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全?”唐御骤冷,眉心间浮这一层隐忍的愠怒,“回来能比在外面更不安全?她现在在哪,住哪儿,住的地方空气质量怎么样,有没有随身带药,如果犯病发烧了怎么办,又和什么人在一起,这些你都过问过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黎寒烟哑口无言,这些她确实没有仔细问。但是,面对唐御如此的神情,她也意外到了极点——万万没想到这个清冷到骨子里的人,竟然也会如此小心的担心一个人。
只可惜……
那个人,不是自己……
黎寒烟越发的羡慕宋之星。如果她不是自己的侄女,大概,自己都要嫉妒了。
唐御的心思全在宋之星身上,根本无暇顾及黎寒烟此刻心底的百转千回。既然宋之星不在这儿,他自然也不多留,只边拿出手机,边转身要走。
“唐御。”黎寒烟唤他一声。
他顿下步子,回头看她,神色清寒,一点温度都没有。
黎寒烟忍不住想,这个男人,在他钟爱的那个女人面前,又会是什么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又或者,会温柔得多?
“星星已经成年,我相信她做事会有分寸的。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有分寸?
如果有分寸,上次就不会挑了去桑拿房里打工。上次的事,至今他依然心有余悸。
“你早点休息,她的事,我心里有数。”唐御依旧没有多的话,淡淡的落下话,没有任何逗留的转身离开。
电梯里。
他冷着脸,打开手机上的gps。屏幕上,红色点在距离城区几十公里的乡镇闪烁。
唐御眉心一跳。
好一个有分寸!这么晚,她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为什么又再次骗他?到底……她和什么人在一起?席南吗?
唐御想到这个可能,胸口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拳,压抑得透不过气。
最好她是不敢!否则,他会做出什么事来,连自己都无法保证!
另一边。
宋之星、陈澄和席南三个人围在一张圆桌上正在吃晚饭。
席南给两个女孩分别舀了碗鱼汤,“你们尝一下。我刚刚试过了,味道不错。”
“那我要试试。”陈澄拿了勺子开喝。
宋之星却是没什么精神。大概是从未在外面留宿过,所以,心里莫名其妙的很不安。她时不时的抬目看着窗外,心里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怎么了?感觉你心神不宁的?”陈澄喝了两口汤,抬头看她。
“没事。可能是外面下雨,下得我有点心慌吧。”
——————
暴风雨中。
黑色车子,迎着风雨前行。司机坐在前面,方向盘握得紧紧的。视线偶尔顺着后视镜落到后方的boss身上,只觉得心惊胆战。他不知道刚刚到底出了什么事,只知道原本boss心情还不错的进了月西湖小区,出来的时候脸色已经变得截然不同。
“再往左转!”唐御冷冷的启唇。
司机一凛,赶紧把目光收回去,将车子往左拐。大晚上的,都疲倦成这样了,不好好在家里休息,怎么还跑这种乡下地方来了?
又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司机把车停在了一家农家乐面前。
“二爷,到了。”司机小心翼翼的开口。
“嗯。”唐御只是应一声,并没有立刻下车。
乡镇上本就很僻静,这会儿又是下暴雨,路上没有半个人影。这家农家乐建得还不错,这会儿,灯还敞亮。正厅的门开了一半,里面的光线投射出来。
他的小丫头,此刻就在里面。
唐御推开车门。司机已经飞快的举着伞,沉步过来。
——
里面。
席南看着宋之星和陈澄递过来的写题目的本子,在陈澄本子上画了个大红叉。
“你公式运用就不对。星星的是准确的,你拿去看看。”席南把宋之星的本子递给陈澄。
陈澄郁闷死了,沮丧的把笔扔下,自暴自弃的道:“算了算了,我肚子疼,上个洗手间去。你们俩先写着,我一会儿再来。”
宋之星没好气的捏了下她手肘,“你又偷懒了!”
席南也是一脸的无奈。
陈澄一走,厅里就只有宋之星和席南两个人。宋之星把不会的一个个都圈出来,递给席南。
“你怎么还这么有精神?”席南看了眼墙上,这会儿都9点了,她也一点都不困的样子。
“下午睡了一下午,现在一点睡意都没了。再说,你都转学了,听你给我讲题的机会不多,我得好好珍惜。对吧?”
席南支着好看的下颔,微笑着望着她,“要不,你再给我写封情书,以后我给你当专属家教?你想怎么听怎么听。”
“美得你!本姑娘的情书,就此一封,下辈子都别想让我写了。”
“就这一封?”席南像是很随意的,边翻着书边问:“那也就是说……以后,你也不可能给别人写了?”
“那当然。”再写,又害别人给转学吗?
席南听到她这样的话,面上的笑意更深。
两个人,在里面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声音轻缓。年轻的孩子,青春活泼,生动鲜活,因为有他们,连今晚的雨夜都变得没那么沉闷了。
农家乐的老板娘正坐在另一边磕着瓜子看电视,边和丈夫说着话:“现在这些年轻人啊,一个个的都比我们那时候早熟。高中生就会谈恋爱了,我们那时候,20岁都还不敢牵手呢!”
“你少说几句,回头让他们听着了。”
“听着就听着了呗!现在的学生,又不像我们那会儿那样脸皮薄。不过,他们这种小情侣,无忧无虑的,看着还真让人羡慕。”老板娘感叹。
正要继续往下说着,就在此刻,农家乐的老板忽然站起身来,“这位先生,请问你找谁?”
老板娘顺着丈夫的眼神看过去,只见一位绝俊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他们的门。这个男人,好似自带光辉,一出现,便让整个屋子里顿失光彩。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魄,与这种地方,明显格格不入,让人几乎不敢直视。
这人,帅归帅,可是……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