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65(二更)(1 / 1)

阮清川挨着苏姝坐下,问她,“喝咸豆花还是黑米牛乳粥?”

苏姝刚被阮清川哄的高兴了,当下便桃花眼弯弯的看着他,“黑米牛乳粥。”

阮清川亲自拿了汤勺和饭碗过来,给苏姝盛了一碗,递过去,“姝姐儿,给你。”

苏姝接过来,先低头喝了一口。

她有些不解地问道:“夫君,你为何总喊我姝姐儿?”

“不为什么。”阮清川也给自己盛了一碗黑米牛乳粥,回答苏姝:“……只是觉得这样唤你和你更亲近些。”

是想把你当孩子一样的宠着。

苏姝“哦”了一声,倒没有再说别的。

阮清川如何唤她都可以的,不过一个称呼而已。

苏姝伸手去拿水煮蛋,在紫檀木餐桌上嗑了几下,然后细细的剥了皮,递给阮清川,“夫君,给你吃。”

阮清川倒是一愣,他刚才看妻子剥鸡蛋皮时认认真真的,还以为她要自己吃呢。

……却是给他剥的。

阮清川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滋味,但眼里的笑意却如何也遮掩不住。

妻子说了会用心待她,好像事事都在这样做了。

苏姝又伸手拿了一个水煮蛋,自己剥了皮后慢慢吃下。她听到阮清川唤她“姝姐儿”,就想起前世的时候……好像她刚嫁给阮清川时,他也唤过她“姝姐儿”的,到了后来就渐渐唤的少了。

阮清川看妻子在默默的发呆,神情像是有些难过。他拿起筷子给她夹了块发糕放到她面前的碟碗里,“你怎么了?”

苏姝扭头看他,声音轻轻地:“我没事儿。”

阮清川总是很敏.感的,他很快就把苏姝的心绪猜了个大概,“还在为我唤你‘姝姐儿’的事情烦恼吗?你若是不喜欢,我也可以换个称呼的,比如‘姝儿’也不错。”

“不是在为这个而烦恼。”苏姝摇摇头,伸手拉了拉阮清川的衣袖,“夫君,不必换的。”

既然阮清川前世也是这样唤自己的,那这一世也没有必要改变。不过要改变的是她,是她要给阮清川和自己改写一个完美的结局。

阮清川“嗯”了一声,怜惜的摸摸妻子的发,笑着说:“你赶紧吃早饭,不然待会儿就要凉了。”

苏姝乖顺的应“好”。

夫妻俩吃了早饭,丫鬟端上来漱口水。

伺候阮清川的婆子从前一进的院落走了过来,手里端着汤药。她屈身给阮清川和苏姝行礼,说道:“二爷,您的汤药熬好了,趁热喝了吧。”

苏姝看了一眼白玉碗里黑漆漆的一碗汤药,离老远都能闻到苦味。若真的喝下了,那该有多苦啊。

正是因为母亲和弟弟都是常年喝汤药的人,她下意识就皱紧了眉头,才更加觉得苦楚。

阮清川一直注意些苏姝,自然看到了这一幕。

他心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抿了抿薄唇。

阮清川也没有说什么,直接端过来婆子手里的汤药,仰头喝下了。

苏姝:“……”

这喝汤药的速度也太快了些,阮清川都感觉不到很苦涩吗?她都没有来得及让秀儿去端蜜饯过来呢。

又有小丫鬟端了漱口水过来。阮清川接过来漱了口,又去内室找他的大氅准备披上过去青崖院给母亲请安了。

十一月的天,愈发冷了。他早晨起来过去前一进院落的书房,路过庭院里浇花的水池子旁边时,都发现那里结了薄薄的一层冰。

阮清川自己系好了大氅,随手给妻子也拿了一件。

他走到堂屋时,就听到右侧室里,苏姝在问伺候他的婆子话,“二爷一日要喝几次汤药?”

“三次,都是饭后喝的。”那婆子伺候了阮清川十多年了,因此也知道的更加详细些。

她说道:“二爷自小就身子骨弱,常年也没有断过药。每逢换季的时候,也很容易得风寒咳嗽。老奴原来在青崖院时就伺候二爷的汤药,是看着他长大的。”

阮清川就站在右侧室的门口,掀起布帘子就能走进去,他却一直在堂屋里站着。

苏姝“嗯”了一声,迟迟没有言语。

她在想要不要给阮清川再换个大夫瞧一瞧,阮家的大夫虽然也好,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依旧没有治好阮清川的症候。倒不如换一个,若真的治好了,岂不是喜事一桩。

阮清川一直都听不到苏姝再说话了,她不说话,别人自然也不敢说话。整个屋子里都静悄悄的。

他眸里暗淡了许多,右手都摸到布帘子了,准备直接掀帘子进去,就只当他刚才没有听到那一番问话。

没料想苏姝又开口了,“我院子里的东西厢房现如今都还是空着的,以后你把给二爷熬汤药的物件都挪来西厢房吧。嬷嬷年纪大了,这如何熬汤药的活计不如直接交给我的贴身丫鬟秀儿,她是个能干的,想必也能做好。你得空了也歇一歇。若是实在不放心,倒也可以指点一下秀儿,又或者给她看个火候也是好的。”

秀儿最是细心稳重的,若把给阮清川熬汤药的活计交给她,自己心里也是放心的。再者,有秀儿在,她也可以慢慢的跟着学,以后就能亲自给阮清川熬汤药了。

那婆子仔细打量了苏姝,笑眯眯地:“二爷娶了夫人,真是二爷的福气。老奴自当遵循您的意思。”

刚过门没两天的新妇就操心起丈夫每日里要喝的汤药,也是真的对二爷很上心了。若是老夫人知道此事,定也是十分高兴的。

阮清川垂下右手,缓缓握紧又松开。

眼底瞬间的光芒却炙热明亮到惊人。

吃了早饭后,阮清川给苏姝披上了大氅,夫妻俩携手出了蘅华院,往阮老夫人住的青崖院走去。

清晨的空气十分清新。阳光透过间隙的树叶洒在地上,一缕缕一束束的,灿烂耀眼。

苏姝虽然前世也是嫁到了阮家,但她那时候不喜欢阮二爷,就连带着也不喜欢阮家。这一世换了心境,看什么虽然也都觉得熟悉,却是很新奇的。

阮清川看到妻子看什么都是很感兴趣的模样,自然也都由着他,俩人走的十分慢。却也恰好在荷花池旁边的小径上碰到了带着丫鬟走过来的阮陵宁。

阮陵宁身穿粉色绣桃花的袄裙,脖子里带着金项圈,秀气的很。

她也看到了阮清川和苏姝,乖巧的屈身行礼,唤,“二哥,二嫂嫂。”

阮清川摆摆手,让阮陵宁起来说话。

阮陵宁看着是有些害怕阮清川的,但面对苏姝,却小小的笑了下,还和她说话,“二嫂嫂,你也要过去给母亲请安吗?”

苏姝笑着应“是”,伸手拂掉不知何时掉落在阮陵宁发间的落叶,邀请她:“我们一起?”

阮陵宁待看清楚苏姝的动作后,又屈身道谢。

她的笑容大了些,“好的。”

果然是被阮老夫人教养的很好,一举一动都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苏姝想起阮陵宁的前世,她好像是嫁到宛宁陆家了。陆家虽然不是什么勋贵人家,却也是世代书香门第,且阮陵宁嫁过去便做了当家主母,婚后第二年就抱着嫡长子回来看望阮老夫人。

阮陵宁也是个极有福气的。

阮陵宁的话不多,都是苏姝问起来时,她才回答一句,十分的谦逊有礼。

阮清川他们到达青崖院的时候,大房和三房的一家子都已经到了。欢声笑语的,热闹极了。

阮老夫人所住院落的堂屋布置是北墙上挂了一副山水画,往下是翘头案,翘头案上面有三对德化产的白底红梅瓷瓶,中间是一架西洋自鸣钟。翘头案下面搁了一张黄花梨八仙桌,摆着几盘瓜果点心,桌两旁放了圈椅。东西依墙各有六张圈椅并三张茶几,都是两张圈椅并一张茶几的摆设。

阮老夫人看到苏姝,摆手让她过来身边,和她说话,“我这两日只顾着家里的亲戚们了,倒也没有问你……你可还习惯吗?”

苏姝笑了笑,说道:“媳妇儿习惯的。母亲不必担心。”

“那就好。”阮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又说道:“……你明日要回去通州归宁,需要带着的礼物我都安排你大嫂让她提前给准备了,必定妥妥当当的。”

苏姝“嗯”了一声,又和江氏道谢,“多谢大嫂费心了。”

阮老夫人又喊了儿子阮清川过来身边,苏姝便找了个靠东墙的圈椅上坐下。靠东墙第一个位置坐的是江氏,第三个位置坐的是温氏。夹在中间第二个位置就空下来了,苏姝坐下的便是那个空下来的位置。

阮家的老大阮清峦和老三阮清右都到了,就坐在靠西墙的圈椅上。兄弟俩人一个长相斯文,一个是十分俊朗。

长相斯文的是阮清峦,十分俊朗的阮清右。

江氏笑的爽朗,“二弟妹说话太客气了,咱们是一家人,我又主管着中匮,这些事情还不都是我应该做的。”

她手里拿了一块柿饼,递给了正在和弟弟玩翻绳的阮兰霄。

阮兰霄愣了一下,抬眼去看江氏,奶声奶气地道谢。

江氏也伸手揪了揪她的丫髻,称赞了一句:“霄姐儿好乖。”

阮兰霄手里拿着柿饼,也不和弟弟玩了,直接去了温氏的怀里靠着,压低了声音在温氏耳边说:“母亲,我不喜欢吃柿饼。”

温氏脸上带着笑,却没有说什么。她伸手把女儿搂在了怀里,喂她吃了一口柿饼,就直接给拿开放在了茶几上。

江氏也没有注意,她正招呼着阮陵宁坐在身边,“宁姐儿,过来大嫂子这边坐。”

阮陵宁道了谢,却说道:“我去和二嫂嫂坐在一处吧,二嫂嫂身边的茶几上摆了一盘子杏子糕,我喜欢吃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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