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波云诡谲从未散过。
对迟柔柔这种久居深闺的‘弱质女流’或许遥远了些,但不代表她不需要掌握这些情报。
边关回来的大军马上即将抵达京都,整个京都城上下都笼罩在喜迎功臣的氛围之中。
这种欢喜,对镇国公府来说,却是异常的讽刺。
藏娇园那边已完全收拾了出来,迟柔柔也顺理成章的带人住了进去。
而那金屋,自然而然就成了她的院子了。
二狗子真是馋的眼睛都冒绿光了。
搬进藏娇园的第一天,好消息便来了。
“二姑娘,来信了!终于来信了!”
许伯急忙跑到金屋里,手里高举着一封信笺。
迟柔柔眼睛一亮,快步走了出去。
“是大少爷麾下左参将派人送来的,说最多七天,大少爷就能抵达京都。”
迟重楼重伤在身,为了不拖延大军返程的速度,由亲军在旁护送,速度要稍慢一些。
迟柔柔拿过信笺看后,脸上也不由露出了几分笑意。
大哥终于要回来了!
只是欢喜之余,心里却止不住有些发酸。
迟玉楼正从督察院那边回来,在外间听到许伯的声音,就急忙跑进来。
“大哥要到了?什么时候!”
“还有七天。”
二狗子脸上也露出狂喜之色,嘴上念叨不断:“等大哥一回来,他们就让他到藏娇园这边来,这里清静,没什么打扰。”
“迟柔柔你识相点把金屋让出来给大哥,这屋子这么贵重,当然要给咱们家的英雄住了!”
“瞧你狗腿子那德行嘤!”
迟柔柔踹了他一脚,倒没怎么用力。
迟玉楼这会儿也欢喜的很,姐弟两人对视一笑,都止不住雀跃。
“你怎么回来了?这时辰不该在督察院当值吗?”
“我也是刚收到消息所以回来告诉你,陛下早朝下旨,让二皇子率天机营的人出城去半路接应大哥了。”
迟柔柔微讶,这段时日,关于姬玉衍的消息她倒是听到了一些。
姬承嗣养病的这些天,原属于其党羽下的礼部侍郎忽然告老还乡,新走马上任的那位风侍郎,似乎是个寒门出身。
风九重,迟柔柔隐约记得此人的名字。
毕竟上辈子她死之前,此人的权势怕是可与此刻的御渊相提并论。
而上辈子的姬玉衍最后的结局嘛……
反正她死那会儿,他的四个兄弟死的就只剩下夜王了。
最后究竟是谁成了太子,迟柔柔不清楚,但活了千年,回头看这些事,岂能瞧不出一些门道。
这也是为何她不愿与姬玉衍深交的缘故。
虽是白月光。
但月光本就虚无缥缈,谁能掌握的住呢?
远远看着,只当他是个赏心悦目的美人图,反倒更好些。
话归正题,说到新上任的礼部侍郎风九重。
反正这人最后是投归到姬玉衍门下的。
不过就目前的局面来看,没准打从一开始,他就是姬玉衍的人。
这一世历史的走向,在细枝末节上与上一世产生了一些不同。
迟柔柔沉眸想着,是因为她插入,才导致的这种变化吗?
不对,应该说从一开始就不一样。
毕竟上辈子她这个年纪还是个正常人,而现在却已成了僵尸了。
这些扑所迷离的谜团,上一世她从未看清,而这一世却有不少端倪悄然浮出了水面。
“另外,我还听说了一件事。”
“说。”
“宇文彦博从代家主的位置上被换下来了,今早他自请从刑部尚书的位置上退下,不过陛下却让他去管盐运。”
迟柔柔眉梢一挑:“他现在成了都转盐运使了?”
迟玉楼点了点头,“从正三品变成了从三品,这宇文彦博这回可亏大了。”
“他亏?”迟柔柔看了眼这铁憨憨:
“这是明贬暗升,都转盐运使可是个肥差,宇文阀这么多年的财力大头来源便是盐运。”
“可这些年盐运司里虽然有四阀中人,可高位却难渗透。”
“现在宇文彦博成了盐运使,岂非握住了自家的命脉?”
迟玉楼睁大了眼,“那不就有好戏了?他可是才从宇文阀代家主的位置上被轰下来啊。”
“是啊……”
迟柔柔勾起唇,巍帝那糟老头子是真的坏啊……
这不是故意拾掇让宇文阀内斗吗?
不过,宇文阀这个深坑自然是越乱越好,比较藏在里面的那头老僵尸,到现在还没露出影来。
“宇文卓那小子近来可有动静?”
“没有,自打上次在瓒王府过后,就没怎么听到过关于他的风声。”
迟柔柔点了点头,原本那夜她也想着一道把这搅屎棍给收拾了。
但未免打草惊蛇,还是放过了那厮。
迟柔柔眸光一动,忽想到什么,压低声音问道:“你在督查院里也呆了一段时间了,可有发现里面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那可就多了,里面的水深着呢。”
迟玉楼是越在里面混,越是佩服御渊。
若说朝廷之上是个吃人场,那督查院里的暗流急湍,丝毫不逊色于庙堂。
僵尸耳目聪明,他自然也听到了不少秘密。
“御败类身边有个叫呼兰的人,这人有点问题,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也是两副面孔。”
迟柔柔眸光幽幽一动:“找个机会,去点一点那烂芋头吧。”
“那还用我去点啊。”迟玉楼嗤笑着。
一副本狗掌握着你所不知的秘密的傲娇样,撇着嘴,道:“那败类心知肚明!”
御渊都知道?
迟柔柔微怔,惊讶也是有几分的。
以烂芋头的心眼,要知道自己身边是人还是鬼,倒也不难。
只不过嘛……
他是什么态度?
这才是迟柔柔最关心的,对于那位巍帝,烂芋头究竟是什么想法。
为朝廷敬忠?
对不起,她没这个觉悟。
尤其是上辈子巍帝夺走迟重楼的兵力之后,狡兔死,走狗烹的做法,她对这糟老头可是半点好感都没有!
迟玉楼看了眼周围,又把声音压低了几分,神色有几许古怪道:
“我觉得……御败类在挖巍帝的墙角……”
挖皇帝老儿的墙角?
那这意思岂不是说……那烂芋头在策反巍帝派去监视他的人?
迟柔柔噗哧一声乐了。
不愧是烂芋头啊,这种事怕是只有他敢做吧!
……
正在自家王府被强制性养腚的御二世子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
总觉得有坏肉肉在背后骂他呢?
不成!今夜还是得去爬窗收拾下那肉肉,顺道看看迟玉楼那傻狗有没有好好助攻!
御二爷懒洋洋的起身,靴子还没来得及套上,阿柒从外跑了进来,神色凝重。
“二爷,出事了!”
“咱们派去暗中保护迟重楼返京的人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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