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服。”
程怀亮站出来，“大家都是饱读诗书之人，《九章算术》里的题都倒背如流，这局明显是因为蔡文豪第一局输了，偏袒蔡文豪。既然高昌使节有目的前来，想必是出了难题，那就以高昌使节的题目为准，这样才公平。”
“臣同意程怀亮的意见。”蔡文豪对着李世民一施礼，“陛下，臣还输得起。”
李淳风上下打量程怀亮一番，有心想提醒程怀亮，高昌使节的问题是个大麻烦，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他也不清楚程怀亮到底是不是西华大法师的关门弟子，天知道他行踪不定的师叔在哪里，成玄英算术惊人，既然是成玄英的徒弟，那在算学方面也一定有很强的造诣。
“二位，术数名家祖冲之著《缀术》，乃《算经十书》之一，在《缀术》中曾言，径一周三的古率误差很大，变在不断的演算过程中，发明了圆周率，曰圆径一周三儿有余。你二人就地演算，看看谁算出来的余数多，如何？”
李淳风接着补充到，“这就是高昌使节，带来的难题。如果算得好，你们两个也算是功德无量，为大唐解决个麻烦。”
不知死活啊。后世已经把圆周率计算到了几千位几万位。曾几何时，程怀亮读初中的时候，那位同桌，在老师提问圆周率的时候，一路瞎蒙下去，甚至连程怀亮的qq账号、电话号都说进去了，老师愣是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唯独初中毕业之后，大家各走一方，程怀亮才后悔莫及。
蔡文豪以为程怀亮的脸色凝滞，是怕了，谁知道程怀亮很突然说话，“蔡文豪，大家都别浪费时间。你既然精通算学，就直接说你算到多少位了。我说我算到多少位了就好。”
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程怀亮会如此直接，这是祖冲之留下来的宝贵财产。
蔡文豪也不扭捏，对着众人一拱手，“承蒙祖率理论，我算到了第八位。”
“我能算到……”程怀亮拿起笔刚要写下数字，但关键性问题出现了，程怀亮不知道古代的小数点是怎么表示的。
天知道，程怀亮要是写一大堆的阿拉伯数字，老李非一刀剁了他不可。必须用大唐的文字，可关键是古代小数点怎么表示才是大问题。
“陛下。”程怀亮的眼睛一转，“臣觉得，臣觉得题目是李大人出的，那就让我们三个人单独研究一下可好？”
“程怀亮，不会就说不会的，认输就好了。”
“程怀亮，谁知道你们师兄弟会不会相互偏袒？”
“程怀亮，你是输不起吗？”
“你们给我闭嘴。”程怀亮一声怒吼，御史言官们立刻不做声了，“老子能算到五十位。如果条件允许，老子能算到几百位几千位。”
这瓜娃子，又吹牛逼了。
老程的脸一红，简直到了无地自容的地步。
大唐有神棍，李淳风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
李淳风是老神仙，是大唐权威，亲手捧起来标杆。
个子清瘦，头发微微有些发白，给人一种智者风范。虽然年仅花甲，却精神抖擞。
“师弟，你莫要唬我。”
“都不信啊？”程怀亮一摊手，“切圆术子《周脾算经》便已开始，刘微、祖冲之二人把切圆术使用到了顶峰……现在我就告诉你们后面的数字……”
程怀亮纯属瞎蒙，一四一五九二六……程怀亮足足说了二十多个数字，这才很骚包的一昂头。
“这么和你们说，去掉吃饭睡觉的时间，小爷一直能算到死。”
反正都是吹牛逼，那就吹的响亮一点，反正不光程怀亮不会算切圆术，大家都不会算。想怎么吹，就怎么吹。
在场所有人的嘴角一抽，这逼装的够味道啊，是程家的味道。
“师弟，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李淳风激动无比。
“代表什么我不知道。”程怀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师父和我经常提及你，说你这个人迂腐。算学这东西无穷无尽，可你真正能用到的是后面几位？演算是可以无限演算下去，可最终意义呢？难道就是算的位数多了就牛逼了？别闹了好不好，咱们用的最多就后面两位而已。”
李淳风沉默了，脸色不断变换，最终哈哈大笑起来，“对，师兄迂腐了也执着了。”
蔡文豪的脸色也很难看，他虽然不确定程怀亮到底是不是算出来的，可变通能力，无人能及，这局又输了。
李淳风对着李世民一施礼，“陛下，臣有个请求。”
老李奇怪的看着李淳风，这老神棍轻易不求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臣请陛下，给予臣师弟一个钦天监的散职，帮助臣完善天文历法。”
“准奏。”老李喜出望外，“那就封程怀亮钦天监灵台郎行走，不受官禄。”
“陛下，臣已经有好几个官职了，这不受官禄……”程怀亮鄙夷的扫了一眼老李，“陛下，白使唤人啊？”
“给朕闭嘴。”老李脸一黑，随后看向李淳风，“爱卿，切圆术已经被程怀亮解开，高昌使节该如何处置？”
李淳风扫了一眼文臣三巨头，“陛下，臣只管算术结果，这处理外交还是文臣的职责。臣不敢多言。”
“陛下，切圆术居然是程怀亮算出来的结果，那就让程怀亮处理好了。”长孙无忌上前施礼。
御史言官们输了，很不服气，程怀亮一介粗鄙武夫，自然不懂外交。那就看热闹好了。
众御史言官一施礼，“臣等附议。”
“程爱卿，你意下如何？”老李笑眯眯的看着程怀亮。
“陛下，那就请高昌使节入宫面圣吧。”
程怀亮说完，扫了一眼武将叔伯，破天荒的发现黑胖子尉迟恭手里的笏板是竹子做的，贼兮兮的走近黑胖子，“尉迟伯伯，笏板借小侄一用如何？”
尉迟恭不明所以，还是把笏板借给了程怀亮。
原本笏板都是玉做的，尉迟恭为了方便揍文臣，特意准备了竹制的笏板。
高昌使节是鞠文泰的弟弟鞠文本，进了金銮殿之后，虽然是参拜李世民，可这犊子一连傲娇的样子，似乎脸身子都懒得弯一下。
“陛下，外臣奉命前来求教。不知道这切圆术可有系统性的书籍？”
鞠文本的脸上带着十足的嘲讽。
他来这里的目的很单纯，就是给老李添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