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超凶(1 / 1)

系统说:【没、没有, 对、对不起,喝了点酒。】

白亦陵感到十分新奇:“你们系统还喝酒吗?买的还是自酿?”

系统大着舌头说:【买、买的, 一瓶酒8积分,买了12瓶,没、没喝够, 还剩4积分, 买了瓶打折货, 喝喝喝完了, 就、就结巴了。】

白亦陵:“……”

他默默地在心里算了个数,忽然发现系统买酒的积分正好是100个——这个数字, 十分眼熟。

白亦陵在心里暗自决定以后不给这玩意零花钱了。

他问道:“你说的支线是什么意思?‘感天动地兄弟情’的意思,不会是让我跟陆启陆屿盛知盛铎这些人,都拜个把子吧?”

别人也还罢了,陆启那边可不能够。

系统:【隐藏支线启动中……隐藏支线启动失败……】

白亦陵:“你滚去醒酒吧!”

喝了假酒的系统最后也没跟他说明白“社会主义兄弟情”是什么玩意,不过目前白亦陵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同它扯皮, 他带了人, 跟着盛知,一同匆匆赶往了易王府。

其实盛知的提议是正确的,这个时候陆协出了事, 被陆屿一路送回宫中, 易王府上没见到主子,但得到了消息, 早已经『乱』成一团。见到盛知这位皇亲国戚带着一群人进门, 说要查什么东西, 当下也没人想着阻拦,就让他进去了。

陆协的卧室没有经过整理,听丫鬟说,是易王殿下自从在梅园上被刺客惊吓之后,经常噩梦惊醒,不愿和府上的人亲近,更不许下人随便打扫他的房间,因此屋子里有些凌『乱』。

白亦陵带着人把本来就『乱』的房间又仔仔细细地翻了一遍,这回是他们来的极快,占了先机,不知道对方是否已经得知了自己身份败『露』,最起码很多线索都没来得及被收拾掉。

他们在陆协的床垫底下发现了两个用白布扎成的小人,一个是陆协,另一个上面用血写出来的名字却是“妖道”两个字。

常彦博拿着这个被针扎成刺猬的小人翻来覆去地看,问闫洋:“这谁?”

闫洋正用两根手指嫌弃地拎出来了一条带血的亵裤,头也没抬,瓮声瓮气地道:“不知道,问六哥去。”

盛知走过来看了一眼,说道:“这不是韩国师么。”

常彦博道:“盛侍郎,你怎么知道的?”

盛知道:“他左侧太阳『穴』稍微靠下的位置有一颗红痣,你们看这小人身上也同样有个红点。”

几人一看,发现果真如此,顿时恍然大悟,常彦博道:“盛侍郎,你真行。”

盛知笑着揶揄:“但比起你们指挥使,还是差了点?”

常彦博也笑了起来,却没有否认。

白亦陵那头正拿着属于陆协的那个娃娃端详,听见他们说话,走过来道:“什么韩国师?”

盛知冲着常彦博手里那个娃娃努了努嘴。

闫洋道:“六哥,我还怀疑这个人受过某些不可言说之伤。你看我发现的这条亵裤,还没来得及洗,裆部有血迹,有『药』膏,还有一些黄『色』的东西,好像是伤口发炎之后留下的脓水。”

他说的一本正经,其他几个进来的兄弟都忍不住在旁边偷笑,被白亦陵扫了一眼,才勉强忍住。

这些证据搜查出来之后,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对上号了。

当年惠妃在失宠时生子,门庭冷落,无人问津,产下一对双胞胎之后,因为不祥之兆的传闻而担心被皇上责难,因此决定放弃其中的一个孩子,至于放弃哪一个——由这娃娃来看,多半是韩先生提出的建议。

惠妃那个时候就与韩先生熟识,在他的建议之下,留下陆协,谎称自己只生了一个儿子。至于另外的一个,大约是她也想留住这孩子的一条命。但是当时的情形,因为惠妃失宠,她自己的宫里冷冷清清,要做些手脚还好说,要把这个孩子送到宫外去就有点困难了,因此剩下的唯一办法就是让他成为一名小太监。

现在,当年那个孩子在宫变的时候逃到宫外,又认识了沣水邪渡的逆党,现在是回来报仇来了!

但,韩先生呢?他在这次的事件中,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受害者?

“六哥!”

白亦陵扭头,闫洋拍着他肩膀说道:“你想什么呢?”

白亦陵道:“没什么。易王府别的地方搜的怎样了,没抓到可疑的人吗?”

闫洋道:“刚才盛侍郎亲自带人去搜了,可惜没有找到这个幕后真凶——可能跑了。”

白亦陵道:“一个想复仇的人,只要仇人一天没死,他就是跑也跑不到什么地方去。”

他在这一瞬间做出了决定,将诅咒韩先生的娃娃收了起来,另一个诅咒陆协的递给闫洋,说道:“这样,你带着它先入宫,把这东西呈给陛下,就说咱们在易王府发现的,或与四皇子突然失常的病症有关,所以先送过去。其他的证据还在搜寻当中——不要提另外一个。”

闫洋觉得自己明白了白亦陵的意思,但好像又不大懂,他将东西接过来收好,迟疑问道:“就这么说?”

白亦陵看他一脸『迷』『惑』,突然『露』出了一个有点狡黠的笑意,说道:“能仅凭一个娃娃就能将皇子诅咒的精神失常,天下有这样本事的人,能有几个呢?”

他拍了拍闫洋的肩膀:“如果淮王也在,你可以找机会告诉他这里的真实情况,他会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御书房当中,皇上面『色』铁青,贵妃梨花带雨,一帮肱骨大臣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旁,易王殿下正躺在房间的最正中蹬腿哭闹。

此时陆屿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他发上带着金冠,身穿一件玄『色』的朝服,这样的庄严肃穆的一身也给他的气质中增添了几分沉冷,脸上也未带笑意,只是淡然望着这面前的一幕。

他一路将发疯的易王送到宫中,一五一十地禀报了当时发生的事情,此刻看着陆协如同三岁小儿一样躺在地上蹬腿,众人还都在震撼当中没有回过神来。

匆匆赶过来的三名太医战战兢兢地检查了一番,又商量了片刻,终于有一个胆大的站出来,回道:“陛下,易王殿下身上并无外伤,只是神志混『乱』……”

皇上微微皱眉,惠贵妃已经忍不住在一旁哭嚷起来:“这些已经是随行医师说过的废话,你们还说来做什么?只说能不能治!”

太医们面如土『色』,同时跪下请罪,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无能,对四皇子的病症没有办法。

这时有人禀报,说是北巡检司的领卫闫洋在外求见,声称发现了跟四皇子失常有关之物。

皇上宣他进来,闫洋匆匆行礼之后,将手中的娃娃奉上,惠贵妃一眼就看见了上面用血迹写成的名字,大惊失『色』:“陛下,这是有人要害协儿啊!您一定要为他主持公道!”

皇上的脸『色』也非常不好看,巫蛊厌胜之术一向为各朝各代所忌讳。现在谁也不确定陆协的失常因何而起,但如果真是由于这么一个小小的娃娃,那么岂不是全天下的人都可以任凶手诅咒摆布了?

想到这里,他面『色』沉沉,说道:“韩国师何在?”

陆协出事之后,大部队还没有收拾好东西,陆屿就带着陆协和易王府淮王府的一些人提前一步回到宫中,韩先生也随在队伍里,此时听到皇上问话,上前行礼。

比起失态的贵妃,皇上的表现还算冷静,淡淡问道:“国师,屿儿方才说你已经在当场看过易王的情况了,有何看法?可确实是因为这东西所致?”

他摆了摆手,一名小太监将那样东西用托盘托着,呈到了韩先生面前,经过陆屿身侧的时候,陆屿也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又遥遥看了看闫洋,若有所思。

韩先生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开始见到易王时的震惊之『色』,显然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调整好了心情,并且想到了应对之策。

将送到面前的娃娃端详一番,他躬身回道:“陛下,依臣所见,易王殿下很有可能是不小心冲撞了什么东西,抑或是受到了诅咒,这才导致精神失常。但如果说是只因这样一个娃娃就能将人伤及到这种程度,却也不太可能,应当还有其他原因。”

皇上问道:“可有解决的法子?”

病因可以大胆推测,但医治的方法却是不好『乱』说,尤其是这个方法还有些上不得台面。

韩先生犹豫了一下,他堂堂国师,总不能像那帮太医一样束手无措,那样脸面可就没处放了,于是说道:“微臣只能尽力而为。易王殿下的情况,或许可以试着找来十名夜间出生的处子作为炉鼎,以此为殿下招魂。”

他这话说出来,皇上还没有出声,陆屿已经冷笑一声,说道:“一派胡言。”

这还是在御前呢,他就如此不留余地,饶是老『奸』巨猾如同韩先生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恼怒道:“淮王殿下,臣只是提出一个救治易王殿下的法子,您若是不同意,直说便是,为何要出口伤人呢?”

陆屿淡淡地说:“人说,‘感善则善,感恶则恶’,宫中的妃嫔怀有身孕,还要讲究一个目不视恶『色』,耳不听靡声,口不出傲言,手不执邪器。如今你要为四哥招魂,却采用这样的『淫』邪之术,行事偏颇,恐怕招来的不是魂魄,而是灾祸!国师这样做,是想破坏我们陆家的江山吗?”

他脸『色』沉着,语调肃然,皇室威仪显『露』无遗,一时让人心生慌『乱』。

这样一顶大帽子扣下来,韩先生的脸『色』顿时变了,连声道:“淮王殿下,这话不能『乱』说,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我、我只是想救四皇子而已,从来没有那样想过!”

陆屿不理会他,冲着皇上说道:“父皇,儿臣以为这种方法万不可行。”

皇上看着陆屿,点了点头,眼看竟然对他的说法很是赞同,惠贵妃一下子就急了。

在场的这些人当中,恐怕心无杂念,一心一意只想让陆协好起来的人首先就要数她这个亲娘。但作为陪伴在皇上身边多年的女人,惠贵妃心里十分清楚他对于淮王这个儿子有多么的爱重,只要他开口阻止,韩先生提出的方案多半无法施行。

无论陆屿说出什么样的话,似乎皇上都觉得“我儿子说得对”“我儿子有道理”——好像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似的!

与之相比,反倒是陆屿对于父亲的态度略微有些古怪,表面顺从,实际疏离,甚至近乎于冷淡了。

她一直忌惮陆屿,但是事关儿子的『性』命,也无法在乎那么多了,惠贵妃嘶声道:“淮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为了几句古训,连你亲生哥哥的『性』命都不顾了吗?本宫还没有问你,为什么在你邀请之前协儿还好好的,出去一趟就变成了这样!是不是你要害他!”

“贵妃!”皇上淡淡地说,“朕知道你的心情,但不可随意攀诬他人。”

“陛下,您怎可如此?臣妾陪伴了您二十多年,协儿他也是您的儿子!”

惠贵妃满面都是泪水,冲着皇上跪下,哀声说道:“您不能不管他呀!臣妾就这么一个孩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臣妾也不想活了。淮王分明是故意阻止国师救治协儿,请您体谅臣妾的一片爱子之心,为我们母子主持公道啊陛下!”

韩先生是被惠贵妃一手引荐的,这种时候当然要帮着她说话,见状趁机道:“易王殿下乃是龙子皇孙,身份何等尊贵,即使以百人之命献祭,换他一命,也不算有违天理,刚才淮王的说辞确实是多虑了。”

面前这些人吵吵闹闹,陆屿站在旁边看着,忽然觉得有些想笑。午后的阳光平和而温暖,顺着窗上的镂花映入殿内,又慢慢爬上每个人的脸,将他们或哀或怒的神情映出了一种诡异的喜感。

他觉得自己像是在欣赏一出有点无聊的戏目,因此偶尔需要客串上场的时候,也是懒洋洋的,打不起劲头。

这个时候,却见一直在哭闹的易王忽然挣脱了身边两名侍卫的手,向着旁边滚了出去,侍卫们一惊,连忙将他拉回来,就站在附近的闫洋却差点被撞到,连忙躲闪开来。

陆屿看着这一幕,神情微动,忽然上去,扶了闫洋一把,说道:“闫领卫,小心了。”

“其实易王府有两个诅咒娃娃,一个写着陆协,一个写着妖道。”

细如蚊鸣的声音传进耳中,陆屿和闫洋的脸『色』都没有半点变化,陆屿松开手,闫洋行礼道谢,最前面的惠贵妃还在哭求皇上找来合适的宫女献祭,试一试韩先生的办法。

而在听到闫洋那句话的时候,陆屿也一下子明白了白亦陵想干什么——虽然这一点可能连闫洋都没有明白过来。

搜出的娃娃是两个,说明幕后之人想对付的是韩先生和陆协两个人,但白亦陵模糊了这一点,只送了一个娃娃过来,是想把这口“诅咒四皇子”的锅扣在韩先生的脑袋上面。

这样一来,一旦陆协发疯,韩先生失去皇上的信任,那个背后的人一定会觉得时机已到,从而再次开始行动。

陆屿道:“惠贵妃无凭无据,口口声声说是我想加害四哥,简直荒谬至极。父皇,儿臣行事不敢说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但讲一句真心话……”

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淡淡的讽笑,接着道:“我要对付陆协,根本用不着这套,他,太不堪一击了。”

惠贵妃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你竟敢在圣驾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

陆屿微笑:“这岂非正说明我心向天子,任何心思都不敢有半点隐瞒啊。”

他说话的时候直视对方,脸上带笑,眸光却如霜雪冰寒,惠贵妃被他一压,一时失声。

皇上听出了儿子的话音:“屿儿,你要说什么,直言吧。”

陆屿道:“儿臣要对付四哥,不需要用这种法子,因为这不能给我带来丝毫的好处。那么,四哥中邪,对于谁最有利呢?”

韩先生突然哆嗦了一下,因为他分明看见淮王的目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陆屿轻笑一声:“当然是韩国师呀。”

“设计擘画,自导自演,先用邪术使得四哥中邪,一来将他治好,能够显示你本领神通,二来你所说医治他需要的那些异法,焉知不是你自己想要修炼邪术所用的呢?”

他神情漫不经心,生死信口道来,韩先生只觉得每句话都是那么的荒谬,但不知为何,陆屿明明没有说对,他就是觉得心里发慌。

他忍不住说道:“淮王殿下,你也只是空口无凭啊!”

陆屿施施然说道:“本王自然有证据。”

韩先生一愣:“在哪里?”

这句话刚刚问出口,殿外已经传来内侍的通报声:“陛下,北巡检司指挥使白亦陵在殿外求见!”

陆屿眼睛一亮,笑了起来:“这不是来了吗。”

皇上看了他一眼,声音无喜无怒,道:“宣。”

白亦陵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拿着东西的手下,三人行动间有武官的干脆果决,向着皇上行礼叩拜之后,他沉声道:“皇上,臣有事要奏!”

白亦陵的相貌是公认的出『色』,无论是他的气质长相都偏于精致秀雅,此刻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官服,也是眉目如画,形容风流,可是他这样一进殿,一开口,就让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杀气,仿佛气氛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连皇上都不由微微倾身向前,道:“你说。”

白亦陵严厉地说道:“启禀圣上,国师韩宪祸国殃民,作恶多端,不但蒙骗无辜百姓,甚至还欺君犯上,加害皇子,罪无可恕!”

他说着一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将一个白『色』布包放在地面上:“今证据俱全,无可辩驳,如此恶行,纵使千刀万剐,诛灭九族,都不足以安人心,平民愤!”

他这番话一说出来,可谓是声『色』俱厉,气势凌人,韩宪还没来得及看白亦陵到底拿了什么,脸就先白了。

就连旁边那些事不关己的大臣们,都个个是满头冷汗,连曾经的为官生涯中贪墨过衙门一只『毛』笔半两烧饼的罪恶往事都涌上心头,一时瑟瑟发抖,生怕也被凶神恶煞的北巡检司翻出来,参上一本。

白亦陵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

这样的人,就算是长得再好,嫁给他的话,恐怕也要睡不着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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