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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一十五章 京师风云 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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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州。梁纲对通州的印象本只限制于这是一个通北京的水运码头,还有就是那个“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东运河,西运河,东西运河运东西。,的对联。但是当他真正领兵赶到通州城下的时候,他才发现,通州距离北京真的很近。

五十里?甚至是更短。

现今的通州城里驻扎了近三万清军,里面除了几千人是庆挂收拢来的天津败兵外,剩下的就全是直隶境内未及赶至天津助战的绿营镇协。

梁纲举着千里镜认真的观察养通州城防,于北京相隔极近的间距确实给通州守军带来了好处,至少这大炮方面配置的数量要远超天津。

因为从通州的东城墙上梁纲竟然看到了八尊大炮。非是城内炮位众多,清军又怎会舍得把大炮拉到城墙上去?

“这下火力强弱到颠倒过来了。”。

红巾军的炮兵还远在五六十里外呢,比之轻装前进的近卫团、一团正好落后了一整天的路程。这还是因为拿下天津后,红巾军在当地和战场上拨罗缴获了不少的骡马畜力,不然的话现在落后的会更远。

大沽到天津那一百里路,炮兵虽然两天时间走完了,可每天都是天老黑了才住脚。如果是正常行军,绝对完不成任务的。

“让骑兵营掐断北京通州的联系……”梁纲随军的只有向炮、直射短炮和那十二辆火箭战车,强攻通州得不偿失,他才不会硬来呢。

而且自己暗中的手段已经使出,红巾军现在需要的只是等候身后炮兵的汇合,以及坐看通州城内闹起来。

在天津,残存的绿营兵纷纷向红巾军投降,但梁纲却没有把他们全关起来。而是细细甄别之后,从中选出了几牟有蜘蛛属性的参将、都司让他们带着自己的一些心腹“狼狈,的逃去了通州。

庆挂在天津干的事情,只要是绿营兵就没有不生气不心寒的。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在天津顶缸做替死鬼的是天津镇、真定镇,现在在通州就能轮到他们山海关镇、蓟州镇、宣府镇。

虽然直隶各镇的总兵都已经被满清换成了满人,可是总兵以下的各镇中下层军官清廷是不可能全部替换的,更别说绿营兵的基础底层小兵了。这些都是汉人。

只要把消息传进通州绿营各镇的耳朵中,加上这些关系网复杂的参将、都司的暗中努力,不说一定能策反几镇绿营,仗,好打了几分却肯定会是真的。六百里加急,一封嘉庆的密旨传递到了开封。

现任河南巡抚那颜目瞪口呆的看着手中的密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这确确实实是嘉庆的密旨没错。

浑身的血气翻涌,惨白的脸上迅速涨得通红那颜猛的起身立起走向书案提笔就要写上一封奏折,可是饱含了墨汁的笔头却僵硬在空中,半响都没有落下。毛笔从手中落下,在白白的折子上沾出了一团墨汁那颜却丝毫没注意,整个人猝然间向后倒在了大椅上满脸尽是预废和疲惫。

密旨横斜着放在书案一侧,透过那摊开了一点的卷轴,可以隐约看到“黄河,二字…………

差不多是相司的时间段,嘉庆的另一道密旨也下到了济南的山东巡抚伊江阿处。

北京告急,本来在尧州配合着山东清军抵抗陈虎的科尔沁郡王索特纳木多布济部已经火速北返,现在都已经到直隶境内了。而缺少了近万骑兵的牵制,陈虎主力立刻就把两万山东清军打的炭炭可危,另外红巾军的一支偏师也已经攻取了沂州府杀进了青州境内。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伊江阿收到子嘉庆的密旨。

“撤?。”伊江阿脸上露出了苦笑,“我拿什么撤?撤的下来么?…”

充州的两万人是山东清军的主力,主力被套的伊江阿又要分兵青州抵挡陈虎偏师现在手下现在连三千人都不到。真正的是撤无可撤了。

伊江阿叹了一口气,提笔写了最后一封奏折派人火速送递北京。他打算就埋骨山东了。通州。

等了一天时间,炮兵部队终是赶到了城下,落后一步沿途护送着炮群的第一团也回归战列。而至于后方,有那几个陆战营在那里顶着,路线安全完全不成问题。梁纲现在找已经不担心后勤运输线是否安全了,而是深深地担心着什么时候上海开来的第二批补给船队能够安全顺利的抵达天津。

热兵器军队的后勤补给压力远大于冷兵器军队,这是毋庸置疑的。没了火药,没了枪弹炮弹,红巾军手中再多的火枪大炮也没大刀长矛好用。

通州城内还是安安静静地,撤出去的那些暗子不可能一两天时间就迅速发挥出作用。这个梁纲明白,可是他却已经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嘉庆似乎已经气馁了,军情局传来的消息,北京城内西逃的苗头已经出现了。

红巾军是造反者,不司于二次鸦片战争和八国联军之役,梁纲实在担心嘉庆在最后时刻会不会丧心病狂的一把火把紫禁城和圆明园等地方给烧了。

人在逼不得已的时候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

“大王,您看我军是否可绕过通州,直击北京?。”彭泰也不想强打通州。吃过一次亏得庆挂肯定不会再重蹈覆辙,三万人要是死蹲在城池里不动,有那么多的大炮助阵,通州绝对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通州城只有东西南三门,我军一个团的兵力配合着炮兵绝对能看死城门。而另外两个团直插北京,快速行军,一昼夜即刻赶到。”。

“北京早已是空城一座,我军猝然杀到,出其不意当可迅即拿下。届时清帝或逃或亡,通州守军军心必杨。我军暗子也可如鱼得水………”。

梁纲沉思了起来,绕过通州直击北京,他之前不是没有想过。可是想到山东那路已经进入直隶的蒙古骑兵他真怕嘉庆一时间来了脾气,或是北京的旗丁来了血勇,把红巾军的主力挡在城外,而通州这边的留守部队又被索特纳木多布济的蒙古骑兵和庆挂内外夹攻………

如果真的这样的话,可就大不妙了。

红巾军天津登陆已经接近十天了而索特纳木多布济的蒙古骑兵前两天就撤到了河间,至于现在具体到什么地方了谁能说得准?

直隶科之前几乎把全部的人手都调进北京城,地方监控能力大弱,梁纲实在是担心这支蒙古骑兵的动向。

两天时间,索特纳木多布济如果一味赶路的话,现在感到北京附近也说不定啊!

一个选择,两牟答案,梁纲沉思着…,……

北集。

“老周看来嘉庆是要溜啊,清宫的造办处、景山炮场、北京铁匠营、蓝靛厂的技工都已经做好撤退准备了天色一亮就要撤出北京。…”宋标看着手里面的这个细窄的小纸条,递给了周煦,“弄得很干净啊,带不走的全部扔河里了还炸了不少溶铁炉。…”

“三号来询问间一是否启动?我觉的还是继续潜伏的好,你说呢?。”一段时间的相处宋标跟周煦之前是热络了很多,他现在已经管周煦叫老周了,而不再是称呼他的职位。

“副座说得是。现在启动间一没什么大用,不如让他继续潜伏,看看这群人的下个落脚处是那里。现在动了手,我们得不到什么好处!。”宋标可以跟周煦“热络”周煦可不敢对宋标“热络”依日副座相称恭恭敬敬。

宋标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景山炮场直隶科插手的太短晚,埋下的棋子只有间一一个上档次的,漏出来也起不了太大作用不如继续潜伏。

“不过,老周你看这嘉庆惠州什么时候跑?是明儿?还是后?”。

“这个说不准。北京城这两天虽然一直在往西面运东西,可宫里头却还安稳得很。不过这里已经是一个空壳,一捅就破,只要通州那儿的兵马一败,嘉庆绝对会跑。…”

“是啊,最多三两天,咱们以后的日子就轻松了。耗子似的藏在这里大半年,也该出来透透气了……”宋标对日后的生活还是很向往的,他已经把军情局的定义靠向了明朝的锦衣卫和东西厂,虽然知道在梁纲这样主儿的手下或不得锦衣卫指挥使和东西厂大太监权倾朝野的权力,可是也认为军情局日后绝对是个横着走的螃蟹。

“通州城弹丸之地一座,根本挡不住我大军锋锐,北京城大王是坐定了。等大王称了帝,咱们日后可就是正儿八经的从龙勋臣了。”。

没人不想望着荣华富贵,听宋标这么一说,周煦心里也热烈的如同滚烫的岩浆。

“咕观………咕…………。”忽然,一阵鸽子声从窗口传来。

周煦扭头一看,入眼窗台上就停了一只灰白色的鸽子。

“是通州组的,大王那里有消息了……”宋标呵呵一笑,站起了身来。信鸽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训成的,直隶科发展到现在,信鸽的总数也没超过二十只。他现在看着鸽子都能认出是那个地方的消息到了。

周煦走到窗前从鸽子腿上取下了一个小竹管,随手捏了把伺料撤在了窗台。从竹管中取出纸条,又从书案上取出一本小册子,被宋标接了过去,二人合力很快就译好了密信。

“今夜大王亲率主力奔袭北京…,……明日清晨可抵达………”。

“唏…………。”宋标、周煦倒吸了口气,二人也没想到梁纲会舍通州不下,而率主力先直取北京。

十分明了直隶局面的宋周两人首先想到了索特纳木多布济,一时间心头纷纷升起了后悔之色,怎么就没留下些人呢?

“好了,过去的就不提了。老周,你马上去见岳枫书,我去招呼人手,等到大王领兵赶到后,圆明园、国子监这些地方,第一时间里就必须拿下…………”。

“是。”。

牵一发而动全身。梁纲主意一改,北京城里整个军情局的变化也要随之一动。宋标、周煦全力招呼起了自己的手下,这也幸亏是几日中北京城太乱搅又有岳枫书的掩护,不然的话几百号人的人手岂是那么容易就聚起来的。【另一拨在城外圆明园,

北京城西,往宣府的大道上。

果兴阿心情很糟糕的坐在车上,回望一眼祖辈生活了一百多年的北京城,摆摆手让下人们上路之后简直是什么精神气都没了,坐下车内的软座上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那一处都在发软。

他现在都已经提不起力气再去咒骂梁纲了,因为之前这么多天他就一直是在骂人中度过的。

可是天津大败之后,他实在是对通州没有信心了。几天时间的收拢后,果兴阿还是决定走人。反正现在北京城里跑得也不止一个两个了,那贝勒、国公都有落跑家,他一个不入流的镇国将军跑了又算个屁。

一路上闷着气,果兴阿只盼着队伍能够尽早赶到宣府汇合了府上的先头,然后全家去宁夏。

车队慢慢走了七八里忽然后队起了一阵骚乱,不多时一个破了头的下人跑了过来,哭丧着脸道:“主子,主子后面的一辆细软被乱民抢了。”。

“什么?。”果兴阿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谁谁那么大的狗胆?…”他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可是去宣府的大道啊,竟然敢有乱民抢劫,还是抢他一个比一品的镇国将军?谁给他们这么大胆子的?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追……”果兴阿火冒三丈的吼道,“给我一个不留,全杀了。”正好用这群奴才泄泄心头的怒气。

“是,是……”一个管事慌忙应声道,“奴才们这就去追……”说着就转过身来牛着边上的一队护院喊道,“还不快随我去追。”。

完全没把几个乱民和生死放在眼力的果兴阿向官家挥了挥手,示意大队车马几乎赶路。却没有注意到前方路边的林子里,密集的绿树后面两双眼睛正一直注视着他这一行,以及松散的分散到四周的家奴、护院。

“石头告诉大哥,可以动手了。…”两人中一个岁数大点却也不超过二十的汉子道,另一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小青年知机的点了点头,随即就快速的望树林中蹿去。

果兴阿身边现在只有十个正当年的家丁和奴仆,五辆大车,算上赶车的,能拿的出手的青壮总共也不到二十个。可两个青年都知道,自己一伙人即使分出去引人的那一波外,也还有三十好几呢,吃干摸净了这伙人不成问题。

自从因天津突如其来的战火而不得已逃避北京来的这群难民,才几天的时间靠着打家劫舍就已经彻底的发家致富了。

可是没人会嫌弃自己的钱多,发了家的难民依日在孜孜不倦的创造着财富。他们惹不起真正的豪门大族,或是许多家聚在一块的车队,可是像果兴阿这样单独上路的,那就是天赐良机了。

本来近五十人的难民群,几天的抢劫下来死伤了好几个,可是除去死了的那些人外,他们一群人除了得到了大批财富,队伍中更是多了几乎是一半数额的妇女。

这些准备着逃出北京的妇孺,之前或是富贵人家的丫鬟,更甚则直接就是夫人姨娘,往日的安详荣华的生活随着天津城外响起的炮声一去不复返了,更要遭受现今这样在之拼死后完全不可想象的屈辱。但是,这就是失败者的命运,就好比百五十年前满清入关时发生在汉人身上的凌辱一样,她们可能不全是满人,但一样要随着遭殃。

一阵呐喊和哀嚎声响起。一切声音安静了下来,一个三十左右的大汉看着缴获的战利品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向四周环扫了一眼,赞许的对手下的弟兄说:“干的漂亮,好!迅速带上车,弟兄们,回去喽!。”口中吹着响亮的口哨,一群人欢欢喜喜的赶着车辆下了大路,只留了十几具已死或是还没死透的尸休在路上摆放。

果兴阿的脑袋被整个砸的粉碎,衣服也被录个精光,任谁都看不出他曾经会是一个镇国将军。而他自己就更是想不到,自己一个红带子会如此窝囊的死在一群他眼中如同蝼蚁一样的难民手中。

可事实就是如此的有戏剧性,残酷性。

整个北京向西的大道上,遭难的人家不只是果兴阿一个。甚至相对于全家遭殃,男的被杀女的被淫的其他八旗同胞来说,果兴阿还算幸运的了。他的女眷好歹已经随着之前的大部队安全抵达了宣府…………

大河涨水小河满,古人说的话很正确。

军情局把目光盯向了圆明园,盯向了紫禁城,盯向了国子监,这些大头,手指缝里自然就要露出一些碎渣。可就是这些碎渣就已经让这群难民一样的“小河,吃的肚儿饱饱的了。

可能这样的比喻不太合适,但就是这个意思了。

军情局吃肉,也要给人留点汤喝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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