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對方說的話言不由衷，可孔凡盛還是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露出遺憾的表情。
兩人坐著閑聊了很久，楊綿綿因為最近一直在嗜睡所以沒有出現。
孔凡盛離開的時候，古道然站在門口望著他車離開的方向站立很久。
人老了，總能依靠經曆嗅出一絲不對勁，雖然公司的事情他全交給了孫子去管，可不代表他就什麽都不知道。
但是蒼兒怎麽會暗中和孔氏地產作對呢？
離開古家的孔凡盛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相信古老爺子沒有裝，所以招標的事情跟他應該沒關係。
那麽唯一有可能的便是……
難道被發現了？
越想越不安，猶豫許久他還是拿起來了手機：“計劃提前，我要明天報紙上全是針對對古氏集團和蒼帝酒店的報導！”
對方果斷應是。
電話切斷之後，孔凡盛溫和的臉上布滿猙獰。
為了用最有效又最簡單有力的報複，他才裝好人那麽多年！既然慧姍嫁入古家無望，那在被徹底發現之前，他必須采取措施了！
此時中年男子的臉上全是陰霾和恨意，那是種可怕而濃鬱的仇恨，而這十幾年他竟然都掩飾得毫無破綻……
蒼帝酒店……
聽完匯報，古擎蒼臉色陰沉得可怕。
骨骼分明的手掌攥緊，露出上麵的青筋，猛地一掌打在桌上：“給我用盡一切辦法阻止明天的報紙，換上這份消息！”
望著被有力扔在桌上的文件，李向東還算冷靜地上前一步拿起，看到內容時冷靜的臉很快被震驚代替：“boss，這個……”
太讓人匪夷所思了，他敢說誰都不會想到孔氏地產竟然隱藏著這麽龐大的偷稅數目！
這一被揭發，估計還會連帶出很多的貪官以及一係列有關人員！
拿著文件的手微微顫抖，臉上還有些興奮，好久沒有這種熱血沸騰的感覺了。
不過：“boss，明天的報紙可能攔截不了了，我已經用盡一切相關的人力物力，可這次媒體卻堅持不買賬。”
聽到他的話，古擎蒼的臉色愈發吃緊。
不管當初那起車禍是不是他母親所為，她已經去世那麽多年，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打擾她的寧靜！
“孔叔，我本來想給您留條後路，看來我還是太善良了。”
李向東激動地問：“boss，您想怎麽做？”
“給你一天的時間，搞定孔凡盛買通的那名記者，我要讓他作證控告孔凡盛造謠汙蔑！”
“啊？”李向東立馬傻了。
雖然報紙上的證據不足以確定拿起車禍是安心怡所為，但隻要當年古禦和許淺藍的婚外情曝光，再加上安心怡患有抑鬱症的病例出現，誰都會將她定位殺人凶手的！
“boss，一天我怎麽搞的定？”他快哭了。
古擎蒼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從抽屜裏拿出一張名片丟在桌上：“這個人最擅長調查跟蹤，不管用什麽手段，隻要抓住那個記者的弱點就不怕他敢反抗！”
“是，我馬上去辦！”
眼瞅著還有六個小時便天亮，他也不敢耽擱了，立馬帶上文件資料離開辦公室。
古擎蒼從椅子上站起，腦海裏突然拂過一道精光。
孔凡盛既然能藏匿那麽多年，會不會有可能那起車禍……
想到這裏，他的胸腔中湧出一股迫切的衝動還有憤怒。如果事情並非之前所認定的那樣，那他和孔凡盛之間的仇恨可就深了！
想到這裏，他迫不及待地抓起外套離開。
孫子的突然回家讓古道然感到意外，聯想起不久前孔凡盛的莫名拜訪，他敏感地放下了手中的報紙：“蒼兒，到書房來。”
邁向他的年輕男子同時道：“我正巧有事想問您。”
兩人到書房之後，古擎蒼遂即詢問：“爺爺，當年那場車禍真的是意外嗎？您有沒有做仔細的調查？”
“你……怎麽突然問去那場車禍了？”
“這件事情非常重要，關乎著我媽咪的名譽，您仔細想想！”
見孫子表情嚴肅，古道然神色一緊，沉默了會兒才說：“那起車禍，是你媽咪所為……”
“您確定？證據呢，證據是什麽。”
似乎陷入的回憶當中，古道然黯然地搖頭輕歎：“你媽咪生了你之後便有輕微的抑鬱症，後來發現你爹地出軌抑鬱症便加重了。你爹地出事前一晚，我親眼看到她在那輛車旁徘徊，隻是當時沒想到她會做出那種事。”
說完眼眶發紅，聲音哽咽。
臉色蒼白的男人深吸了口氣，伸手拍了拍老人的肩膀：“爺爺，那輛車並沒有被做手腳。”
“你說什麽！”陷入悲傷中的老人猛地抬起頭，不敢置信地問。
古擎蒼神色坦然地重複：“那輛車沒有被做手腳，而是路被做手腳了。這是黑好不容易調查到的，我相信他的能力。”
“如果不是心怡，那、那我不是冤枉了她那麽多年？”
“不，是有人故意讓您以為是我媽咪做的！因為那樣您就不會去追究車禍原因，甚至那輛車還是您偷偷讓銷毀的對嗎？”
越聽越震驚，古道然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氣憤地握住了孫子的手臂：“是誰？誰殺了我兒子！”
因為對安心怡嫁入古家後的日子感到愧疚，加上她又神經失常不受控製，所以古道然才忍痛認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事實。
可如今這個事實竟然是被人刻意偽造的，他怎麽能不憤怒？
一個溫和儒雅的身影突然拂過腦海，再聯想起孫子對那個人的態度改變，古道然吃驚地站起身：“蒼兒，難道是他？”
“我還沒有證據，但幾乎肯定了是他！”
其實之前說的車沒被做手腳，是古擎蒼說謊了。
當初那輛車被銷毀得很幹淨，根本調查不出來。他隻是想引起爺爺的懷疑，看他能不能想出一些端倪來。
“爺爺，您仔細想想，孔凡盛當年真的一點都不知道我爹地和他老婆偷情的事情嗎？”
這點就夠引人懷疑。
連常年待在家裏的母親都能發現自己的老公出軌，怎麽孔凡盛會一點不知情？
等等……
“爺爺，媽咪是怎麽知道爹地出軌的事情？”
聽到孫子的疑問，突然想起什麽的古道然站起身走到保險櫃旁，輸入密碼，然後拿出一個白色信封。
接過信封，古擎蒼迫不及待地打開。
“這些……”
“這是你媽咪死後從她屋子裏發現的，以前我以為是她偷偷派人跟蹤禦兒，現在看來，這些照片應該是有人寄給她的！”
照片裏是古禦和許淺藍的親密照，每張照片裏的男人都笑得十分開心，看到這個，媽咪當時心裏應該很痛苦吧？
若非發現孔凡盛的小尾巴，他幾乎也以為是媽咪殺了他們。
想到這裏，他的心跟著疼了起來。尤其是想到媽咪有可能為孔凡盛背了那麽多年的黑鍋。
“爺爺，有這個還不夠，這麽多年過去我們完全不知道誰給媽咪寄的照片。”
一個小腦袋突然從門外探進，笑嘻嘻地望著因為她的出現而驚訝的男人：“老公，你怎麽一回家就和爺爺躲起來說悄悄話？”
古道然眼前一亮，立馬衝她招手：“綿綿過來。我記得你的嗅覺很好，能不能聞到這些照片上有誰的味道？”
“……爺爺，她是狐狸不是狗。”
楊綿綿卻毫不在意地跑進去，好奇地接過照片，隻看到兩個陌生男女相擁一起。驚訝說：“老公，這個男人跟你長得好像哦！”
“他是我父親。”
“咦？那這個是你……不對啊，我看到過公寓裏的照片，她和你媽咪長得一點都……”
想起什麽，她忽然住嘴。然後趕緊裝作什麽都沒說過，將照片放在鼻尖使勁兒嗅著。
雖然不認為這麽多年了，她還能嗅出什麽。但古擎蒼的情緒卻因為她的認真而緊張起來。
明亮的眼珠子在照片上轉了轉，轉而閉上了眼睛。
祖孫倆疑惑地看著她，不知道她想做什麽。
半晌後，楊綿綿霍然睜眼，肯定地說：“有四五個不同的味道，三個我認識的，兩個不認識的。”
“綿綿，你真能聞出來？”
她不滿地嘟起嘴：“老公，我們狐族的嗅覺比普通的狐狸敏銳多了，而且還可以依靠特殊方法聞，所以我才能知道你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啊！”
“好孩子，你快說這照片上有沒有孔凡盛的？”
“有。”
得到她肯定的答案，古道然瞬間黯然了神色，歎氣搖頭：“想不到他藏得那麽深，而我卻也一點都沒發現。”
“爺爺不怪您，孔凡盛應該很早就發現自己老婆出軌的事情，從而設計了這一切。而他那麽積極撮合我和慧姍，也隻是想得到古氏和蒼帝酒店讓我爹地死不瞑目而已。”
神情落寞過後的古道然，突然又睜開了眼睛，露出蒼老卻銳利的眸子。手握緊拐杖：“查！如果是他害死了我兒子，還試圖嫁禍給我兒媳婦，那麽古氏和孔氏地產勢不兩立！”
古擎蒼抿緊嘴唇，一雙黑眸如鷹隼：“是！”
而還拿著照片的楊綿綿似乎感受到了那股氣氛，板起臉，靠在身旁的男人懷裏琢磨著什麽。
“爺爺，我馬上去化驗一下照片上有沒有孔凡盛的指紋，綿綿，你在家好好照顧爺爺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