
沈辞咬唇,仔细的褪下手中的白手套,丢入木桶中,曼声道:“殿下心里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
“我想听你说。”
“妮娅公主。”沈辞答。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藏着掖着也没有什么意思,萧泽已查明白事情的缘由,来问她,不过是想要看看她的态度。
若是不说,反而像是怕了那个刁蛮公主似的。
李响当场想要找个地洞躲起来,他算是看明白了,那日在马上动手脚,差点害得沈三姑娘跌落马下,没了性命的人是妮娅公主。
这可是害人性命……
平日里妮娅公主骄纵蛮横也就算了,但在耿直的殿下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情,简直是自寻死路。
话音刚落,空气瞬间变得紧绷起来。
门外响起一阵马啸与环佩相击之声,不一会儿,一抹亮丽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表哥,你唤我?”妮娅一袭红衣,热烈如火,脸上扬着明媚的笑,在门口站定之时,大口的喘息着,额头上沁着薄汗。
但当她的目光落在沈辞身上时,所有的笑都消失殆尽。
今日表哥命人传话令她到刑部找他一趟,具体为了什么没有说。她满心欢喜的来了,脑中已脑补了许多甜蜜的场面。
不过如今看来,事实与她所想大相径庭。
“坐。”萧泽惜字如金,能够说一个字绝对不会讲一个词语。
妮娅收拾好心情,找了个离萧泽最近的位置坐下,圆溜溜的眸子转了一圈,瞥见沈辞时嫌弃道:“表哥,她怎么也在啊?她在这里做什么?”
萧泽自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遥遥一指堂上的骏马,“你看这马眼熟么?”
嗯?
妮娅的目光顺着他的手向马望去,摇头,“全天下的马都长一个样,不眼熟。”
说罢,她又对萧泽撒娇,“表哥你到底要说什么,好端端的提畜生做什么?”
“既然你忘记了,我不妨提个醒,让你记起来。”萧泽顺了顺马匹的毛,“这匹马,就是当日比拼差点把沈辞掀翻在地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