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一直回头注视着场中的桩桩变化,却没防备那几个毒桑教门主,为其从后抢走宝剑,仿效朝阴,以之为质,希冀可以离开此地。常释天给众人服下解药,看见此事,惊道:“你,你们真不要脸!难道你们忘了他们父子是如何对待属下的么?如今宋奚遥的秘密都为你们几个知道,难道回去后他还会留尔活口在这世上?”
那三人闻之,颇有些犹豫,而宋奚遥却大叫道:“你们几个别听他的!你们倘若救我回去,自是大大的功臣,本座感激你们尚且不及,哪里又会加害?却别听了他人的挑拨……现在不把握机会离开,你们以为那些所谓武林正道的人恢复功力后,会放过你们吗?”三位门主似乎为其说动了,将小东望空高高抛去,旋又托住轿杆,拔地而起,一如来时一般,飘然而逝。
常释天跃至空中,接过小东,待落地时,早没了毒桑教人的影子。
“姓宋的,你别走呀!还我师父命来!师父……”小东朝轿子去的方向大声哭叫着,两只手拼命乱抓,双目连翻,几次险些昏厥过去。那份撕肝裂肺的惨痛,令得在场之人均各为之动容。
常释天深受触动,一把将其搂住,叫声“苦命的孩子”。想到自己杀父仇人已死,永远无法亲手报仇,不由悲从中来。十年里深藏在心里的痛苦与哀伤,如黄河一朝决堤,都化作泪水,与小东两人哭成一团。白漓原很不喜他对人爱理不理,冷漠孤傲的脾气,此刻大致了解了他的身世,又看到他内心脆弱的真实暴露在眼前,才明白他其实并不是一个没有感情、没有知觉的人。只是仇恨占据了他整个心灵,也磨去了他作为一个人所应该有的欢乐、笑容,哪怕是泪水。
白漓默默地走过去,将手温柔地放在常释天的肩头,温言道:“常叔叔!你别伤心啦。”说着,将一方手帕,递给了他。常释天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微笑的白漓,突然为自己以前对她的冷淡很是内疚。他用袖口暗拭了泪水,又用白漓的手帕给尚自伤心的小东擦泪。谁想小东忽尔大叫一声,倒在地上不住地翻滚挣扎。
事出突然,常释天一时没了主张。白漓愣了愣,登时醒悟到,是他的“无毒”发作了!
“痛!好痛!”小东全身抽搐不止,乱踢乱打,任由地上的砂石磨破脸颊,割烂裤袖。
白漓急的直掉眼泪,大叫救命。倒是天缘他们恢复了行动,过来点了小东四肢的穴道,以防止他在剧痛中伤到自己。常释天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却由白漓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将‘无毒’的症状及他们发现小东的事说与他听。
“如此说来,他的毒只有宋奚遥一人方能解罗?”
“不,还有就是我的叔叔白岚,可叔叔他……”常释天也知其家中变故,思虑良久,无奈满耳都是小东的惨叫。此刻,大部分的人都已服下解药,也是个个无计可施。倒是武当马真道长,以其绵柔内力,为小东理顺气脉。不一会儿,小东终于安静了下来,见他下唇咬得破碎,一张俊俏的脸面划得花红,鲜血直流,白漓不禁又自淌下泪来。
“咱们就去山东!”常释天盯着眦睚俱裂的小东,坚定地说道。
群豪于功力恢复之后,不再吵吵嚷嚷,互相敌视。眼下对方已然现身,形势已是明朗。然敌人阴险狡猾,手段狠毒。若此番下药之人不是沈惜玉,恐怕个个都要遭其毒手。面对两个如此厉害的敌人,群雄人人自危,纷纷出谋划策,共商大计。
却道常释天、白漓、小东三人,辞别了方丈、天孽、九重,动身去山东打听白岚的情况。因小东的毒半月一发,拖延不得,三人即刻就要启程。天孽、九重与白漓、小东依依不舍,挥泪而别。
常释天一行,当夜来至白漓姑姑白沁家中,向其言明一切。白沁夫妇见白漓有救名恩人相伴,倒也放心。千叮咛万嘱咐后,又硬是塞给他们不少银两,才自送其上路。
由于担心小东的病情,所以三人赶路赶得甚疾。才七日的工夫,便已来到山东崂山。常释天一路上虽仍心事重重,但已不复先前那副冰冷面孔。白漓奇怪那个神秘的沈惜玉后来不知怎么就不见了,同时她也很是记挂叔叔,不知他回来没有,近况如何。
三人一行马不停蹄地赶到徐镇,惊见白家已为官府所封。邻居王婶乍见白漓,又惊又喜。说三天前,白大夫回来,然第二日里,一扇大门洞开,家中乱七八糟,内中竟无一人。现在官府正在调查事情真相。白漓听闻,想到叔叔好不容易回转,此刻却又不知生死,不禁又自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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