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皇上,太子殿下一直低热不退,臣等已想法子退热。但是太子殿下一直昏迷不醒,恐有反复。”付御医一边说,一边抬头扫了一眼。
唉,自皇后去了,皇上整个人就像是被抽掉了精气,就这样枯败了下去。
祥丰帝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床上十来岁的少年,脸上的神色担忧极了。要是他连和她,唯一的孩子都护不好,还有什么颜面下去见她?
泽儿已经病了半个月,人迟迟无法清醒过来,再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的了?
想起自国师那里问来的良策,祥丰帝弯下腰,低声在泽儿的耳边,轻声问道:“泽儿,你想要什么?”国师说,他想要什么,那就给他什么。
启元帝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炸裂开来了。
他记得自己的身子,在过了五十后,就已经越发的虚弱,终于没俩年,就已经撑不下去,于寿阳宫病逝了。
为何此时,他还能感觉到疼痛?
脑中那一幕幕,熟悉而又陌生,可是与他一生所见所闻,却大相径庭。不可能,他怎么会那么残忍的对待福乐儿?
他竟然任由宫中妃嫔中伤她?他竟然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赐她死罪?
不可能!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看着他的眼神,冷漠又痛恨!
启元帝慌乱又恐惧,再怎么否认这一切,他都觉得这些都曾经发生过。他曾经赐死了她的父亲,因为自身的无能,将她圈禁了起来。
还因为疏忽,让她命丧黄泉。
他甚至不敢睁开眼,就怕一睁开眼,那些就会变成事实,敞在他的面前。
......想要什么?
是谁在说话?想要什么?
“想要......想要元歌。”还是叫元歌吧,不然让她知道,他在外人面前唤她的字,会不高兴的。
祥丰问出那句话时,很怕儿子找他要母后。他的母后已经逝世半年,他要去哪把他儿子的母后找回来呢?结果等了半晌,却听到儿子低不可闻的吐出了俩个字。
元歌是吧,这好像是个人名,还很有可能,是姑娘家的名字。不过儿子今年才十一啊,这就知道想姑娘了?
祥丰帝的心情很复杂,但是为了儿子,还是定神开始想,谁家有个叫元歌的姑娘。但是把傅家,还有几个曾带姑娘进宫的人家都想了一遍,也没有发现谁家有个叫元歌的姑娘。
伸手招了招,见许有德弯腰靠了过来,他低声问道:“你知道,谁家有个叫元歌的姑娘吗?”
许有德不由谴责的看了一眼皇上,小主子还病着呢,竟然问起别的姑娘来。皇上他就不怕,娘娘半夜来找他吗?
祥丰帝被看的一恼,这些奴才真是被他纵的没上没下的,胆子这么大了。他冷冷的瞥过去一眼,但还是忍不住解释道:“不是朕,是泽儿想要的。”
唉,都是从前让她把他身边的人人给收服了,见他提到别的女人,个个都忙不颠的去告状。
许有德这才知道自己弄错了,不过低头想了想,也没想起谁家有个闺名叫元歌的姑娘。转身出去让人一查,才知道是李相的小女儿。
“皇上,是李相的幺女,今年八岁,听说身子不好,一直都在养着。”
祥丰帝为难了,也不知道国师所说,想要什么就给什么,是怎么个给法。沉吟了半天,他最终决定,先让儿子见见这个元歌。
说不定人就能清醒了?
李青志发现,今天皇上的眼神,一直都落在他的身上。不经意对上眼,就会得到一个极亲近的笑,笑的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在下了早朝后,就见皇上故作惆怅的对他道:“唉,养儿方知父母恩啊,太子近来身体有恙,一直卧病在床。朕听说,李卿的幺女,身子不好也在养着啊。”
李青志:“......”这话题拐的太牵强了。
不知皇上用意的李青志,清了清嗓子附合了俩句,心中还在猜测皇上的心思,就听皇上开口道:“既如此,不如李卿将幺女带进宫,让他们见见?”
这、这不合理数啊。
李青志怎么也没有想到,皇上扯了这么半天,就是想让他的女儿和太子殿下见面。他刚想出言拒绝,抬眼就看到皇上强硬的目光。
无法,只得应下。
没办法的李青志,只得回去接女儿。路上坐在马车里,看着瘦巴巴的女儿,他难掩忧心。
“元哥儿莫怕,到了宫里,只要按你母亲去教的行礼便可。便是有不足之处,看你是个孩子,也不会怪罪于你,不要担心。”
小小的元歌点点头,眼睛不住的看向爹爹。爹爹总是忙忙忙,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父亲了。
见到女儿亲近的目光,李青志不由轻笑了一声,抬手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
“别怕,等会爹也在。”
东照宫里,祥丰帝已经将人都打发出去。见李青志带了个小女孩进来,便知道这就是他的女儿元歌了。他一边含笑点头,一边在心里想,也不知道儿子什么时候,竟见过李相的小女儿。
不然为什么说想要她。
“过去吧。”
元歌茫然无措的看了眼自家爹爹,在他鼓励的目光下,抬脚走到了床边,看向了躺在那里的小哥哥。爹爹说,这个就是太子殿下。
他的表情,好像很难受啊。
元歌知道生病了很辛苦,就伸出手摸摸他的额头,希望这个太子小哥哥能好受一些。结果手腕,却被猛的抓住了。
她被吓的退开了俩步。
只见太子小哥哥突然醒了过来,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眼里满是惊喜。
“福乐儿!”
福乐儿?谁啊?
就这么呆愣了一小会,元歌一抬头,就发现太子小哥哥,像是看见肉骨头的小狗狗似的,猛的朝自己扑了过来。大惊之下,来不急退开,只能被扑了个正着。
瘦弱的小姑娘,可承不起十一岁少年的用力一扑,俩人一齐倒了下来。然后从床前脚踏上滚了下来,俩个都摔的七荤八素的。
祥丰帝目瞪口呆,这小子对他都没有这样热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