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基本可以颁布我们的应对措施了，各种条文我都也已经写好了。如果亚兰卡真的出兵镇压我们的改革的话……联合军和学院军也有应对办法。”书房里，路易将写好的文件递给玛塔，“你先看着，如果看了觉得好的话我再拿给祖父。”
“我真佩服你。”玛塔接过文件，“你居然说服了王后。”
“只是因为我清楚她想要的是什么而已，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厉害。卡利亚还不是很配合，一个他一个克瑞安，好像……这里有问题。”路易指了指脑袋，“利害与否他们都听不进去。”
“我觉得他们八成是对你有意见。”玛塔一脸认真。
“……我这是在开玩笑啊=-=。”
“嗯……”玛塔将双手搭在路易肩上，“我现在觉得好多了，没有刚上威思时那么感觉没指望了。再难的路我们也一起走过来了不是么……多好。”
“都是因为一路有你陪着我啊。”路易转过头，将下巴放到玛塔手背上，又低下头用唇轻轻地蹭了蹭，“我爱你，我的玛塔。”
玛塔双手抱住路易的脖子，撒娇一样地说，“如果我坐到你腿上，你会不会嫌我沉呢？”
“当然不会，”路易将自己的座椅向后串了串，“来坐。”
玛塔坐到路易腿上，路易配合地搂住她的腰，两个人都沉浸在共处的幸福里。
“我觉得我已经很低调了啊。”路易将脸贴在玛塔的胳膊上，“可是他们还是……”
“因为你太优秀了，”玛塔爱怜地抚摸着路易的脸颊，“你把身段放得再低，也不会掩盖住你的光芒。”
“平时倒还是可以忍受的，可是现在这种时期……他们会拖累改革进程的。”
“没关系，总会有办法的……累么？”
“还好，”路易将玛塔的头发系成一个结，“总之，我相信美好的日子还在前面。”
“喂……我的头发……”
-----------------------------------------------
“这是具体的改革方案，如果可以的话现在就能颁布。”单独会见的密室里，路易向祖父呈上自己的改革方案，“后面几张纸上写的是以防不测时的应对措施。”
老戴维简单地翻了一下改革方案就将它放到了一边。
“您……不满意么？”路易看祖父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你站好，我有话要问你。”老戴维语气严肃。
——今天这是怎么了。路易心里纳闷，但还是顺从地应了一声，站到一旁等待祖父发话。
“告诉我，你在学院学习的期间都做了些什么？”老戴维语气严肃，“一项也不许落下，全部都告诉我。”
“嗯……就是学习，到军部训练，还有一些正常的社交活动而已。”
“社交活动都有什么？”
“就是去总督府……有时候去舞厅和别人跳交谊舞，马术比赛也有参加过几次……”
“就这些了？”
“是，就这些了……您，为什么问我这些呢？”
“有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认真回答我！”
路易倒吸一口凉气，这种审讯式的质疑让他产生了不满的情绪，他有些倔强地抬起头。
“没有。”
“那我为什么听到……”
“您是在质疑我吗？您认为我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路易的声音有些激动，生平第一次被祖父质疑，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为什么连祖父都不信任我了。
路易低下头，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老戴维也不做声了。两个人彼此沉默了很久。
“对不起，路易。”老戴维离开座位走到路易身边，“我现在……大概是身心被疾病所侵蚀的原因，脾气有些暴躁了，刚才的质疑……你不要放在心上。”
“请问发生了什么？”路易也平静了下来，轻声问道。
“是丽莎，丽莎她刚刚回来了。”
“嗯，意料之中……然后呢？”
“她只来了我这里，和我说了一件事……听她说完以后我就没让她走。现在她在那个房间里。”
“她说了什么？”
“她说……”老戴维停顿了一下，“她怀孕了，孩子是你的。”
“什么？！”路易抖了一下，“这，这不可能！”
“但她的确有怀孕的迹象……”
“不是我！不是我……”路易怎么也想不到这种事会摊到自己身上，“我可以对着族徽发誓，我，我真的没有动过她！祖父……您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那样的人……”
“我相信你，”老戴维拍了拍路易的肩，“刚才是我的不对，孩子，别紧张。”
路易只感到头痛欲裂——这种时候！这种关键的时候这个人出现了！原本还很稳定的局面立刻就会被打破！
她会去和王后无理取闹……然后王后又会接二连三地出花招……然后……然后改革就会失败……我的国家啊！
路易沉默了，一种深切的厌恶感油然而生——
当年，凯瑟琳王后不惜一切手段，千方百计地想把母亲腹中的我们做掉。
童年和少年时期也都是一直生活在他们的阴影下。
同样都是王室的孩子，我优秀，还不都是拜你们所赐！
现在我有了自己的能力，我想来挽救这个国家。
可是你们这些人呐……
不放过我也就罢了，连这个国家都不放过！
路易攥紧了拳头，一种玉石俱焚的极端念头在他脑海里产生。
“去做吧。只要你自信你能够调和好不同利益之间的矛盾。”老戴维的声音响起，“只要你能够控制住局势，你可以安排一切……舍弃或挽救任何一个棋子。”
“被您看穿了么……”路易叹道，“您同意我……”
“一个合格的政治家，都能够做到在理性控制范围内最大限度的疯狂。”老戴维走到路易面前，“舍弃与否，你要事先想清楚。”
“我……会的。”
“但是我要事先警告你，”老戴维的声音从平静转为严厉，“一旦局势失控，或者你做出任何理智之外的行为……你将会为此承担巨大的代价！”
“我明白。”路易嘴角微微上扬，“我……准备好了，结果如何我都肯接受。”
“呵，还真有点意思呢。”老戴维看着路易，“真像威利将军当年的样子。”①
“不枉您当年赐给我的名字不是么。”心里的暴风雨过去后，路易又平静而温和地笑了。
--------------------------------------
路易扔下酒杯，看着丽莎痛苦地在地上抽搐。
“我其实还是不忍心的。”路易蹲下来轻叹，“可是，我真的不能任由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祸害这个国家。”
“唔……我……”丽莎想要开口说话，可是被毒药麻痹的口舌已经不听使唤了。
“我给过你无数的机会无数个暗示，可是你全都假装感受不到。我刚刚摆平你母亲，让她同意我的改革政策。你就不合时宜的出现了……我什么时候动过你，你又怎么可能怀上我的孩子。这样做……真可笑。”
“玛塔曾经看过你的日记，她将内容复述给我时，我都怀疑你是患了臆想症。你认为你……一直得不到我，就想像你母亲一样毁灭我，是么？简直是……异想天开。”
“如果上天因为我这次的行为要降罪于我的话，我也甘愿接受一切。我本不想这样对你，不过这个时候在国家大局面前……任何分心的行为都不被允许。我本可以像以前一样地耐心地解释我自己，用最柔和的方式处理我们之间的矛盾。可是……我不想了。今天一过，不会有谁知道你的下落的……永别了，殿下。”
黑色的血液从丽莎眼角流出，丽莎抽噎了几声之后就没了动静。路易看着倒在地下的人，仰起头将自己那杯没有毒的酒一饮而尽。
注：威利将军，是戴维·弗比斯的父亲。弗比斯平原的开国元勋。路易的全名是路易·威利·弗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