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辰瑾也看出了他躲懒的意图,没有对他施号发令,反而用一般语气问:“你这晚上都一个人巡视么。”
这士兵从盔甲上能分辨的出他是副将,但还是过来与他攀谈躲懒,那就说明在莫家军里军令已经没什么威慑性了。
这支莫家军已经松懈到没有再继续的必要。
“对啊。”大东打了哈欠,“成天就这么多人,大家又都认识,走个过场呗。”
谢辰瑾不解:“前不久犬戎不是都破城门了吗,你们怎么还一点都不紧张。”
“紧张个啥嘛。”大东被火烤的舒坦了,说话都顺溜了些。
“那是莫将军该操心的事儿,等不到咱们这些小罗罗操心。”
“再说了,不是说睿王爷带着人把犬戎人给打走了么,这能有一段太平时日了,估计能太平到明年后年去。”
他说着瞅了一眼谢辰瑾咧开嘴笑:“新副将,你莫怪我说话直。”
“这军营里都是这样的,没得办法的。”
“我们年轻的时候也跟着镇国候莫将军上战场的,本想拼个一官半职,风风光光的告老还乡,谁知会落得在这苦寒之地。”
“你瞧,我们这年纪也都不小了,四五十岁的人能有几年活头?”
“反正出去也没好去处,不如就在军营里打打更,站站队,每年还能领点军饷糊口养家。”
“不过,新副将,不是我说,你们这朝廷是不是知道我们不中用了,不想发军饷给我们了。”
“这军饷怎么年年都在减少,今年又比去年少了两贯。”
大东说着无奈摇摇头,小声道:“也不知道是被莫将军扣了还是被毕知府给拦了。”
谢辰瑾问:“之前有私扣军饷的作法?”
大东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新副将,你在给我逗闷子不。”
“克扣军饷,那不是当官很正常的操作么。”
“其实不管是莫将军还是毕知府扣,我们都能理解,当官的哪有不贪的。”
“但少扣点嘛,多少让我们有个奔头哦。”
“本来大家都没什么精神气儿当兵,这越扣越少,越少大家就越懒得认真干活了。”
大东说罢伸了个懒腰,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新副将,你先烤着我再去转转。”
说着他提起更鼓有一下没一下的吆喝着。
祝言撩起营帐帘子:“王爷,里面收拾好了,进来歇息罢外边怪冷的。”
谢辰瑾起身又往篝火里添了一把柴,才转身进营帐。
临进门前,他问祝言:“我们王府账上还有多少钱?”
祝言一愣:“这不能问属下,得去问王妃去,王府的钱都归王妃管呢。”
“我说的是王府我个人的账上的,不是公中也不是王妃自己的。”谢辰瑾问。
“私房钱?”祝言:“王爷,您…有吗?”
谢辰瑾:“……”
“算了,明个我自己问!”
看来这莫家军里已经完全从里面坏完了,饶是外边的名声叫的有多响亮,外壳看起来有多硬,也扛不住内絮的软烂。
这次不仅要揪出内应,还得彻底把莫家军重整才行。
重整得先招兵。
招兵之前则是要先安抚好老兵,不然进来一窝年轻的,随便被老兵一带,立马士气低落,跟着一起混日子了。
谢辰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规划着,越想越兴奋,最后直接坐起来开始把心里的计划给写了下来。
另一厢,莫家。
自打谢辰瑾被赶去军营后,家里总算是消停了几天。
莫厚父子两人虽说时不时的还对谢辰瑾骂骂咧咧,但人没在眼皮子底下,也没法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