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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1 / 1)

小姑娘零散的碎发在他下颌上轻蹭,微痒的触感,不合时宜地让人心里起了点微妙的情绪。

江驯敛睫,觑着她。

“你俩他妈的傻站着看戏呢?!”地上的大熊痛得音都颤了,还不忘展现一下大哥应有的地位,对着傻站在江驯椿岁身后的俩男生喊,“上啊!”

人家打个架都还有空掰嘴塞粮,你们这些废物啊废物!

椿岁不慌了,甚至有了看戏的心思,低下脑袋收回视线,转身看过去。

毕竟也挺好奇的,原本站她身后的俩人怎么没声儿了。

“……熊哥,”两个男生非但没上,还退到了离江驯一米开外的自保安全距离,拼命给地上的使眼色,压着声音说,“江……江驯。”

这位爷上次把他们学校几个体育生揍得卧床俩月,一身肌肉都散成了膘,他们可惹不起。

可不是说江驯和时年是王不见王么,怎么还给时年的妹妹出起头来了?

男生里其中一个,还下意识地往裤兜里胡乱塞着手机。大概是过于紧张手指痉挛,胡塞一气老半天,手机还在空气里游荡。

椿岁看着他的小动作蹙了蹙眉,寻衅滋事打个架,还带录影呢?总觉得哪里透着点不对劲。

“我管他是谁?!他姜什么寻?我他妈还姜子牙呢!”大熊好像并不认识江驯,并且坚定地认为,刚刚只是因为注意力全在椿岁身上,才会被江驯偷袭成功。

于是龇牙咧嘴地托着自己不知道是脱臼了还是骨折了的手腕,偏头示意,招呼摁着杭宗瀚的那俩过来。

江驯没给那几个眼神,垂手握住椿岁的手腕。

小姑娘纤细的腕骨隔着宽宽大大的运动服外套,依旧要环过一整圈,才能抓住。

江驯自己都不知道,是怕她乱跑,还是怕自己刚刚来晚了一步。

指节本能地蜷缩,想攥紧,又极力控制着手上的力道没有攥下去,声线压得低郁:“走吧。”

众人:“??”

椿岁也惊了:“……啊?”这烂摊子不收拾了?

贴着墙的杭宗瀚:“……”不是,你俩眼里能不能有点我?我还搁这儿贴着呢啊。

椿岁有些怔,被江驯拉着走出两步,下意识偏头看他。

秋天日短,天边仅剩一抹灰蒙蒙的紫,少年半张脸没在老小区昏暗的路灯阴影里,光影勒出的五官立体却沉郁。长睫耷着,黑色卫衣外套的颜色映进眸底,匿去大半眼里的情绪。

“艹!”大熊被他俩兄弟掺着,吨位颇足地颤巍巍站起来,完全无视后头俩十二中真学生拼了老命的挤眉弄眼,“你他妈谁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不就一小白脸么?怕个毛?!

“小妹妹眼光不行啊,怎么?喜欢这种白斩鸡?”耳钉男搀完老大,横着胳膊,对压根没看他的江驯展示了一下大秋天还露在短袖外面的腱子肉。展示完,视线又在椿岁漂亮的眉眼上扫了扫,正式替自己摁下找死红钮,“要找人撑腰,怎么也得找哥……”

椿岁还没来得及反驳“你才眼光不行!你全家都眼光不行!”,手腕上就倏地一紧。

眼睛一花,还没反应过来,就连人带着飞起来的小辫子,被江驯安置到了墙边。

“看着她。”江驯冷声吩咐道。

“……啊?”杭宗瀚懵逼归懵逼,依旧顽强忍痛,顶着张面部全非的脸,一秒捂着肚子从墙沿儿根上蹦跶起来,“好!”

椿岁嫌弃地看着杭宗瀚:“……”我选择自己看自己。

“你……”小子,谁他妈给你的勇气这么嚣张?

耳钉男抬手指着江驯,整句话刚起了个头,甚至没能分辨出到底是自己的声音快还是江驯的动作快,人就已经被比他窄了四分之一的少年一把曳倒在地。

“嚯。”椿岁忍不住瞪大眼睛眨了两下。这速度,不去参加自由搏击赛都可惜了。

又因为是被拽住的头发,耳钉男动作十分不雅地仰起脖颈反弓着身,像个鼓了风,徒有体积没有重量的麻袋似的,愉快摩擦着水泥地一路滑行。

椿岁:“……”校规不许男生留长头发,果然是有道理的啊。

皮肉跟地面摩擦,耳钉男“嗷”的惨叫刚卡到嗓子眼儿,江驯就跟预判了似的,弯起膝窝,半分力道没收,给他肚子上附赠了一膝盖。

那半声刚起了头的“嗷”,硬生生卡断。耳钉男张大嘴,连声痛都没喊出来。

椿岁眼梢一抽,往墙壁上贴了贴。

“……”江驯平时对她,还是太客气了。

跟她有相同想法的杭宗瀚:“岁……椿岁啊,江驯……不是,驯、驯哥,还是很友爱同学的啊。”

卧了个大槽!以前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挑衅江驯的??

椿岁抿唇,无声又快速地点了两下头。

耳钉男的最终目的地是铁皮垃圾桶。头盖骨和铁皮碰撞,奏出架子鼓才有的律动感。椿岁甚至看见那排挺高级坚固的垃圾桶,共振似的集体蹦了蹦盖子。

别说那俩真学生了,连大熊和瘦猴都愣在原地,谁也没出声。

唯一跟这诡异中又莫名透着一丝好笑的画面格格不入的,只有江驯。

少年脸上此刻的淡漠都和平时不同,像是……浑身阴沉的戾气不加克制地四散,跟头顶上只能照出黑影的路灯比谁更阴暗。

椿岁抄在兜里看戏的指节微蜷,心脏随着这个动作,也像是被人轻握了一把,有些闷。

不知道是江驯划伤了手,还是沾了谁的血,手背上黏着暗红色的液体,寡着脸旁若无人地揍着人,还是挺骇人的。

至少那俩真学生已经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甚至恨不得现场裂个地缝啥的好让自己钻一钻。

“你、你干嘛去?”杭宗瀚看见要走的椿岁,一把拽住她。

“撒手。”椿岁一甩袖子。

“嗳你别去,”杭宗瀚拽着不放,“江驯让我看着你呢。”

“别逼我让你伤势加重啊,”椿岁威胁似的说,说完又低声,“放手,再打要出事。”

杭宗瀚一愣,咬牙松手:“行吧。”这俩他都惹不起。

椿岁偏头指了指大熊和瘦猴,示意他看着点那俩人的动静。

“江驯。”身后有人叫他,挺轻的力道,拽了拽他袖子。

少年身形顿住,垂在身侧的指节僵硬地蜷了蜷。

“饿死了,”椿岁神色如常,甚至有一点骄傲地说,“今天我拿了三个第一,破了两个校记录,积分肯定比你高。让你请我吃顿晚饭,不过分吧?”

江驯漠然地垂眼,瞥见小姑娘牵着自己袖口的指节。

和那天在松鸣山上一样,甲缘修剪得圆润干净,在光晕斑驳的树影里泛着健康的粉。

周身戾气像被微光划开道口子,下颚绷了下,江驯嗓音微哑地轻“嗯”了声,问:“吃什么?”

椿岁愣了愣,她这种羊肠九曲,又不时漏掉一拍的脑回路,终于有人能接得上了!

“火锅!”椿岁乐滋滋地晃了晃江驯的袖子,“重麻重辣!”

垂睫看见小姑娘眼里自己的倒影,依旧像为了卖保健品p出一溜光圈似的闪耀,江驯长睫缓眨,溢出一声轻笑:“好。”

“……”躺在地上被泪水和鼻血模糊了双眼的耳钉男,没想到最后拯救自己的不是兄弟,而是火锅。

果然,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

众人:“……”不是,你俩怎么还聊上了?能不能对打架有点最基础的尊重?

始终没吃亏也没出手的瘦猴,全身的养分大约都供给给了脑子,非常懂得正面硬刚不如抓住机会这种道理。

终于颤巍巍掏出了抄在裤兜里攥了半天,攥得汗津津有点滑手,还只能削个小苹果的两元店水果刀。自以为脚步同身形一样轻盈地走了过去。

“小心!”椿岁和杭宗瀚同时喊道。

椿岁一把扯……扯不开挡在她跟前背对着瘦猴的江驯,干脆撑着他的胳膊,顺势借他的力飞出去一脚。

瘦猴涌着鼻血,目光呆滞地望向椿岁,直挺挺地倒下了。

椿岁吁了口气,果然,对付这种体格的,她还是有完胜实力的啊。

捏了捏江驯的胳膊,椿岁朝大熊走了两步,眉心微蹙了下。刚刚踢得太投入,脚腕儿有点吃痛。

大熊后退半句,抬起还能动的胳膊,一秒摆出防御姿势:“你你你干嘛?我可没偷袭你们啊。”

“紧张什么啊?”椿岁吊儿郎当地朝他抬了抬下巴,甚至因为没有棒棒糖给她加戏有点失望,又偏头指了指地上两个躺着两个坐着的,“你说话,顶用吧?”

“啊,”大熊防备地看着站在椿岁身后,塞他把斧头披个斗篷可以cos死神的江驯,努力咽了一口维持大哥形象,“他们都听我的。”

“行,”椿岁点点头,“我们这边也是我做主,那就咱俩谈。”

大熊:“?”

“我手机没电了,”椿岁闲聊似的问他,“你要报警吗?”

大熊:“……?”

“你看啊,你们五个伤了一个,”椿岁完全没把只流了点鼻血就装死的瘦猴当伤者,“我们三个伤了一个,按比例还是我们吃亏是吧?但是大家都是学生嘛,我们也不想那么计较,你要是想私了呢,我们就认栽吃点亏。”

椿岁盯着大熊的表情。

那个肌肉耳钉男早没了还手能力,伤势看着着实不轻,去了派出所,这种责任界定还真不好说。大概率江驯是得负责任的。

大熊扫了江驯一眼,咬了咬牙:“行,听你的!”

“无所谓。”江驯在身后凉声说。

椿岁抄着兜咻地回头,瞪了他一眼,又用下巴指了指人家大熊的两个小弟,仿佛在说:大哥说话呢,做人小弟的能不能像那俩躺着的一样,别插嘴,别出声!

江驯默了两秒,没再说话。

“你俩一人一个搀上走啊!”大熊低声喝道,“我他妈手都折了,还指望我呢?!”

椿岁眨眨眼,挠了挠脸。原来她还把手折了的这位忘了。

等人走了,江驯在椿岁跟前俯身半蹲下,拎起她的裤脚看了眼。

椿岁还愣得有点呆,就感觉江驯一条胳膊已经快抄到她膝弯里了。

“没没没、我没事啊!”椿岁瞪大眼睛,一把摁住他的肩。

“不是脚扭了?”江驯明明看她刚刚走的那两步和平时的姿势有些不一样。

心跳莫名快起来,连带着蹦出来的词儿都很有跳跃感,椿岁赶紧说:“那那那你扶我一下就行了!”

也不怕自己是自作多情了,要真让江驯当着杭宗瀚的面把她抱起来,她可真是举着扩音喇叭都说不清了。

虽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慌些什么。

江驯闻言,指节微顿,没有说话,也没起身,抬睫看她。

少年逆着光,眸色和夜晚融在一起,她也看不清江驯眼底的情绪,却本能地滞了下呼吸。也不知道是怕他多想,还是别的原因,小姑娘音调不自觉地放软下来,尽量玩笑似的同他说:“你扶我一下呗。”

少年微仰的脖颈上喉结微动,轻“嗯”了声。

杭宗瀚眯了眯没法再眯的左眼,对椿岁的佩服之情又上了一个新台阶。

学校多少女生对江驯有意思啊,只有椿岁,只有椿岁美色当前丝毫不为所动!

三个人穿过小路往主道上走去。

“我刚不是暗示你让你走了吗?”杭宗瀚挤着自己浮肿的眼演示道,“他们要找的就是你。”

椿岁无语地问他:“那你一早不说?你那挤眉弄眼的,我还以为是你眼睛疼。”

“……我、我那不是怕我再说错话……”又被你嫌弃么。杭宗瀚郁闷地话说了一半。

椿岁闭眼扶额,决定换个话题:“你要不要去医院啊?”

“不用不用,我直接回家就行了。”杭宗瀚摆摆手。

“不怕你爸再替你揍个平衡啊?”椿岁看着左眼眯得都快透不进光的杭宗瀚说。

那回数学零分弃考,第二天她可是看见杭宗瀚大热天地带了个珊瑚绒坐垫来上课的。

“我爸要是知道我是为了你……”杭宗瀚接收到江驯瞥过来的疏淡又莫名的眼神,呛了一口,“咳咳,为了不出卖同学负的伤,不仅不会将我两只眼睛都闭起来,说不定期中考再倒数都还会给我涨零花钱。”

椿岁嘁笑了一声,很爽快地说:“谢谢啊。”

“啊?啊,没事没事。”杭宗瀚反倒不好意思起来,看了看椿岁和江驯,挺想说一句话,又要面子的有点犹豫,“那个……”

“怎么了?”椿岁好笑地问。

“我也谢谢你俩!”杭宗瀚语气有些硬地说。

椿岁玩笑道:“我怎么听着你像在谢我全家呢?”

江驯闻言,垂睫瞥了她发心一眼。

杭宗瀚也没注意江驯的神情,倒是因为椿岁这个态度,整个人松了不少。跟着乐了两声。

“行吧。”到了路口,椿岁好笑地挥了挥手,“走了。”

“岁……椿岁,”杭宗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严肃地叫住她,“等一下。”

“又怎么了?”椿岁踮着脚看他,哭笑不得。

杭宗瀚说:“那几个男的说你看上他们学校的谁谁谁了,还是个有女朋友的。”

椿岁快气笑了,她连十二中的门都没碰过:“你信啊?”

“那我肯定不能信啊,”杭宗瀚理直气壮脱口而出,“毕竟你连驯哥都看不上!”

“谁说我看……”椿岁半截话嚷出来又硬生生咽了回去,被自己差点瓢出嘴的话吓得口水一呛,拍着心口一阵咳,“就是说!我怎么可能看上十二中的人!”

说完,又去看一旁像是已经平静——不是,一直很平静,只是此刻终于敛了浑身戾气,平静得不那么吓人并且看着心情开始晴朗起来了的江驯。

还好,江驯像是还在体验刚刚绝杀的乐趣,一点没在意她和杭宗瀚的小学生对话。

等杭宗瀚走了,椿岁看了眼自己小黄鸭的运动服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点鸭嘴红似的血渍,突然反应过来。

“我去!不对!”椿岁撑着江驯的胳膊,“嗷嗷嗷江驯,先带我去你家!”

江驯微愣,扬了扬眉眼。

椿岁说:“你手机跟我一个牌子的,充电线通用。”

完全没明白这里面有什么关联的江驯:“……?”

俩人站在小院门口。

“开门啊,”椿岁看着站在后门一动不动,脸色寡淡地盯着她看的江驯,“没带钥匙?”

“我充上电发个消息就走,江湖救急啊大哥。”椿岁一脸捉急地拍了拍他胳膊,“我得先让阿姨回去才行,快开门,不早了。”

小姑娘一脸真挚,绝无杂念,空气里满是“一拜刘备二拜关羽”的兄弟情。

江驯绷着脸开了门。某个“你是不是不管男女,谁家都当自己家进”的念头亘在胸腔里,不能说,不能问,闷得像被人塞了团棉花。没理由发火,又没理由不郁闷。

“这么大的院子,”椿岁一脸认真,上次来就想说了,“不种菜可惜了。”

江驯垂睫,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

进屋插上充电线,椿岁赶紧开机,发了条消息让阿姨先回去,告诉她同学要和自己庆祝,晚点再回家,好吃的放冰箱里就行,晚上她回去了自己热热当夜宵。

她这身跟在案发现场滚过的衣服要是被阿姨看见,非弄得她哥也知道不可。她哥知道了,全世界人民就都知道了。

正发着消息,脚踝上就覆上点力道,凉意一下子贴上来。

椿岁一愣,下意识地把脚往后缩了缩。可惜沙发不是椅子,没有多少往后退的空间。

“啊,怎么了?”摁灭了手机,对面回过来消息,手机在手心里震了震,椿岁没看,反而下意识地捏紧了些,“我没事,我待会儿就回去了。”

江驯错着膝,俯身在她身前,茶几上搁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过来的小药箱。

见她回避,江驯指节仍旧握着她踝骨没放,只是抬睫去看她。

少年声音有点寡,凉飕飕像掺着点不耐烦的薄戾:“你要明天不想穿鞋去学校,那就这么捂着。”

“……”椿岁无语地撇撇嘴,这人怎么又喜怒无常的,那么凶干嘛啊!

“看看看看赶紧的!”椿岁把腿一伸,还因为太奋然,脚尖踢了江驯膝盖一脚,惹得自己皱着脸痛“嘶”了一声,又立马恢复斗志,“你要是今天不把我脚看好了,我跟你没完啊!”

江驯低头,替她脱了鞋袜,下颚线条不自知地绷紧。小姑娘的脚踝明显肿了起来。

椿岁也不知道,是他指腹太凉,还是因为自己脚踝肿痛胀热,才让那点凉意更为明显。

少年指尖搭上来的那一刻,心跳也像是被人为地捺停了一跳。椿岁撑着沙发的指节尖尖,下意识地在粗麻布艺上抠了抠,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江驯动作一顿,抬眼看她,低声问:“疼?”

椿岁对上他目光。

江驯生得高,就算是同桌的时候,同他说话都得抬眼看他。此刻却不同。她只需要轻垂着视线,就可以看见他眼里所有的情绪。

她不是很明白的情绪。

嘴唇轻嚅了下,椿岁长睫轻颤,怔怔地本能摇了下头。

又在下一秒看见江驯眼里微滞的陌生情绪时,蓦地回神,睁大眼睛点了点头:“疼!”

没搭上她脚踝的指节轻蜷了下,少年视线在小姑娘耳朵尖尖上落了一瞬。

那块米粒大小的浅褐色胎记,在主人不知道原因的情况下,染上了一圈薄粉。

“嗯。”少年低头,拿过茶几上的伤药,低声说,“先喷药,再用冰袋敷一会儿。”

嗓音里掺着点不自然的哑,像火柴芯子在搓火条上轻擦了下,磨出点火星子,又很快消失在空气里。

椿岁抿着唇,极轻地压着呼吸。仿佛这样,胸腔里的心跳才能跟着同步调跳动。

悄悄把一只手抄进了运动服口袋里,拇指指腹,摁着食指关节来回摩挲,有些心不在焉地轻“唔”了一声。

江驯轮流拿着一红一白两瓶药水,对着她微肿的脚踝喷了几下,空气里充斥起清凉的中药味。

椿岁觉得这外伤药可真厉害啊,光闻一下,她就开始逐渐心平气和了。心跳好像都比刚刚正常了。内服一下岂不是包治百病?

思维还没完全发散开,脚踝上传来冰袋透心凉意的那一刻,椿岁终于彻底醒悟。

小姑娘一把抓住江驯的肩,捏橡皮泥似的毫不手软:“嗷——江驯你是想谋朝篡位吗?!冻死你哥了!”

江驯:“……”

江驯:“……?”

作者有话要说:驯哥:……我到底在担(期)心(待)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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