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柳直何才不可能一下子就理解他的这些稻种。所以他必须得提前给他们讲清楚。
要不然的话,临时给他们说这事,他们还是按自己原来的方法来育秧,那可就太糟糕了。那这得浪费他多少这种未来的高产种子啊!?
而果然,在他说出这么一袋种子,就能够栽种一亩水稻田之后,柳直何才两个人,是再次的思想难以跟上了。
律香川手里的这个袋子,并不是很大的那种,大约长宽不超过一尺两尺。
材质也很特殊,大约像一种很粗糙的纸。
不过这些柳直何才两人倒是没有太多去关注。他们唯一听清了的就是,律香川说这样的一袋种子,育秧后可以栽种一亩土地。
这个也太能扯了吧!
他们一亩地的种子,怎么着也要二十多斤。而律香川手里的那个袋子,怎么看也就一两斤。种子这么少,产量你还想好。
我说大将军,你是想干什么你就直说吧!你这样是不是在玩人啊?
看两个人都是没有说话,律香川知道他们心里在怎么想,肯定是对他不理解呗。
他看着两人,正色说道:“我现在不管你们心里怎么想,反正我说的话你们一定给我记住。这种子到时候你们给我浪费了。可别怪我对你们军法从事。你们先仔细看看这些种子吧!”
说完律香川将手里的水稻种子向柳直两人直抛了过去。在柳直扬手接下种子的时候,林异也过来了。
他当然也是听说了律香川和董承的事,才是回来一探究竟的。
这时看到律香川和柳直何才他们两个在查看新稻种,他也是围了过来。
撕开糙纸袋,柳直伸手进到袋子里面,随手抓起一把稻谷,放在眼前仔细查看。
最明显最直观的感觉就是,这谷粒比他们平常的谷粒要大上很多,细而且长。平常谷粒,比这个起码也要小三分之一。
除此之外,和他们平常的谷粒,可就也没有什么两样了。
古时候原始原生态的谷粒,当然不可能有杂交选育出来的谷物颗粒大。这一点是从外形上可以直接观察出来的。
但就这么一些颗粒比较大的谷物,它的产量就能够高的离谱吗?这一点柳直何才他们可是不能立马就下定论。
尤其林异又听到就这么一袋种子,育秧之后可以栽种一亩水地。这让他又是瞠目结舌,三观尽毁。
他此时当然和柳直何才两个人的想法没什么不同。律香川这又是要粮食高产,又是要种子尽量减少。所有的好处都让他占了。他还真是想得美呀!
不过此时他们就算质疑律香川也没有用吧!律香川是他们的统帅。他决定要做的事,是不必征求他们同意的。他只要分派他们做事就好。
“野牛岭的五千亩土地,是我的试验地。其他的地块,当然还是依照你们习惯的方式去耕作。那些我就不会多去过问,一切全靠你们给我照应着。”
给他们详细看了他的这种新式稻种后,律香川又对柳直他们说道。他这个时候当然不会跟柳直他们说,他的这个种子有什么特别。说不清楚。
他甚至都不会告诉他们这是完全新式的种子。就算他们一眼就能看出,这种种子和其他的稻谷并不相同,他也不会去跟他们明说,这倒底是什么稻种。
或者他们会有疑惑,但是律香川现在已经不需要向别人给出答案了。别人所有的疑问他都可以不回答。但是他问别人的问题,别人却是要回答。
一个人的身份地位之不同,就会造成这种不同的结果。律香川现在很多的约束,他都可以不受。
三人听了他的吩咐,都是不能说什么。律香川做事情,有几次是他们做主的?还不都是律香川在布置,然后他们听命令执行就行的吗?
五千亩土地,就让他去瞎鼓捣吧。反正还有他们在,他们可以在其他的土地上种出粮食来。这对大局没什么影响。
但是律香川对董承的赌局,那一纸军令状,可就没办法赢回来了。现在三人对这一点,没有一个抱有希望的。
林素儿是别人都走了,她才来。不过对于律香川和董承签立军令状的事,她却是提都没提,也没有对他夸下的五千亩土地,收获十五万石粮食的海口说任何的质疑。
小妮子一点都不关心他吗?律香川有点失落啊!
别人质疑他,怀疑他,不信任他,来询问他,虽然让他烦,但人家说到底也是一番好意,都是担心他,关心他。
但是这个本应该最关心他的人。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律香川可是有点不高兴了。
“小眉小竹都知道来问我,说我怎么能跟董承随便去立什么军令状。你哥他们也都表示很担心,也以为我这事做的太孟浪了。怎么你就都不问一下我呢?你倒底担不担心我呀。”
没人在旁边,只有他们两个在房里,律香川就向林素儿抱怨。反正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什么话都可以说出来。
“谁让你去跟别人胡乱吹牛的!现在军令状都立下了,那还能怎么办?了不起后面董承要敢对你不利。我们就绝不跟他客气。看他立了军令状,又能将你怎么样。我可不管他什么军令状不军令状。”
林素儿对律香川说道。
唉,这个是不相信他最彻底的。根本就认为那张签下的军令状,律香川一定会输,已经在想着如何善后了。
当然她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所以听她的话,那就已经证明,她最后是想耍赖的了。就算律香川最后输了那张军令状,她也是打算不认,而用武力反抗的了。
不愧是做过山贼的姑娘,匪气难改。
“你对我是比别人还狠,一点信任都没有啊!”听林素儿为了他,早打算什么都不顾,律香川心里也很感动。这姑娘真的是会为了他,什么强权势力都敢藐视的。
“那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说的做的都是什么事情。你这么胡来,叫别人怎么相信你?”林素儿道。
那倒是,现在这时候,敢相信他的人,仔细想想,他反倒是要对其不放心了。这个人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能如此放心大胆的相信他?
这个人是先知,还是白痴?
如果真有这个人,他肯定是会如此怀疑的。
“好了,算你说的都对,是我这次糊涂了。来,安慰安慰我,嘣一个!”
伸手拉住林素儿的小手,律香川将她用力往身边拉。反正没人,不占点小便宜不是吃亏了?
林素儿也渐渐被他带坏了,以前觉得和男生动不动玩亲亲,不可饶恕。现在觉得,也没什么。
而且,有时候她还挺渴望的。结果就是,在半推半就的情况下,两人的嘴巴,就嘣到一块去了。……
早春的水,看上去没什么,其实冰寒彻骨。这一点,律香川是深有体会。
现在他就扶着一张铁犁,在水田里犁地。
很多人之前以为律香川不懂农事,现在他们相信,律香川应该是他们这里面最懂的一个了。
一个人牵绳执犁,水花翻卷,沉实的淤泥在铁犁的翻耕下,柔顺翻起,成一条直线,从水田的这头,延伸到另一头。
几个来回,人们就看到一块田地,被他翻耕起了大半。操作之娴熟,让人以为他是一个老农。
这样的人不懂农事,谁懂?
只是,他一个乐工,什么时候学会这门手艺了?而且这张犁,又为什么这么好使?
旁边那些看着律香川在水田里示范的人们,心里面是泛起了一阵阵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