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报应(1 / 1)

元朔帝也顾不得端他那皇帝的架子了, 霍然站起, “王焕章,此话当真?!”

王焕章看了眼震惊万分的元朔帝,低头回道:“是的, 陛下, 不要说大晋, 就是东南沿海诸国,按照荣王的说法,都在他的打击范围之内。”

“所以, 所以,……”元朔帝气得打颤, “所以, 他就看着瓦剌在大晋横冲直撞无动于衷, 因为对于他而言,瓦剌只是个跳梁小丑。”他眼中怒火越来越甚,“或者, 他觉得瓦剌可以帮他清理门户, 然后他再来坐收渔翁之利?”

王焕章低头,“陛下, 为何不封荣王为储君?”

这个,是东南所有百姓的疑问与希望。

封了荣王做太子, 日后岂不是天下的老百姓都可以享福了。

他们却忘了, 老百姓享福的同时, 那些达官贵人们可就要倒霉了, 人家会答应吗?要知道,权和钱,都是在那些人手里的。

“让十九做储君?!”

元朔帝怒笑:“王焕章,你当朕不想吗?朕也想卸了这千斤重担,奈何那个孽障,那个孽障嫌大晋是累赘,他不要。他告诉朕,他要做就做那开国之君,他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受人约束。”

王焕章目瞪口呆:“竟然有这样的事?”

亏他们还以为,荣王是被诸位皇子给排挤出来的。

这个对于王焕章这样的老夫子来说,就有些过了,在他们看来,这个天下是他们儒家与天家共有的,没有他们这些读书人襄助,天子也没有三头六臂,是无法治理天下的。

天地君亲师,不是说着玩的。

那个‘师’,其实指的就是儒家。

在那些个读书人的眼睛里,天子第一,他们第二。

没见自古都是‘士农工商’么,士可一直都是排在最前面的。

对于君睿这种想要唯我独尊的,在这些读书人的眼中,那是离经叛道,必须被纠正的,他们必须深刻认识到,这个天下离了他们这些读书人是不成的。

你就算是天子,也必须尊重读书人的意见。

不过依君睿在东南所为,王焕章觉得,元朔帝没有骗他,说的都是真的,君睿就是那么个人。

太霸道了。

元朔帝颓然道:“罢了,他倒是说到做到,真在东南创建了他的事业。”说到这里,他狞笑道:“说不得,朕也只有厚下脸皮去『逼』一『逼』他了。”

王焕章愕然:“陛下?!”这个,好像,好像,忒不要脸了吧。

你可是当爹的,你这样做,还有当爹的尊严么?!

元朔帝怒道:“说什么,大晋打不过瓦剌,我若不『逼』那个孽障,难道将大晋拱手让人么?”

王焕章:“陛下,按照荣王的习惯,他肯定是要和大晋谈判的。”

呃,王爷什么都好,就是这点儿不好,一点儿都不顾大义。

便如当初在福州,一言不合,就真的撂挑子放弃了福州,改建了依阿华。

现在皇上寄予厚望,希望荣王能退敌,不过只怕荣王那边也没有那么好说话的。

毕竟现在东南诸国奉他为共主,而且荣王似乎一直都有练兵,估计这两父子,不是那么好谈的。

他现在被荣王吓出一身冷汗,原来荣王竟然布下这样大一个局,他才多大?

跟荣王比起来,他这把年纪算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他很茫然,自己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元朔帝看着王焕章灰头土脸的样子,“罢了,你算什么,朕还是不是被那逆子给打脸打什么似的。你就别去想那依阿华了,你拿你的福州来和长安比比,你一下就心平气和了。”

啊呸,什么电灯,什么电扇,老子还一样都没有享受过呢?

还有那个电报,他们说滴滴滴,滴滴滴,那消息就过来了,可是光滴滴滴,滴滴滴,那消息就过来得了吗?

一群蠢货,只能看到表面的东西。

这下面,必然还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这个时候,元朔帝终于想起君睿办学的事情了。

呵呵

十九说得好,他推崇是知行合一,而不是空谈。

看看他手下的那帮大臣们,嘴巴刻薄起人来,当真是鬼都害怕,可是真要他们踏踏实实的去干一件事,他们连个几岁的娃娃都不如。

他的臣子们,想的太多,说的太多,就是不肯干实事,做得实在是太少了。

若是他们肯踏踏实实的干事,轮得到那臭小子来说嘴,来打他的脸?

这个时候,他似乎懂了君睿的用意,那个孽障,他是真的要借瓦剌的手来收拾这帮混蛋,然后再出兵征讨瓦剌,收复民心。

两滴泪自他脸颊流过,戴权被吓得魂不附体,“陛……下。”

元朔帝伸手拭去腮边泪痕,声音也是极其的不自然,“王卿,把画留下,你先去休整吧。”

他突然失去了了解君睿一切的兴趣。

看样子,十九的确如他所言,他保有前世的宿慧,可是也正因为如此,大约,他也是恨朕的,毕竟,在他小时候,朕并未好好保护他,让他吃了不少的苦头。

想起那些与君睿有仇的孩子,差不多死的死,病的病,看样子,那小子早就在着手为自己报仇了。

十四!

一想到当年十四皇子曾经对君睿下过死手,他不禁一个寒颤,随着君睿的实力越来越强,只怕,他是挡不住君睿向老十四伸手的。

呵呵

他是多么的愚蠢,竟然以为他们能和平相处。

他的眼前,似乎掠过了那些倒在他刀下的兄弟。

伸手掩住脸,一行浊泪留下。

“报应啊,报应……”

元朔帝似哭似笑的低『吟』。

当年父皇看着他们几兄弟自相残杀。

现在,他也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们自相残杀。

他知道,他阻止不了君睿。

昔日他没有阻止得了那几个大的向君睿动手,那么现在他也休想阻止君睿向他们寻仇。

戴权都要被吓死了,“陛下,陛下,您这是,……,要不要传太医?”

元朔帝站起来,踉踉跄跄的向后殿走去,“传朕的旨意,就说朕身子不舒服,让他们商议着办事。”

本想说让几位皇子议事的,但是他实在是怕了他们借机向君睿出手,那个时候,只怕正好给了十九借口,人赃俱获之下,他还能保住那几个逆子?

还不如先就卸掉他们的权力,让他们动弹不得,自然也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也就算是自己这个当爹的,想方设法保他们一条命。

至于瓦剌,那个孽障既然想借刀杀人,好,那自己就守住这长安城,他倒要看看,那个孽障是不是就真有那么狠的心。

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老父亲被瓦剌的骑兵斩杀?!

元朔帝负气走了,王焕章所受的惊吓尤大,竟然是荣王殿下不要储君之位。

陛下觉得荣王殿下想要借瓦剌的刀清洗异己?!

旁人或许会觉得元朔帝的想法疯狂,荣王有何德何能觉得他能在借刀瓦剌后,能如愿以偿的将瓦剌赶出大晋?

可是王焕章却知道,荣王是有这个能力的。

竟然要借刀杀人!

王焕章也是受惊不小,浑浑噩噩的回了自己的府邸。

他在京城没啥熟人,而且因为他素来都是行动派,实干家,是以被那些学院派的瞧不起,觉得他自甘堕落,喜欢和那些下等人打交道。

王焕章就是想救他们,都无从下手,人家这些人压根儿就不乐意跟他这个泥腿子打交道,觉得跟他交往是掉价。

再加上他是福建上来的,阳明学派就在那边,嗯,大家又在鄙视之余,增加了敌意。

王焕章对着这样的同僚只能叹息,他就是想救,人家也不给他机会啊。

反倒觉得他危言耸听,是在给东南的元熙太子立威。

于是对他就更排外了。

这个结果,不论是元朔帝还是王焕章自己,都是万万没有料到的。

王焕章不由想起君睿说过的,天要你亡,不得不亡。难道,现在大晋就正在走向衰亡!

他想挡都挡不了?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写信向永泰公大倒苦水了,并告诉他,千万不要回来,不然身为将领的他,只怕就是被瓦剌清洗的对象了。

正在回京途中的永泰公看着王焕章的信一脸苦涩,这,由得了自己吗?

都是身不由己啊,更何况,他的家眷都在长安,他不回去,这城若是破了,他的家人该怎么办?

……

瓦剌现在以北平为中心,稳扎稳打,看样子是要慢慢经营,准备蚕食大晋了。

而大晋现在,没有钱不说,还人心涣散,大家都只是在想拼命往自己家里搂银子,真正等大晋不在了,你们又能讨到什么好?

感慨不已的王焕章,现在最后悔的就是,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跟着元熙太子走?

还想着要一展自己的抱负。

以大晋目前的情况,这有可能吗?

能保住自己全身而退就不错了。

他救不了他们,只能独善其身,那些人都疯了,他们的眼里只有自己。

王爷说:欲令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真真是半点儿都不错。

现在这些人除了疯狂,还加倍的自大愚蠢,想不亡都难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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