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廖继志所思,众人正待要出城,就见有一匹马疾驰而来,来的是锦衣卫的差官,那差官拿出令牌大喊道“众将听令,有逃犯混在城中,赶快关闭城门。”
守护城门是兵士听见命令,立刻准备关闭城门,这下子街道上顿时大乱。“这如何是好”廖继志看到城门即将关闭,心想事情不妙啊。
果然,后边锦衣卫一队人马已经从后边赶来,此时不容廖继志多想,只见他边向城门飞去边给身旁的几名帮中弟子说道“兄弟们杀开血路,保护郭老夫人他们走。”
话音刚落,青龙帮的弟子们也上前和那些守城门的兵士杀在一处。街上的行人见有人和官兵杀了起来,顿时躲的躲,跑的跑乱成了一锅粥。
那些守城的兵士见有人要闯城门,便抽出腰刀和廖继志他们战成了一团。守城的官兵不是很多,一会功夫,官兵就被杀伤了一大半,眼见得就要打开出路了,此时东厂的追兵已经赶到。廖继志深知时间越久越对他们不利,但是敌人援军已到没办法,只能先应战了。
为首的军官,身穿一身铠甲,手持钢刀,年纪大约二十来岁骑马过来向着廖继志就是一刀,廖继志眼观那军官,年纪不大却看上去透着一股子阴气。说时迟那时快,廖继志飞身而过,暗运真气向那骑马的青年就是一掌。那青年军官似乎平日不曾遇到高手一下子就跌落马下,滚在一旁。骑在身上的马,早已跑得不知踪迹了。
后边的将官一见主将跌倒,大喊道“赶快保护石将军,赶快保护石将军”。兵士们和锦衣卫混在了一起,仗着人多一齐向廖继志杀去,廖继志身形轻若鸿羽,飞在空中,众军士扑了空。
这厢廖继志敌住援兵,那厢郭誉和郭夫人、郭老夫人、郭成他们和几个青龙帮的弟兄也和对手战在了一处。
这郭誉年纪也是十七八岁的模样,此前在京那都是少年公子,平日郭永怀教习其武功,也是偷懒不用功,虽如此竟然也习得五六分本事。此次家中突然遇到大难,方寸顿乱加上江湖阅历少临阵对敌多是不能用心,刚才和那些守城兵士搏斗,已经是险象环生幸好对手都是普通兵士,否则早都不知道命在何处了。
刚才廖继志和锦衣卫的援兵搏斗的空档,郭誉也和其他锦衣卫都在了一处,这下子真是体力不支,招数全乱,让对手一个回合伤了胳膊,兵器落地,只等宣判死刑。旁边的郭夫人眼见得儿子处于险境,“誉儿,小心。”话音刚落扬手打出飞镖将敌人毙命救了儿子一命。
那郭誉心惊肉跳这时才明白父亲平日教自己武功的用处。郭夫人李萍飞身将儿子救起道“誉儿怎么样”
“娘,好险啊,刚才要不是你我怕见阎罗王了。”
“不可胡说。”说着便是一脸怒气。
“赶快到你祖母身旁。”
就在刚才的时间里,这厢那年轻军官站了起来,退回队伍大声喝道“汝等朝廷钦犯,还不束手就擒,不然若动起手来,汝等性命就要留在此处。”
廖继志道“黄毛小儿,汝是何人在此大言不惭”
“听着,老子是忠国公从子石彪,刚才失手让汝得手,今天一定要将你等碎尸万段。”
“原来是石亨那狗贼的从子,今天就让我教训你这狂妄小子一番。”说着廖继志身形一摆,站好马步只等石彪接招。
此时,那石彪身后闪出一人,年纪有四五十岁的样子,两手一作揖说道“彪儿,让师叔来替你料理此人。”
那石彪一看,是自己的前辈,便道“那劳烦师叔了。”
这厢廖继志看到对方迈开虎步向自己走来,到了离自己有三、四步的地方停下来,摆好身形,但见双手也是鹰爪状知道来人是鹰爪门的高手,便暗运真气准备接招。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石亨的师弟,鹰爪门四大高手的开碑手宋忠。两边此时成了势均之态,那边石彪虽然人多,但是看见主子被伤亦不敢上前。此时就看这宋忠和廖继志谁胜谁败。
廖继志见对方手无兵器,自己也不方便用兵器,也双手使开擒龙手,二人霎时斗在一处。
这廖继志的擒龙手是其父亲传下来,其祖父廖平是建文帝朝的兵部侍郎,当年建文帝出逃后廖平遵照建文帝的旨意逃走,因为建文帝随身不能带太多人,所以廖平和王之臣回到了廖平的原籍,等到了廖平的父亲廖朝圣这辈时,他的父亲遵照祖父的愿望去往江湖拜师学艺,后来廖朝圣机缘巧合拜到了南少林寺的智光大师门下带发修行,学习了少林的七十二绝技的擒龙手。由于是俗家弟子的缘故,廖朝圣学成后就离开了少林寺。那王之臣的儿子王钦由于要照顾家里上上下下就没有跟随前去。后来等到廖继志的祖父辈相继去世后,廖朝圣他们来到了京师顺天府开始自立门户建立了青龙帮,帮主是廖朝圣,副帮主就是王钦以此相传,到了廖继志、王华这一辈了。
这便是廖继志武功的来龙去脉,接着讲那廖继志和这开碑手宋忠的搏斗。二人上来便递了几招,双方均感觉到对方内力强劲,招式精妙。这宋忠一看对方使得是擒龙手便心里一惊,这擒龙手乃是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之一,想不到俗家之中还有此高手。便开口道“阁下的招式可是少林寺的擒龙手,敢问师从何人”
那廖继志听得对方问自己这武功的来历,心想我等是要逃命哪有这功夫和你唠叨。随念又道“此武功乃是我祖上家传绝技,和少林寺何干”廖继志此话是为了让自己和这少林寺撇清关系,否则说漏嘴给少林寺带来麻烦那就不好了。
那宋忠一听对方在故意搪塞自己,也不生气,“哼,你家绝学难不成是偷师人家少林寺的。”
“这就不劳阁下关心了。”二人言语间已经拆了二十来招了。廖继志眼见如此下去不行,万一对方再来援手,郭家人都将葬身此地。
那边石彪看见师叔一时拿不下对方,也是十分心焦,若不将罪犯抓住,回去如何交代。脑子一热,便道“给我一齐杀过去,活捉钦犯。”眼见着又是一番混战开始了。
廖继志看到那石彪群杀过来,心想这样打下去,何时才能逃脱。主意一定,双掌运起十成功力使出一招神龙飞天的招式,击向宋忠。那宋忠看到廖继志使出绝招,若要躲避已经是来不及了。也暗运真气,一招鹰击长空击向廖继志。二人双掌交汇,只听轰的一声,二人都向后退了一大截,那宋忠的内功不如廖继志,竟退了十来步倒在了石彪的人群中。趁着这个机会,廖继志大喊“夺门快走我来殿后”
众人听得廖继志喊声,纷纷杀开一条路,闯出城门。那石彪眼看着廖继志他们闯出了城门,马上命令后边的军士上前,原来他是要用火铳。“不好,赶快走”众人看到石彪的人马用火铳,加快速度,奔逃而走。
那郭誉看到祖母,年事已高,背着郭老夫人飞驰而去。后边的火铳“咚咚咚”向着他们的身上射了过来。廖继志赶忙躲避开来,在他身边护卫的几个青龙帮的兄弟被火铳射到身上,登时没了性命。廖继志此时悲痛欲绝,但也无法将尸体抢回,无奈只得先保命要紧。
一行十来人只剩下不到十个人,出了城向保定府方向跑出去四五十里路。跑了一阵忽然见到路旁有一树林,便进了林子里歇息起来。廖继志道“现在我们先在这里歇息一会,虽然出了城但我们还没有逃出他们的追踪,一会还得赶路。”
那郭夫人李萍向廖继志道“廖帮主,如今我们该往哪里本来是要去城隍庙的,现在竟然跑出了城外,这怎么办”
廖继志明白郭夫人的担心,便道“郭夫人不用担心,我们且在前面找个客栈先将老夫人他们安顿好,剩下的我自有安排。”
郭誉刚才背着祖母跑了一阵子,累得瘫倒在地,口中饥渴难耐道“廖帮主,有没有吃的啊,我渴死了。”
廖继志让剩下的两个弟子道“你们身上谁有水,赶紧让老夫人他们喝喝。”
那两名弟子,因为死了几个兄弟心情很糟糕,便道“水只给我们帮主喝,其他人自己找水。”
郭誉听得这话腾得火起来,怒道“谁稀罕你们的水,哼老子本来在京城好好的,谁让你们把我家弄到这的。”
郭老夫人一听郭誉的话,便赶紧劝阻道“誉儿,不可无礼。”说着便向廖继志道“廖帮主,誉儿不懂事,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恕他的不是。”
廖继志忙道“老夫人,不要这样说,都是我的弟子无礼在先,让您老见笑了。黄明、江月还不将水给郭老夫人。”
那叫黄明和江月的两个弟子此时也不得不将水给了郭誉他们。
郭夫人道“两位青龙帮的弟子,我知道你们为了我郭家死了几个弟兄,我在这里向你们致谢了,大恩大德容后再报。”
那黄明和江月的两个弟子此时有些不安道“郭夫人,言重了,是我们刚才有些言语冒犯,请郭夫人不要与我等计较。”
说完彼此再寒暄几句,各自找了地方坐下。
廖继志见到他们心情缓和便道“大家打起精神,准备赶路吧。”
不提廖继志等人赶路,接着说那郭永怀和郭正二人在破房子里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快黎明的时候二人趁着街上无人赶紧去了城东的城隍庙。这城隍庙以前非常的热闹,后来瓦剌兵当年攻打北京城的时候废弃了,因此少有人来。这里面时常就是过路的人和误了宿头的游客再里边讲究休息。
郭永怀和郭正二人,一路之上不敢停留,害怕让人认出又生事端。大约用了两个时辰才来到城隍庙。
进得城隍庙里,看到里边到处是破败不堪的建筑物,真是一片狼藉,想当年这里可是香火鼎盛啊,怎奈遭了兵戈竟然如此荒凉了。
那大殿中央塑着城隍神的塑身像,此外边上还有众多小鬼和土地爷的泥塑身。郭永怀和郭正二人,走入里间,那后边尚有以前庙祝的厢房,虽然有尘土但是打扫打扫就可以歇息了。
郭正道“阁主,为今之计咱们怎么办”
郭永怀道“咱们就先在此歇息一天,明天廖帮主他们会与我等汇合的。现在外边到处都是抓我们的兵士,所以咱们不便出去走动。”
说完二人便动起手来,将房间内打扫干净,暂且安身在此。
等到一切安顿好后,已经是中午时分该是吃饭的时候了。那郭正对郭永怀道“阁主,已经中午了,我到外边弄些酒饭,顺便打听一下消息,你现在这里休息休息。”
郭永怀心想昨夜激战一晚自己和郭正都受了伤,需要买点药把伤治疗一下,现在肚子也确实饿了,便道“好吧,但是你小心点,顺便到药店买些金创药,我们昨夜都有伤在身,回来将伤口涂点药。”
这样,郭正就出了城隍庙,沿着小路向前边的大街上走去。
等到了大街上,这里是个人口较多的街口,那郭正便一路小心先找到药铺买了些内外用的金创药,然后来到一个酒馆。对着掌柜的说道“掌柜的来壶酒,顺便切二牛肉两个小菜,我要带回走。”
那掌柜的见来人穿着普通,不像是有钱人,看那两膀子结实有力似乎是个练家子瞧了瞧也不好问什么便说道“客观慢坐,稍等就好。”
“小二,给这位客官打壶酒,俩小菜顺带二斤牛肉。”
掌柜说完,便陪着笑道“客官坐,马上就好。”
郭正此时一心想快点回去,有些心烦,这时听得旁边有食客闲聊,那其中一个说“今早,在城门有一群人闯开城跑了,还将石亨石大人的侄儿给打伤了。”
另外一个人也说道“可不是,听说那群人是朝廷要拿的钦犯,好像是禁军统领姓郭叫郭永怀的一家子,想不到他们竟然谋反,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可不是吗,听人说是他家是前朝的皇帝景泰帝亲封的官,如今太上皇登基了,哪还有他的出路,这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不提那两人闲话,一旁的郭正听得二人说话,心内想“难不成郭家家眷都已经逃走了”
正在思索的时候小二已经将吃食拿了出来,郭正起身将酒肉拿起赶紧往城隍庙赶。
那客店的掌柜的连忙将郭正喊住道“客官,酒菜钱未付呢”
郭正一听,从怀中取出二两银子,随手扔了过去,银子竟然嵌在了桌子上,吓得掌柜的面如土色道“果然是个练家子,吓死人了。”
旁边的食客也是吓得不敢言语。
郭正听得消息后马不停蹄得赶到庙中,见到郭永怀说道“阁主,不好了,夫人、老夫人和少阁主他们现在成了朝廷钦犯到处被东厂的人缉拿,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郭永怀听得这个消息道“郭正,你慢点说说清楚。”
于是郭正便将刚才在客店遇到食客的谈话一五一十说给郭永怀听。
郭永怀听完说道“那他们的话分明是说夫人他们已经逃离了京城,不来这里汇合了。”
“是啊,估计廖帮主是中途遇到什么事情才这样的吧。”
“不管怎么样,只要夫人和誉儿他们逃离京城就安全了,廖帮主武功高强青龙帮兄弟众多,想来应该会将他们妥善安置的。”
郭正道“那接下来阁主怎么打算”
郭永怀道“咱们先在这休息片刻,养好精神,明日想办法寻找他们。”
且说那白眉剑煞裘鹰当日差点命丧在青龙帮帮主廖继志的手上,他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回到东厂便将此事告知公公曹吉祥,那曹吉祥得知竟然有青龙帮的人参与此事,便勃然大怒,但是朝廷一向与江湖帮派井水不犯河水,要是让朝廷出兵剿灭青龙帮,传到江湖上必然造成轩然大波因此只能暗中抓捕青龙帮的人。
那裘鹰本是青城派的叛徒,当年因为自己当不上青城派的掌门弟子便暗生怨气,一次这裘鹰竟然密谋盗取了青城派掌门的信物巨灵剑,就是与廖继志搏斗拼招时所使用的那把黑色的宝剑。那青城派自打这裘鹰盗走宝剑后,青城派掌门无尘道长便派出了众多弟子前往寻找裘鹰的踪迹,不曾想这裘鹰竟然暗中跑到京师成了东厂的走狗。
此时,裘鹰为了报复便向曹吉祥道“厂公,当日与我搏斗的便是那青龙帮的人,那夜来人虽然是蒙面,但是那金龙拐武林之中除了青龙帮的帮主廖继志外没有什么人用了。如此一来,青龙帮卷入其中,公公要早作打算啊。”
曹吉祥仔细一想“这青龙帮要是真卷入其中,那后果相当严重。青龙帮在江湖上毕竟也是有一定势力的,要是他们参与其中那么这水很是够深的。”转念一想道“那你说怎么办”
那裘鹰一心想着报仇雪恨便怂恿道“江湖帮派一向与朝廷各自而驰,这次青龙帮既然参与皇室争斗,势必背后有什么阴谋,不如派人将青龙帮一干人等抓回,一审便知其阴谋。”
“可是青龙帮势力不容小觑啊,如此将青龙帮剿灭势必引起武林人士警觉,以后我等在江湖也不好行事啊。”
“公公此言差矣,你想若果青龙帮背后无人操纵,那青龙帮怎敢参与皇家之事,倘若放任自流,将来尾大不掉将来贻害无穷,不如趁早剪出,一则为朝廷消除隐患,另外亦可震慑江湖帮派,乃是一举多得啊。”
这曹吉祥听了裘鹰的一番话,顿时觉得这对自己有利,于是说道“那好吧,就派人将顺天府青龙帮总舵剪灭,把那青龙帮的一干人等抓来审问。”
裘鹰得令即刻准备向青龙帮总舵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