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亮哥哥说,天下不是李家的,是百姓的天下,我觉得很对。历朝历代,都是百姓作乱颠覆了朝廷,不是百姓不仁,而是朝廷无义。大家都有机会读书,大家都吃饱穿暖了,谁还会没事造反?”
“兕子,无非就是让这个国家的百姓和贵族们,稍微的对等一点罢了。”
阎立本重重的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兕子的小脑瓜,“生子当生程怀亮,生女当生李明达!”
小胖丫嘻嘻一笑,“小闫叔叔,你会帮兕子吗?”
“会,小闫叔叔也想看到那一天。”阎立本掷地有声。
一张宣纸被摆在桌子上,字模整整齐齐的摆放,刷上墨汁,在宣纸上一印,小闫自创的闫体小楷,跃然于纸上,小闫激动地快要哭了。
“小闫叔叔,以后所有的书籍,都用小闫叔叔所写的字体好不好?”兕子对字模很满意,兴奋的直拍手。
“好!好!好!”小闫连续说了三个好字。
“小闫叔叔,要不您闲暇的时候也来谦逊书院教书好不好?我也是书院的股东,也投钱的。单独给你开一个画工、建筑的学堂如何?”
程怀亮站的地方比较远,看到阎立本也在,眼睛直接就亮了起来,这个墙角必须挖过来,程家庄和小清河的规划,胡媚儿和程怀亮虽然研究过,可程怀亮和胡媚儿总觉得欠缺点什么。
可阎立本却不同,唐高祖山陵,督造翠微、玉华两宫、昭陵、长安城外郭以及城楼,都是阎立本和闫立德哥俩主持的。
如果阎立本能帮忙规划一下程家庄和小清河就再好不过了。
“程风,让你们用石灰实验的东西,都放在哪了?”
“小的现在就去取。”
“一块就行。”
程风去得快回来的也快,回来时候已经手里拎着一块青砖大小的物件,递给程怀亮。
程怀亮不由分说都摔在地上,这东西完好无损。嘴角微微勾勒出一个满意的弧度,程怀亮贱兮兮的笑了。
“闫叔叔,这么有兴致来程家庄啊?”手里拎着灰色的板砖,一步步走进阎立本。
“怀亮哥哥。”小胖丫笑了,把印上字的宣纸展开给程怀亮看,“我们成功了!”
程怀亮一点都不意外,柱子是长安城公认的最好的铁匠,唯一不好的就是,柱子打铁有点浪费铁矿,“我就知道,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兕子。”
“都是柱子哥哥的功劳,等真正成功的时候,我去父皇那里给柱子哥哥请功。”
柱子看到程怀亮咧嘴一笑,“小公爷,柱子没丢人,也没丢手艺。”
“干得好。”
得到程怀亮的褒奖,柱子也是一脸得意。
他是程老流氓当年捡回来的孤儿,空有一身蛮力,最后老程给柱子找了一个打铁的师父,教柱子怎么打铁,柱子也得到了真传。
“闫叔叔,看看这是何物?”
程怀亮递上板砖。
小闫拿在手里,分量不是很重,拿到手掂量几下之后,直接摔在柱子打铁的案台上。
咣当一声巨响,板砖仅仅碎了一个角。小闫很意外,看看程怀亮,发现程怀亮笑的很贼。
随手抄起一个铁锤,对着板砖就砸了过去,依旧没打断。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的。小闫判断的出来,这东西不是用糯米水调制的,或者说混凝土这东西,大唐根本没有。
更何况,程怀亮在实验的时候,还很邪恶的在里面塞了几根铁条,一小块板砖大小的物件,堪比后世的钢筋混凝土。
“闫叔叔,觉得小子做的这样的板砖如何?”
“硬度和坚固度强于大唐青砖数倍,重量确实青砖的一半,很不错。”小闫拿着混凝土,简直爱不释手。
“闫叔叔,小侄想规划建设一下程家庄。”程怀亮身手一指不远处的状元山,“魏王殿下已经答应把状元山送给兕子,所以谦逊书院的选址就在状元山。”
小闫听完点点头,“建书院是大事,闫某会鼎力相助。”
“闫叔叔,建书院,势必要乱砍乱伐一番,砍伐之后的东西不能扔,小子想重新建设一下程家庄,把人都集中起来,建几座小楼。再把柱子的铁匠铺扩大,还想建……”
程怀亮把自己的想法说完,小闫的喘息都变得粗重起来,“你知道这要多大的投入吗?”
“多大无所谓,程家庄只是第一步,对面清河公主的封地,将来也会变成程家庄的一部分。”程怀亮对着小闫深施一礼,“闫叔叔,小侄觉得人活一世,不能只活眼前的苟且,还有远方。”
“怀亮,你的远方是什么?”
“大唐是绚烂的年代,小侄就想让这个年代,更加多彩一点,让做皇帝的更加轻松一点。作为大唐子民,理应为大唐添砖加瓦。”
程怀亮说的是实话,既然来了,怎么能平平淡淡的活一辈子?
“三日之后,闫某奉上规划图。”
“小子谢闫叔叔。”
“怀亮,有朝一日如若去了洮州,把你俩哥哥、我儿闫国霄、云麾将军李银环……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闫叔叔放心,这也是怀亮的夙愿。国霄大哥和我两位兄长情同手足,怀亮不会坐视不管。”
“好!”小闫双目通红,激动无比。
正说话间,宋国公萧瑀和孔颖达结伴而来。
小胖丫兴奋的对着孔颖达和萧瑀施礼,“兕子见过孔师,见过萧伯伯。”
“公主殿下,这万万不可……”
“孔师,萧伯伯,你们不来兕子也要派人去请你们,快来看!”
兕子拉住孔颖达和萧瑀的手,来到案台,照葫芦画瓢重新印了一张纸。
“字模还可以拆解,常用字会多做一些,因为技术条件不行,再加上铁和铅不够用,制作出来这些,将来还会做很多很多。”小胖丫一连傲娇和得意,“兕子要把天下书籍都印刷一遍,让寒门庶族人人都有书读。”
萧瑀和孔颖达笑而不语。
有些话大家知道就好,没必要说出来。
当然,公主殿下可以。
阎立本一直蹲在一旁研究那块混凝土,时不时的还感慨连连,暗暗称奇。
“师兄,萧伯伯。”程怀亮上前施礼,“咱们先谈谈启蒙教育如何?”
柱子很识相的搬来椅子,几人坐下之后,梅福很有眼力见,给众人每人倒了一碗清水。。
起初孔颖达和阎立本还听得不疼不痒的,这混蛋根本不唠正题,非要等孔颖达二人问才说话。
可随后,程怀亮说的话,却让两个人如同醍醐灌顶,豁然开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