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路阳打工的西餐厅,安排的宿舍还有一段距离,没有地铁直达,每天坐公交去,两三站的路程,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
三室一厅的格局,有两个卫生间,男女混住。正式员工早到,住在卧室,像路阳这样兼职的,或者晚来的,只能住在用石膏板隔开的客厅,下铺铁架子床,能住八个人,不平时住不满。
房间空间狭小,隔音也不好,有的员工下班了会游戏或者刷小视频,开着音声音很大,或者和女朋友吵架。
环境说不好,但路阳习以为常,并不觉得难挨。他小时候被那个人打,好几次浑身是血的跑出去,流浪街头,有个地方住已经很不错了。
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起码今年没有酒味烟味,没有辱骂,没有挨打,身边的同事正在和家里人打视频电话,用的是方言,路阳大概听懂几句。
在外头注意身体,别舍不得花钱,怎么会没买到票,家里做了你爱吃的灌肠。絮絮叨叨的关心。
同事一一应是,操着家乡话,意思今年好不容易找到这份工作,年钱给的多,再拼个两年,就能回去县买房了,以后就不出来了,说名城房价贵了,还是要回去的……
结束了视频电话,同事笑着说:“小路,我是要赚钱回不去,你不是本地人吗?怎么大年三十都不回家,也不给家里个电话?”
“家里人死绝了。”路阳冷着脸说。
“你小孩大年的说话太晦气了,你爸妈生你养你一场,我像你么大,脾气也臭的不得了,后来在社会待久了就知道,真正疼你的还是你爸妈,没有不爱孩子的。”同事以己度人说。
路阳眼底满是戾气,扫了去。
“关你屁事。”
同事好心好意说,被怼了,没好气说:“你臭脾气,难怪你爸妈不要你,大过年的没出去,也没个朋友,连一通电话都没有,好赖话听不懂是不是。”
路阳逼视去,“你他妈再多说一个字试试。”
“你还想打人不成?”同事也火了,“跟你说好话,听不懂,就这狗脾气,社会小混混一个,有什么——”
留在这儿的其他人来拉架,员工打圆场说:“小路,你跟王哥道个歉,人家也是好心。”
“么喜欢当圣父,天打雷劈一块送你们俩走。”路阳满是戾气。
大过年的么毒的话,员工脸一下子臭了,眼看氛围越来越差,客厅门口那儿有陌生人声,说:“路阳,地方我找了半天,幸好没记错。”
“你们好,扰了,我接我弟弟回去过年。”
起争执的就在客厅的石膏板房,大过年留在这的都是外地的,其他两个卧室有睡觉的,也有出去吃饭的,留在石膏板房的统共就五个人,人少也不见地方宽裕。
几人看去,门口那儿是个黄色卷毛的年轻男孩。
只是看扮穿着,很像去他们餐厅吃饭的客人。
“你怎么来了?”路阳脸色也缓和了。
齐澄说:“我给你了两通电话,你没接到,我就上来看看,还好这个小区管的不严,我也没记错,真的找对了。”
他看众人看他,笑了下说:“我弟弟还是学生,学习特别好,不靠家里,以后是要考大学的。”
齐澄没听全争执,只听有人说小路是社会混混什么的。
那当然不可了,他个做大哥的是不许的。
正直澄澄,不混黑,小弟也不许。
“你东西收拾下吧,权叔在楼下等着。”齐澄说。
其他几人散开了,路阳想了下,还是收拾了东西,他只有一个书包,黑色的,身上一挎,说:“走吧。”
两人一出去,还能听到背后有人嘀咕说:“路阳那小子什么来路?”、“他哥看着挺有钱的。”、“算了人家家里的私事,我们多什么嘴。”
背后的声已经听不见了。
是栋小区,没电梯,宿舍在六楼,最高就六楼。齐澄开手机手电筒,说:“一层灯泡坏了,你小心点脚下。”
路阳跟在后面没说话,了一会嗯了声。
昏暗的楼道就是两人脚步声,下了一层,路阳才说:“是那个人先烦我的,说些什么屁话,天下没有坏心的父母,嗤。”
“天下的人多了去了,各色各样的,大部分父母是好的,也有坏的,只是他们幸运遇到了好的父母。”齐澄说。
又走了一层,齐澄想起来,又说:“不能因为他遇到的是好的父母,就当做是正理,他们又不是你,没有经历你的事情,就没有立场劝你什么。”
路阳没说话。
快到一层时,路阳才说:“其实刚刚,我还有点羡慕他的。”
跟他吵架争执的那位同事,和家里父母视频电话,路阳是羡慕,也觉得个同事人不错,勤快孝顺脚踏实地,他见其他同事,每月钱花在打赏女主播身,一边抨击diss现在社会女孩子现实、拜金。
种辣鸡,他喜欢女主播漂亮。
要是女孩子不漂亮学历不高家世不好,他不也不会喜欢上。凭什么女孩子要求喜欢勤快踏实会赚钱的就是现拜金了?
“那这个同事也不是坏人。”齐澄说,“只是思维局限了吧。”
“不你那个赏主播的同事是个坏家伙,你不要跟他玩,听到了没有。”齐澄回头看路阳。
路阳低了下头,嗯了声,然后又说:“我本来就看不惯这个人,平时都不和他说话的。”
“那你很乖嘛。”齐澄笑着夸了句。
路阳拧过脸,嘴上说了句你以为哄小孩。
本来就是小屁孩。齐澄澄心哼了声,但没说,小子得顺毛才行,一把子倔骨头。
权叔看两人下来,齐澄说:“位是权叔,是我朋友路阳。”
“权叔好。”路阳说。
还是很乖的小孩。齐澄赞许目光看去。
路阳撇撇嘴,以为他是刺头吗,见谁都要刺。
“好,咱们先车,小澄你和小路就坐后面,好聊聊天。”权叔照顾两个小的车。
其实坐在后面也没什么好聊的,路阳是个话少自闭性格,刚能在楼梯道说那么多已经是今晚刺激的了。一路无话,车到了家。
差两分钟凌晨。
齐澄哒哒哒的往家里冲,权叔招呼路阳进屋,取了拖鞋,说:“不知道小澄急急忙忙干什么。”
没一会就知道了。
齐澄端着一盘子,面放着切块三角型的蛋糕,还有玫瑰花和草莓。面插了一根蜡烛,当当当的配乐,说:“小路快来吹蜡烛许愿,生日快乐。”
“原来是小路的生日啊。”权叔惊讶。
“生日蛋糕是我公订做的求婚蛋糕,你不要介意,是干净的。”齐澄想了下,“我明天再送你一个新的,你先来许愿,吹掉去不好的,新的一年快快乐乐顺顺利利。”
路阳到陌生地盘的拘束,就这样没了。
齐澄唱了生日歌,路阳本来觉得很尴尬和幼稚,但还是没有断,听完了,许了愿,吹了蜡烛。
权叔还送他了红包,让他不要拘束和客气,说是新年投个吉利,保佑他新的一年健康平安顺利的。
他吃完了那块蛋糕。
一楼的客房齐澄简单收拾了下,有些困了,了个哈欠。白宗殷拉着少年的手,说:“让路阳自己来,就当自家一样不用拘束。”
路阳听出白先生话的意思,不要让齐澄忙了。没有什么不愉快的,因为他没听出对方的不欢迎他,只听出对方关心齐澄,便如善从流说:“我自己铺床,不喜欢别人碰我床。”
“……不管你了。”齐澄哼哼,推着公出去了,回头说:“新年快乐。”
“权叔新年快乐。”
他们从除夕跨到了新的一年。
权叔乐呵呵的,么久来,还是第一次和宗殷度了‘跨年’,说:“新年快乐,你们两个早点睡。”
早点睡是不可能早点睡的。
齐澄心想,昨天公求婚,还送了他戒指,么幸福时候,当然是要亲亲抱抱出力气了!
面上乖巧说好。
少年脸上小心思满满的。白宗殷想,还真是不怕累,却又想房间隔音好,年多睡一会也没什么。
只是回到二楼卧室,齐澄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了‘睡衣’,钻进被窝等公。白宗殷洗漱完,推着轮椅到了床边,昏暗的灯光下,少年睡得很香甜。
他了床,也没吵醒少年,只是少年很自觉地滚到他怀。
唔了声,迷糊的强行睁开一条眼睛缝,哼哼唧唧说:“公pp难受。”
白宗殷摸了下,发现一颗毛茸茸的球,卡在了某处。
个小懒猫。
重新下去,找了剪刀,揭开了被子,少年的装扮一览无余。
可能睡觉蹭了下,穿和没穿其实没区别。白宗殷目光暗了些,手却小心翼翼的用剪刀剪开了带子。
‘啪’的一声,带子断掉了。
一头弹在白宗殷的手背,并不疼,白宗殷却收回了手,拧开了目光,重新给床的少年盖了起来。
床,关灯,驱赶掉脑袋中的画面,但没有办法,更可恶的是,怀的少年还粘了来,哼唧唧要抱抱。白宗殷低头看着少年的卷发,最终发出无可奈何的声,“坏蛋。”
亲了亲坏蛋的发顶。
坏蛋开心了,鼓着脸颊嘟嘟囔囔说:“没有光秃秃了。”
白宗殷不知道少年说个什么意思,只是他现在的理智需要冷静。被子下,还有小坏蛋时不时的捣乱,蹭蹭他。
……
早上七点齐澄醒来了,想到昨晚的计划啊了声,揭开被子。
????
我的内裤呢?
果那几根带子也算的话。
最后齐澄从垃圾桶找到了,已经断掉了,不由努力思考回忆,晚睡前是太用力所以崩断的吗?
不会吧?他的记忆现在这么差吗?为什么记得就洗澡,床等公,然后就没有了。
少年苦思冥想为什么会断掉。
白宗殷说:“你说不舒服,我剪掉的。”他看少年还在想‘个啪-啪环节是哪个’,补充:“是你梦里说的。”
“我就说我怎么没记忆,还以为出大力气崩断了。”齐澄庆幸自己记忆力还是很棒的,他昨晚可是记住了小路的宿舍地址的。
后知后觉才反应来重点。
啊啊啊啊啊啊!
害羞羞。
“公。”哼唧。
“洗漱下楼吃早饭,权叔今天应该会做好吃的。”白宗殷说。
齐澄立刻!!!
对哦。
精神奕奕的去浴室洗漱,白宗殷早已收拾好,看到少年刷牙洗脸,涂脸的时候,不自觉的盯着双手发出嘻嘻嘻的笑声。
很小声说:“不是光秃秃了,我的手指真好看。”
白宗殷找到了‘光秃秃’的答案。
目光满是温柔,望着那颗卷毛的背影。
下楼时,他们牵着手,白宗殷不自觉的摸着少年的手指,少年很喜欢的戒指,是啊,戴在少年手,真的很好看。
大年初一餐桌很是丰盛。
权叔年纪大,觉不多,早早起来在院子了一套太极拳,简单洗漱,就去厨房忙活了,没一会一看,小路也出来了,站在餐厅那儿也不进厨房,等了好一会,权叔还以为小路缺什么,问了下。
小路说没什么,都好。
了一会,权叔才反应来,小路这孩子是想给他帮忙。
还真是和小澄一模一样,都爱干活。
“不用了。”权叔客气说完,又觉得不好,说:“正好,你进来,我有个活交给你。”
然后同样的剧情发生了。路阳端着两个碗,一个空碗,另一个是一碗活虾,还有剪刀工具,权叔麻烦小路帮忙剪开虾壳,虾线弄干净,一会要蒸虾饺。
路阳起的很早,话也不多,也没有同龄小孩的嘴甜,就是想帮忙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提。现在坐在餐椅,很认真的一颗颗剪虾壳,挑虾线。
一时间,只有厨房传来剁菜、刺啦的油和砂锅盖噗噗的声。
权叔也进入了忙碌状态,忘了招呼餐厅的小朋友,倒是彼此都很惬意。
七点二十,齐澄和公下来,就看到满桌的饭菜,还有他的小伙伴路阳坐在一旁。
“早上好。”
权叔有些诧异,今天竟然准时下来吃早饭了。不对,还提早了。
“好,快来坐,虾饺应该好了,能吃了。”权叔又去厨房忙活最后一道。
早餐桌蒸的、炸的、煮的齐全,有北方人年必吃的饺子、金灿灿的菜盒、虾饺、蟹肉粥,还有凉拌小菜、虾肉肠粉、蟹黄汤包。
哇!
齐澄澄咽了咽口水。
“好了,吃吧吃吧。”权叔落座说。
白宗殷给少年盛了一小碗粥晾着,齐澄夹了一只虾饺,本来是要啊呜吞进嘴巴的,拐了个弯送到了公的碗。
虾饺蒸的特别好,面透明的,能看到里面粉红弯曲的整只虾。
“公,一看就很好吃,你尝尝。”
“好。”白宗殷看少年迫不及待忍着口水模样,尝了下,说:“好吃,澄澄自己吃吧。”
齐澄开心起来,啊呜一口一个虾饺。
手边的粥是热的,先吃别的,饺子是三种口味拼盘,权叔没准备太多,怕糟蹋了,只是花样真的很多,菜盒也很香,脆脆的,还有蟹黄包。
“小路这个好好吃,快尝尝。”
权叔说:“虾还是小路帮忙剥的壳。孩子起的也太早了,是不是不习惯?没事,就当自家。”
“不是,我习惯早起。”路阳说。
齐澄点脑袋,“他还在上学。”
“没想到小路还是个学生,我就说看着年纪小。”
大家在饭桌闲聊,一边吃着丰盛的早餐,也没有太多殷勤的照顾夹菜,路阳不知不觉的就吃了进去。
和路阳的饭量一比,齐澄真的不算多了。
很开心想,自己真的不是饭桶,他们都是正常饭量。
权叔本来还怕剩下浪费,结果吃的干净,对于做饭忙碌了一早上的人来说,没什么比大家吃的高兴光盘行动还开心。
又发现了一点。
小路和小澄一样,胃口都很好。
今天路阳休假,不用去班。他生日,本来不想告诉齐澄,想着电话问问,请齐澄吃饭,要是齐澄有时间就刚好,没时间算了。
但没想到齐澄猜出来了,更没想到对方会大晚的来接他。
“你别回去住了,在这住到开学吧。”
齐澄摊在沙发,像一只快要融化的小果冻,特别的随性和没姿态,要是搁其他家里,会说齐澄坐没坐姿,但权叔和白宗殷从未说,给齐澄准备零食,怕齐澄摊的不舒服,准备抱枕靠垫。
“你别不好意思,咱们是朋友,我以前很难过的时候也想有个朋友出现在我身边帮我……”齐澄绞尽脑汁在想用自己哪点说服小路。
但他可能吃得太多,脑袋空空的,还很缓慢。
“好,我住到开学。”
路阳答应了,看了去,看到傻白甜齐澄懵住了,顿了下说:“不用震惊。还有谢谢。”
齐澄便露出了个笑容。很开心。
没有再订蛋糕,因为路阳说已经吃了生日蛋糕。中午的时候权叔做了拉面,亲自拉的,牛骨汤熬得底儿,卤的牛肉切成片铺在面条上,还有次烩面馆带回来的酸菜做配料。
和烩面馆的宽面条不同,权叔拉的面条是圆的,粗细中等,很有嚼劲。面淋辣椒油,洒葱花香菜,牛肉片旁还窝了一颗鸡蛋。
颗鸡蛋是齐澄自己煎的,有点歪七扭八,第一颗放在路阳碗。
路阳还没来得及感动,就听齐澄说:“有了经验了,颗煎蛋就很漂亮完美,个给公!”
“……”还是谢谢这个傻白甜吧。
“小澄怎么样味道?”权叔问。听小澄说起那家面馆。
齐澄吸了一口面条,其实不用回答,脸上的笑容已经告诉权叔答案了。
太好次了。
尤其配着酸菜,酸酸辣辣的,开胃!齐澄吃了两碗,汤都喝的干净,只是觉得自己的肚皮圆了圆,有些心虚巴巴想,他下午不吃零食了。
呜呜呜。
干饭人太难了。
为什么人会有长胖个烦恼。
“澄澄一点都不胖,节在家就是吃喝玩的。”白宗殷说。
因为肚皮圆害怕胖的小狗勾,耷拉下的卷毛因为老公的话重新支棱起来,十分开心的附和:“对啊对啊,节嘛,不胖个三斤都对不起春节,什么事情还是年后说,大过节的。”
很会说服自己。
从放弃零食到重新拿起零食,大概坚持了一分钟不到。看完全程的路阳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算了,对夫夫开心就好了。
在白家的生活,就和之前齐澄说过的那样,真的是吃喝玩乐。路阳没有多少羡慕,因为他发现,果有个男人么宠他,他会受不了想打人的。
母胎单身的工人,爱情只会影响他工赚钱的速度。
无情路阳如是想。
第二天路阳就恢复了工人日常。边离工地方有点远,但庆幸的是地铁直达,不用堵车,春节地铁很空荡,且西餐厅营业时间早上十点,九点半员工上班。
因为商场九点半开门,十点营业,通常也没有客人到。
早上路阳会和大家一起吃早餐,出门前权叔会给他一个手提袋子,面有洗干净的水果,还会出现几包零食——个是齐澄塞的。
真的幼稚。
但他的手抓紧了食物袋子,很认真的道谢。
后来寒假结束,学生们匆匆返校,同班的人发现,以前班霸的路阳,经过一个寒假,脾气好像好了许多,有人将热水不小心洒在路阳身,竟然没有受到脏话攻击,还让他小心。
???
他妈就很惊人了。
最关键是,班霸路阳更努力学习了。
当然是后话了。
路阳下班时间很晚,晚九点半结束,但餐厅会收拾整理到十点。路上通勤四十分钟,基本上到白家已经是晚十一点的事情。
白家的门,他录了指纹,大家都睡了。
厨房冰箱会留饭,路阳自己热一热,坐在餐厅吃饭,明明也是一个人,但好像就有了温度,白天应对一些刁难的客人,也没有那么让人烦躁了。
天晚,路阳回来,听到猫猫的叫声,有些惨。
抬头一看,栅栏上果然卡主了一只黑猫。
他见只黑猫,之前从这家跳出来,撞见他,会冲他凶狠的叫。
“活该。”路阳嗤了声。
他站在栅栏下,冲叫的凄惨的黑猫说:“现在不嚣张了?”四周看了下,找到了栅栏横档的落脚点,敏捷的攀爬上去。
黑猫太肥了,肚子被卡住了。
被路阳碰到,伸出利爪挠,路阳手背立刻冒出血痕,看都没看伤口,是嘴上不客气说:“你再敢上爪子,一会我就揍你信不信。”
但动作很小心的掏了下来。
主人家出来,喊:“黑豆?”
“原来叫黑豆,黑不溜秋的就该叫煤球。”路阳跳下来,黑猫放在地上,不客气的揉了把猫耳朵。
黑豆喵喵叫。刘斯年开门,蹲下身,黑豆噈的蹿回主人怀抱。
借着灯光,刘斯年看到了那个爬他家栅栏的人,晃了下神,才说:“谢谢你救了黑豆,它最近怀孕了,肚子大了还往出跑——真是感谢。”
“不用,它吵到我了。”路阳在外人面前很拽和酷的。
刘斯年也不介意对方态度,温和的笑了下,说:“我叫刘斯年。”
路阳嗯了下,拾起地上书包,回去了。
刘斯年抱着黑豆回去,一边教育黑豆,“次多危险,以后不能跑了。”然后灯光下,才看到黑豆爪子有血迹。
“你伤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