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局脸色苍白地说。
我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你们来这儿之前半个小时。我知道你们支队已经被小吴的人就接手了,怕他们会想到许长生的案子,所以我想把卷宗拿出来复印一份,结果却发现卷宗消失了。”
刘浩急忙打开周局的文件柜看,里面只有几个装着别的材料的档案袋。
“我马上叫侦察组的人来,说不定这儿还有偷东西的人的指纹。”刘浩很着急。
我拦着刘浩:“别了,别找他们。这件事如果闹大了,周局丢了档案,肯定会受牵连。”
刘浩一拍脑袋:“我太着急了,都忘了这个。我怎么感觉是有人要陷害我,然后现在又要来陷害周局,这可能是同一个人干的。”
我摇了摇头:“不,我倒觉得冲突了。”
刘浩眼巴巴地看着我,我心想,他肯定很能打,是凭着两膀子力气当上这个队长的,手底下也一定有个很好用的顾问,说不定他的那个副队长就脑子很好使,要不然不至于连这么简单的矛盾都看不出来。
我道:“许长生案,是用来陷害你和夏葛怀的,许长生是无妄之灾。那卷宗如果消失了,对谁最有利?”
周局指着刘浩说:“当然是对你最有利。”
“但不是我拿的啊,放在老周这儿,我拿走干什么?这案子我还在默默调查呢。”刘浩忙摆手说。
周局也说:“小张,我也觉得不会是刘浩拿的,况且,档案消失的时候,你俩不是一直在一块儿么。”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卷宗消失了对他最有好处,可是我们都相信他是被冤枉的,他如果还把卷宗藏起来,反而让自己变得很可疑。但卷宗消失了对你是最不利的,因此这个事不太可能是同一伙人干的。就想刘队刚才说的那样,害了他又害你,可害你的行为就是救了他,所以不会是同一个人干的。”
周局若有所思,认真地点了点头。
刘浩道:“可到底是谁会偷卷宗呢?”
我问:“监控看过了没有?”
“监控刚好坏了。”周局道。
我倒不意外,如果监控没坏,那我反而意外了,我问:“什么时候坏的?”
“坏了有两三天了。”
“行,那作案的人基本可以锁定是这个办公楼的了。还可以把范围缩得更小,就是经常出入这一层楼的,或者是保卫科的。普通人也不会注意到这个监控什么时候坏,咱们让人找一找,说不定档案还在他的身上呢。”
刘浩听完了我的分析,直叹道:“张超,我现在是真的服你了,就这么点儿线索,你竟然你分析出这么多来。”
周局也笑了笑道:“我就知道老首长的高徒,一定非常有本事。小刘,你好好跟人家学学。”
“是!”刘浩敬了一个礼,对周局说道。
这个事儿可以查,却不能大张旗鼓地查。
赵子琛因为身份,不能进周局的办公室,一直在楼底下等着我们,等得不耐烦了,就打电话来问我怎么回事儿。
当着周局的面,我当然不能把这么涉秘的事告诉他,所以我只好让他再等一会儿,就在快要挂电话的时候,赵子琛忽然哟了一声。
“你猜我看见谁了?郑鹏。”
“他来这儿干什么?”
“能有什么好事儿,我去会会他。”
说完,赵子琛就挂了电话。
找了两个心腹,周局把可疑的人都找来问了一遍,因为不能直接搜大家的身。可惜案发的时候,竟然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这下就尴尬了。
尤其是问到一个做卫生的阿姨时,阿姨以为是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很慌,自己开始掏口袋:“周局,我干了这么多年的卫生,做人一直干干净净的,您的东西我不会拿的,楼里上下都知道。”
周局问:“那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人出入我的办公室?”
“苍天呐,天地良心,周局啊,我真的没有出入你的办公室。不信你去找人问,我一直在外面规规矩矩地做卫生啊,而且你的办公室都是锁着的。”
周局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这个阿姨害怕,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哭了。
她这嗓子一嚎,整栋楼都听得见了,过了一会儿,还有人来开门看热闹,被周局用眼神瞪出去了。
刘浩皱着眉头道:“不是你干的你怕什么?”
“天地良心,我哪儿是怕,我是着急啊,你怎么血口喷人啊,难道是想做成冤假错案?”
我赶紧拍了拍刘浩的肩膀,让他别说了,越说越乱,刘浩无语极了。
“阿姨,你确定没有看见任何人进出这个办公室么?”
“真的没人进出,我也没有进出。”她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
我笑道:“我知道,你一看就不是干这种事儿的人,能在这儿干这么多年,你肯定手脚很干净,谁敢在刑警大队里手脚不干净啊。不过,你怎么能确定没人进出?”
“我干完了活,一直坐在对面休息,就正对着周局的办公室,怎么可能没看见?就算我是在看手机,但有人进出我还是知道的吧。周局长出去以后,这个房间就没人进来过了,然后周局就进来了。”
听完阿姨这么说,我和刘浩都傻眼了,没人进来过,难不成档案早就被偷了?
当着阿姨的面,我们也不好问,就让阿姨出去了,阿姨走之前,还一直强调自己真的什么都没拿。
刘浩关上门,嘀咕着:“我怎么感觉不对劲,这个阿姨怎么一股做贼心虚的感觉。”
我又问:“周局,你上一次看档案是什么时候?”
他想了想:“这个柜子放着重要的档案,我今早才打开看过,东西在里面,一定是有人在这半个小时里把东西拿走了。这个阿姨很可疑。”
刘浩点头表示认同,阿姨的反应的确有些反常,但她的供词让我反而相信她的话。
如果东西真的是她拿的,那她没必要一口咬定没人进出,她大可以大方地说,并不知情。
做卫生嘛,怎么可能一直盯着一道门看?但她说的话让自己变得摘不出来,我倒反而相信她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