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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遇十八岁跟余一洋有交集,二十岁跟他在一起,到明年就是整十年。

他会放过她吗?

陈薇的问题,何遇自己也不知道。

拆迁协议还有不少迟迟未签,零碎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却偏偏卡在这上面。

“我之前就说直接走净地,三通五通直接搞好,能省去多少事?现在好,天天在那擦屁股。”

“政府征地不是钱?你以为给你白弄?脑子倒是好用。”

“你他妈说谁呢?”

“谁应说谁!”

几个部门拧麻花似得在那吵得不可开交,一环扣一环,环环都吐碎末来。

何遇捏了捏脖子,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侧头小声跟装死了半天的拆迁办的人说:“那名字怎么就那么难签了?”

矛盾□□小心翼翼的说:“是个人都有根,有些上了年纪的就想老死在原地,你说能怎么办?”

“家属开导是废的?”

“能不废早签了。”

何遇倒也理解的点头:“强硬点的呢?”

“再强硬也不能强拆啊!”

会议在砸烂了一把办公椅后彻底结束,工程部部长被罚值班一个月。

中午跟拆迁办的人一起吃饭,这个队伍也是临时组建,关系有点复杂,做事起来也就比较费力。

饭后,何遇便跟他们一起解决这些棘手事件。

待开发的那块地实际上住户并不多,有三分之一本身就是荒废的,还有部分都是老宅子,墙壁风吹日晒,破破烂烂,整个架构感觉都架不住一场暴雨。

当天何遇陪着走了两户,都是上了年纪的,孩子搬去了市中心,不常来,他们每天打发时间的乐子就是去隔壁串个门。

年纪大了,对钱财没有年轻人看重,反而更畏惧打破他们现有的精神上的平衡。

何遇的意思是在同村找个地,前后建两套平房,让他们还是能在相对熟悉的环境里生活,周边邻里也不至于太过陌生,同时在稍微给一些资金补助。

老人态度有所松动,签协议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之后就交给了拆迁办。

后面几天何遇都在走访这些住户,大部分还算好说话,并没有预想中的困难。

沿河过桥左拐有个弄堂,路口竖了一路牌——东大路。

今天气温比较高,何遇脱了外套挂在胳膊上,一边接过里面的用户资料,看到上面的名字,她愣了一下。

“你之前跟我说这家是什么情况?”

陪同而来的工作人员说:“住了两母子,女人以前出过车祸,一直坐的轮椅,男的每天上班打零工,照理说这样的家庭情况能遇到拆迁都该烧香拜佛了,但......”

“女的坐轮椅。”何遇低低的重复了句。

这是个两间两层的小楼房,水泥墙,零星还有脱落,前面围了一个院子,铁门半合。

陪同人率先走进去,站在院子里喊了声:“有人吗?”

半晌没动静,他过去趴在窗户上往里看了眼,转过来说:“好像不在家。”

何遇环顾一圈,东边靠墙有块水泥板,紧挨着一口井,井盖盖着,上面有只水桶;西边有个长方形小花坛,上面种了一些菜,边上是棵金桔树。

她记得段孟说过,他生在这,长在这,几乎都能想象出来矮矮的一个小男生在这个院子里奔跑的景象。

从小小的一只,满满茁壮抽高,变成如今这副俊朗的皮相。

“换一家吧,你看呢?”拆迁办的人说。

何遇轻轻拍打资料,还在犹豫。

“你们做什么?”身后突然有人说。

何遇转身便看到了段孟,跟之前看到他的模样都不一样,灰头土脸,在土堆里刚滚回来似得,外套挂在肩上,袖子撩到手肘,露着精壮的胳膊,沾着灰泥的脸上都看不清五官,眼神冷淡。

他脱下手上脱了线的手套,往水泥板上一扔,说:“问你们呢,又是什么事?”

拆迁办的人之前就来过几趟,算是熟人了,一个上去给他递烟。

段孟没接,只说:“你们要没话说,我就去吃饭了。”

时间正好临近饭点,他扭身朝屋里走,经过何遇身边时也没停一下。

“不是,段先生我......”

“啪!”

段孟甩上了门。

院子里一时安静的出奇。

拆迁办的人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就是这样,这家是最难搞的,直接拒绝交流。”

无法沟通,连原因都找不到。

队里有人说:“什么德行,这种就是社会上的渣渣。”

“算了,你少说两句。”

“不是少说多说的问题,他不搬就不搬,但摆的是什么态度?”

何遇说:“好了,我们先去吃饭,有意见等会再谈。”

出了院子,驾车去附近的餐馆解决午餐。

何遇随便扒了两口就出来了,问老板拿了瓶矿泉水,站在小车棚边,喝水晒太阳,脚尖蹭着地上的小黄狗。

马路对面有个施工队在作业,工程车一过就漫天的尘土。

何遇眯眼看了会,捞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何遇说:“下午上不上班?”

段孟刚炒完一盘鸡蛋炒番茄,他把锅连着锅铲一起放到水槽,开水龙头,说:“上的。”

“几点的班?”

“我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段孟倒上洗洁精,拿洗碗布在那转圈,“别浪费时间了,我们不会搬的。”

何遇笑了下:“这还没碰到面呢。”

“也一样。”

“知道了,下午几点的班?”何遇说,“我不带他们过来。”

“......”

何遇又说:“怎么着都一起吃过两顿,除了拆迁外,多少也有点交情了是不是?你打发我总不能跟打发他们一样吧。”

对此段孟无话可说。

下午两点的时候何遇独身一人重新走进那个小院子,这次大门敞开着,段孟坐在井旁,在洗鞋子。

已经洗漱过,身上衣服换过一套,干净利落的短发还湿着,望过来的眼神倒是有了点温度。

何遇站在他身边看了会,耳边是刷子洗刷鞋子表面的声音,空气里有隐约的清洁剂味道。

“那个菜应该蛮好吃的吧。”何遇突然开口。

段孟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完全没想到开场白会是这么戏剧性的一句话,说:“什么?”

何遇抬了抬下巴:“那个菜,你自己种的?”

段孟跟着看了眼,转过来接着刷鞋子,边应了声。

“现在的食品安全令人堪忧,自己种的绿色食品很难得了。”何遇说,“你鞋子自己刷,饭菜也自己做吗?”

“差不多。”

何遇:“全能啊。”

段孟换了一盆水。

何遇低头看他:“我以为你这个情况会很需要钱。”

段孟动作顿住,过后将刷子往边上一丢,拿起鞋子直接往桶里一按,来回荡了数次之后拿出来,滤水,倒放在水泥板上晾晒。

他反手在裤子上擦了擦。

“我是很缺钱,”他转身,衣服往上一撩,指着肿胀的后肩膀给何遇看,“所以我在努力的赚钱,但这不是让我们搬走的理由。”

他重新转回来,放下衣服,说:“我说了,没用的。”

何遇说:“你这伤上过药了吗?”

段孟愣了下。

何遇走近了些,伸手在他腰侧抚过,段孟迅速往后缩了缩。

“我给你上药吧,”何遇说,“这么个位置,你自己上药也困难。”

段孟看着她,表情有点说不出的复杂。

静了片刻,何遇直接当他默认,转身朝屋里走。

“你对任何人都这么无所顾忌?”段孟在她身后问。

何遇说:“差不多吧。”

里面也是光秃秃的水泥地面和墙壁,方形餐桌,几把竹椅,颜色都已陈旧,门边上有台老式洗衣机,靠墙是两条架在一块的长木凳,朝南的楼梯,前两个台阶上放了几双旧鞋。

这是个一眼就能望全的屋子,清冷,寒酸,没有一点让人舒服的地方。

“我在这边给你上药吗?”何遇说。

段孟快速朝另一边紧闭的房门看了眼,往上指了指。

二楼和下面比没好到哪去,卧室,杂物间,还有一个卫生间。

卧室倒是还宽敞,一张双人床,一个单人沙发,还有一台个头挺大的电视机。

段孟从电视柜抽屉中翻出一瓶云南白药,东西一放,反手便将上衣给脱了下来。

结实精壮的上半身赤、裸、裸的露了出来,他一点都不胖,骨头上覆盖的肌肉线条十分明显,看过去给人感觉非常有力。

男人这样的身段,跟长期跑健身房的没两样。

何遇不是那种温柔似水,见一眼裸、男就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女人。

她大大方方的将段孟的身体给欣赏了个遍,然后笑说:“你这是做什么?孤男寡女,弄得我怪不好意思。”

段孟就跟没听见一样,将衣服丢在沙发背上,抬手指自己后肩的位置。

“揉的时候用力点。”

说完,拖过一旁的凳子坐了,身子曲拢,背脊拱成一个弯月的弧度。

何遇回想刚才看见他的那副模样,说:“你上午是去干嘛了?”

“上工。”

何遇:“工地?”

“嗯。”段孟拿着手机开始玩保卫萝卜,等怪的空挡里会手贱的快速戳那根橘色的萝卜,随着癫痫似的抖动发出阵阵淫、荡的声音。

在工地能干的活几个指头就能数出来。

何遇眉头拢了拢:“你宁愿跑去搬砖,都不要拆迁款。”

段孟没吭声。

药味在室内弥漫开,何遇双手贴在他光滑的肩头,能感觉到属于他的体温,甚至都能错觉感到皮肤底下跳动的筋脉。

手掌抵在那,用力的来回推揉,最开始段孟身体还紧绷了下,发出几声闷哼,数个来回后渐渐放松下来。

何遇盯着他的后脑勺说:“你这伤挺久了。”

段孟扯了下嘴角,并不否认,说:“没办法,没人上药。”

“你就没几个朋友?”

“没有跟人提要求的习惯。”

这一关没打出,萝卜被一口一口啃了干净。

何遇同时收手,去卫生间洗手。

卫生间不大,铺了地砖,洗脸盆上放着基本的洗漱用品,还有一个手动剃须刀,角落有个很小的收纳篮,上面放了一叠病例。

何遇拿过来翻了翻,都是一些诊断报告,时间跨度有些大,患者的名字叫杜金娣。

“谁让你看的?”身后陡然传出一道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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