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小倌的不少,但换成小娘子,一府姐妹的婚事就悬了。
谢家余财颇丰,在府城很有名气,她和刘氏不合,和几个庶妹倒无仇怨,可以顺便替她们考虑下。
轿子是租的,扶着帷帽步到客栈楼下,珊瑚和玛瑙一个扶她,一个在前引她上楼。
主仆三人走进一间上房,听见细弱琴声,未见拐角处,谢珏视线擦过靠廊柱高脚几上的盆栽,意外地打量她们。
珊瑚和玛瑙副小姐一样养在府里,比不受宠的庶女还得脸面,外人不识她俩,他却认得。她们随侍的,想必就是谢妍。
只是这酒栈不是谢家的生意,也不是谢妍的私产,她来这做什么。
扇柄打在手心,谢珏的声音降下去,从有一搭没一搭地答话变作无。
王裘脸看过来,谢珏说:“你们先走,我忽然想起约了人。”
谢妍走到宽阔的木雕屏风后面,把两个丫鬟留在门口。她们会武,摔杯为号,她要摔了什么,她们立马进来。
透过薄绢打量窗边的青年,他叫玉生,挨着低卷的竹帘,面目模糊。
街巷的喧闹声浪潮一样冲刷上来,琴音铿锵。他拂过弦,是安静的,把膝上琴安放中央榻几,他起身迎她。
“不必了。”
谢妍摘下帽子,立在榻边。
青年弱冠之年,天青色大袖夏衫,面容俊朗,很是出尘。
谢妍不会琴,宴饮时听过不少,玉生的琴技只能算中等偏上。但长相讨她欢心,尤其行礼作揖的时候,别有一分温和气息。
玉生没想到包他出来的是个小娘子,顶多十五岁。身长中等,苗条而细腰。有婴儿肥,但脸蛋小,故而不显胖。
这样的主顾不常见,但不是没有,观她仪态,应是哪家的富家千金找乐子。
谢妍坐在榻几另一侧,曼声同他说话,话题引出不久,渐渐没了下文。玉生会看气氛,都能接下去,于是谢妍大部分时候倾听着,目光从他滑到琴上。
有些紧张,双脚踩在地上才有安全感,手指捏着帷帽舍不得放。
隔着这样的距离,玉生神色没有大起伏。她试探着问了香气,他笑:“小娘子今日搽的什么香,玉生猜兰,淡雅宜人。”
谢妍想了想。
“你是没闻到。”
玉生但笑不语。
瞥到帘尾,竹片缝隙窸窸窣窣,是有风的。
她吹到一些,心头松动,考虑找借口喊他来身旁。
微挑的眼尾稍稍偏过来,欲说还休的。
玉生搭上她的手。从边缘到全覆,拇指擦着谢妍小指,另四根自手心挠下,中指力最重,一摸到底,酥得谢妍掌心流过一道热。
她微缩,玉生握住。
手里轻捏,口中调笑:“小娘子手生得好。柔若无骨。”
谢妍眼底泛星火。虽然不悦,张了张嘴,但没说话。她买的小倌,过分的也是可以的吧。暂时,她不明白自己要什么。
玉生察觉她的犹疑,笑问:“小娘子会琴么?”
她盯着反向交叠的两掌:“没有学过。”
玉生发出一声嗯,拇指在手腕内侧打转。猫尾一样的尾调,毛茸茸令人心痒。
谢妍挪开眼。
“我只喜欢听。”
他手翻过去,谢妍手到了上面。他仅握住手指部分,拇指在四根嫩指上照拂。小娘子的手指细细长长,像新采后洗净的藕芽,顶端指甲椭圆,光泽莹润。
榻几不宽,手牵起来,吻印在手指弯曲处。玉生手横在谢妍柔荑下前滑,勾带数根,悬到自己唇边。
张嘴,含住一指,谢妍触到男人的嘴唇。她探索性地按了按,没有口脂,干燥而软。
湿软点掠,舌尖扫过指腹,葱根一颤。他在舔她的手。
谢妍抽回,自己握住自己,猛然坐直不少。
玉生笑声如溪水击石:“小娘子想弹的话,我可以教您。”
谢妍道:“琴要长性,水磨工夫,我是躁的,哪里学得会。”
“无妨,可以熟悉些许指法。”
他起身走过来,站在她前面,比她想象要高。前身迎着光,影子落到背后,缺乏压迫感。
谢妍眼珠略转,打算挪出个位置,但绷着身子坐久了,一动犯眼晕。
腰酸乳重,身子晃了晃,玉生扶住她,手握在她腰侧。
谢妍伸手,横在胸膛之间,避免离得太近。玉生不勉强,双臂上提,谢妍升起来,青丝曳动,被放到榻上。
他把她整个地抱起来。
第一次被陌生郎君抱,谢妍耳朵泛红,见他撩袍压上一膝,不由往后移。
人是光风霁月的,但眼神深沉,好似要把她吞吃入腹。谢妍呼吸加剧,手撑着榻后退,先挪臀,再挪退,不知不觉背靠上窗沿。玉生手臂环到后头,不由分说地把她揽进怀里。
心跳上喉咙,她在兴奋,顺着惯性向前扑,胸脯撞上坚硬的手臂,嘤咛几乎冲口而出。
摁着手臂起来,谢妍困在玉生和榻几之间。
她垂着头缓气,耳朵晕开虾红。脖颈垂成柔顺的弧度,睫毛阴影下,藏住两点跃动的瞳光。
这种行云流水的强硬,她并不反感,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