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九章这不是双向的吗？
苏灼这一句话，让原本严肃的气氛被破坏的一干二净。叶云天气的不行，可是想说什么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毕竟苏灼说的都是事实，而这个事实就是这么让人难受。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直接让苏灼这个嘴贱的家伙魂飞魄散，叶云天可以肯定，那时候他一定会觉得非常的开心又非常的解气。
可是他也知道，现在这个状况，他不能这么做。
一来是因为他心里很清楚，现在叶无荒还在这里跟他对峙而不是直接发疯，就是因为苏灼的残魂还在，叶无荒觉得这样就证明人还没死，还有一线机会，所以他不会发疯的玩儿什么同归于尽。而如果这时候让苏灼魂飞魄散，叶无荒一定会不管不顾的直接发狂。到时候十拿九稳的战局就会变得不再那么稳，叶云天不是个傻子，他不允许那种事情发生。
至于第二个原因，则是因为，叶云天已经想好了要让苏灼看到人世间最大的痛苦和绝望，他要在苏灼面前虐杀叶无荒，他想清楚了所有的细节，甚至考虑清楚了叶无荒的每一声惨叫和苏灼的每一滴眼泪。如果就因为对方的嘴太贱而得了个痛快，叶云天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的。
所以努力的深呼吸了两下，叶云天决定不再理会苏灼。
重新看向叶无荒那边儿，叶云天露出了一种自信到了极致的笑容。他说：“我现在用着这副皮囊，你舍得伤害我吗？如果你伤了这个皮囊，就算是我死了，你那个姘头也没办法再继续用下去了。你说，你……”
他话都没来得及说完，一旁的苏灼突然朝着他扔过来了一个什么东西？
叶云天下意识的抬手去挡，没想到小瓶子碰到他的身体就直接炸开，里面的液体溅落在叶云天的脸上，灼烧的感觉瞬间就让叶云天发出了一声痛苦至极的惨叫。
“你！”叶云天真的想要撕碎苏灼了。
而苏灼此时却像是一个恶作剧被发现后受惊的孩子，直接飘到了叶无荒身边，在他身后躲了起来。可是动作如此，却不代表他的嘴能停下来。听着叶云天的怒吼，苏灼甚至还露出了笑容，拍了拍叶无荒的肩膀他说：“哎，我都已经主动毁容了，你就不要在乎那具身体了。直接打他，打死他，我给你加油！”
一切发生的都实在是太快了，不只是叶云天，就连叶无荒本人现在都处于一种“我是谁我在哪儿”的懵逼状态。没有人知道苏灼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叶无荒好歹明白，苏灼此时的行为似乎是在催促他，告诉他只要尽快动手，此战必胜。
握着剑的那只手又用力了一些。叶无荒还有些不确定的看向苏灼，他说：“如果我毁了叶云天现在用的这个身体，那你……”
苏灼微笑：“你放心吧，我早有准备。就算是你不毁，现在那个身体都已经毁容了，叶云天离开，你让我再用我也不想用了。”
这是苏灼早就想好的破釜沉舟的方法。
又看向叶云天，苏灼继续喊道：“刚刚泼你的那个东西，是苗疆蛊术里面的蛊毒。那东西不管碰到什么都能直接烧毁，我本来还以为能直接把你脸上的骨头都烧出来，没想到你魔气还真够强，这玩意儿都能让你挡得住。”
苏灼看起来似乎是在夸奖叶云天，只可惜他越是这样说，叶云天就越是气不打一处来。虽然现在看不到自己的情况，但是叶云天可以确定，自己被蛊毒侵蚀的那半张脸绝对已经血肉模糊。
这是他刚刚得到的身体。
一个他满意到了极致，年轻又拥有无限潜力的身体，才刚刚得到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被弄毁容了，哪怕叶云天本人对外貌并不是那么的在意，此时此刻也足够愤怒到极致了。
“苏灼，你给我等着。等我杀了我这个孙子，下一个死的就是你。”叶云天咬牙切齿，嘴里说出来的都是最阴狠的威胁。他说：“我不会让你们两个人好过的，我会用最残忍的手法。让你们两个人生不如死。你这次真的激怒我了，我保证，我一定要让你尝尝那种味道！”
话音落下的瞬间，叶云天直接就抬手对着叶无荒发动了攻击。
好在叶无荒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躲开的同时，还不忘带着苏灼的灵魂一起。
“其实你没必要带着我的，”苏灼认真的给他解释：“我现在就是个游魂，到底要不要出现实体是我自己决定。如果我只是那种会被穿透过去的灵体的话，叶云天多大的能耐他都没办法把我怎么样。所以无荒加油，你能保证你自己没事儿就行了。”
苏灼说这些的时候，老老实实跟着叶无荒的节奏漂浮。他就像是个小喇叭一样，跟着叶无荒絮絮叨叨，让叶无荒心里的紧张少了不少，更多的却是种无可奈何的滋味儿。
再一次躲过叶云天的攻击，叶无荒直接开口问道：“灼儿，你是不是早就计划过，会有现在的情况了？”
如果不是因为早就计划，他身上不会有慕容莺给他的蛊毒，而且面对现在发生的事情，苏灼表现得实在是太淡定了。他的这种淡定根本不是应对突发状况时候该有的样子，叶无荒甚至在怀疑，现在他们所面对的一切，是不是全都是苏灼预料之中？
迎着叶无荒询问的目光，苏灼倒是也没有给他说谎。大方的点了点头，他指了指叶云天，对叶无荒小声说：“一会儿你就全力对他发动攻击，在我们出门之前，我已经服了三种毒药了。这三种每一种都可以治他于死地，而且还会把他的灵魂强行禁锢在他的身体里，他没有退路。只能跟着我的身体一起去死。”
叶无荒听着苏灼轻描淡写的解释，忍不住皱了眉毛。
苏灼这一招可以说是险到了极致，只要有一环出错，魂飞魄散的就是他自己了。
叶无荒想要说他为什么这么不冷静，可是叶云天的攻击一点儿都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以至于好几次话到了嘴边，却因为闪躲而被迫咽了回去。
苏灼也意识到了叶云天的攻击越来越密集，所以提醒了一声“别跟我说话了，好好打，打赢了我们再说”之后，他就安静的闭上嘴，作为一个旁观者，认真的观摩起了叶无荒和叶云天的这场决战。
为了防止吃下去的那些东西伤害到自己，苏灼都是提前跟牧清风商量过了，然后选择了延迟时间比较长的那种进行的吞食。可是叶云天比他计划中的要急切了很多，以至于现在战斗已经开始，但是叶云天体内的那些东西却并没有要开始发作的意思。
苏灼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时间，只能默默地祈祷发作速度再快一点。他倒也不觉得叶无荒会输，只是能赢的更彻底一点，当然没什么不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叶云天和叶无荒两个人被紫黑色的魔气包裹的严严实实，哪怕苏灼就在那么近的距离，也完全没办法看清楚两个人的动作。
就这样不知过去了多久，苏灼听到身后传来了响动。回头看过去，是有些狼狈的牧清风带着他的那只傻鸟一起冲了过来。
“牧兄？”苏灼微微有些惊讶：“你怎么过来了？千泉谷的那些人，已经解决完了？”
“那边儿处理的差不多了，”牧清风点了点头，抬头去看远方缠斗的两人，他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师父和寒松道长还在那里清理剩下的残余，他们让我过来这里，看看如果有机会的话，说不定能把这只傻鸟的魂魄给找回来。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他们两个在这里打，可不是我能插手的了。”
他说着，伸手拍了拍那只跟他形影不离的凤凰。
此时此刻，凤凰在牧清风身边，已经不像是之前那样单纯的停留了。虽说还是跟着他，但是只要稍微留意一下就能看得出来，那凤凰分明是在时刻准备着保护牧清风。
苏灼盯着看了一会儿，随即勾了勾嘴角。他说：“我现在就是一缕游魂，也没办法给这傻鸟画出来个灵魂。要不然凭借他的实力，说不定还能给无荒帮个忙呢。”
听到苏灼这么说，牧清风则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苏兄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咱们得局布的很好，如果这样都没办法置叶云天于死地，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两人聊天的过程中，天空中的局势也在悄悄发生变化。叶云天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是可以正中叶无荒要害的功法，在甩出去的时候，却像是他在刻意为之一般，主动偏离了方向。
不对劲儿，这绝对不对劲儿！
不只是叶云天，就连叶无荒都已经察觉到了不对。皱了眉毛，他说：“你做什么？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你还觉得应该让着我？”
“谁让着你了！？”叶云天简直要被气死了。
他的所有攻击，只要是会对叶无荒造成严重伤害的，都会因为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失手而失败。至于为什么会失手，别说是叶无荒，就连叶云天自己也想不明白。
这实在是太像在让着叶无荒了。
叶云天恨得牙根痒痒，他能想到的唯一理由，就只有一个了——
用最快的速度冲到苏灼面前，叶云天那双通红的眼睛此时此刻几乎要冒出烈火。咬着牙，他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带着火星的字道：“这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苏灼耸了耸肩：“我早就跟你说了，我做的准备可多了去了，你问的具体一点儿，我再告诉你是不是啊？”
叶云天简直快疯了。
他扯着嗓子怒吼：“为什么我没有办法伤害到叶无荒！？我所有能打中他的攻击都不痛不痒，只要是会让他受伤的，一个都没办法落在他身上。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啊。”苏灼摸了摸下巴，还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他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我跟叶无荒吃过情蛊，就算是你的思维想要打他，你也没办法克制住情蛊的想法。情蛊是不会伤害对方所爱之人的。”
“你放屁！”
叶云天指着自己被一剑洞穿的胳膊，声音嘶哑：“我确实是打不到他，但是他能攻击我！情蛊不是双向的吗？为什么……”
“噗嗤”。
一声轻响，就像是在给叶云天的话做解释一般，叶无荒手中的长剑从他胸口穿过，如果不是叶云天躲得及时，那一剑绝对会直接洞穿心脏。
叶云天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一阵嗡嗡的响。
随即他听到，叶无荒的声音传来，他说：“因为我爱的是那个魂魄，不是这个身体。而这个身体的本能还爱着我，情蛊明白，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