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额图并尚书马齐、都统佟国维,将军马喇以及理藩院的翻译官员等人前往尼布楚签订条款。大致条款的内容在去年已然敲定,原本这是一趟轻松的旅程,在索额图心里大致就是:抵达-签约-庆祝-回程这四个流程。
但事实却打了索额图狠狠一个耳光。
直到一行人抵达达石格勒河,距离尼布楚也不过几里路的时候,负责罗刹国签订合约的戈洛文却迟迟未到。任凭索额图频频发信催问质疑,罗刹国却只是以各种理由敷衍了事,足足拖延了半个月时间,戈洛文才遣使臣送来一封信。
索额图面色黑沉。
他冷冷睨了眼昂首挺胸的使臣,强摁住心中的恼火命侍卫将其送了下去:“兆佳侍卫,富察侍卫可要替本官好好招待尼古拉先生,务必请尼古拉先生宾至如归。”
好好招待,宾至如归几个字眼加了重音。
兆佳侍卫和富察侍卫眼神微闪,他们面带笑容恭声应是,面带温和的笑意将这位使臣护送了下去。
索额图垂眸盯着信件。
明明使臣操着一口熟络的满语,可是提供的信件里却用着罗刹国的语言书写。
索额图看得懂罗刹语。
他随意扫了一遍,表情在瞬间凝滞。一团无法压抑的怒火仿佛在喉间跳跃涌动,索额图深深吸了一口气,面色难看地将信件交至翻译官员的手中,示意翻译官念给诸多官员。
翻译官翻开信件。
起先官员们还没有发现什么问题,顶多是戈洛文的一些推托之言,可是到了后头所有人的脸色也如索额图一般阴沉了下来。
戈洛文在信内约定十日后进行谈判。
好好的签约竟是变成谈判?别说翻译官下意识揉了揉眼睛,脾气暴躁点的佟国维更是直接跳了起来:“什么谈判?协议的内容不是早已定下来了吗?”
罗刹国的意思是想反悔!?
在场诸人在去年议和事上都属于主和派,罗刹国这翻脸不认人的态度犹如一个个响亮的耳光啪啪啪啪地打在他们的脸上。
尚书马齐脸色阴沉难看。
除去谈判官员外,随行队伍之中还有两百前锋士兵、四百护军以及两百八十名火器营士兵——马齐出身军队,就算如今转职成了文官内心的暴力因子也没有彻底消除,他冷冰冰地开口:“要战也并非无一战之力。”
佟国维眉头一皱。
他扫了马齐一眼,略有些不满:“直接开战?罗刹国人只怕早有防备,只要咱们开打怕不是一盆子污水就倒在咱们头顶,要本官说还是应该送信回京城将此事禀告给皇上,由皇上做主才是。”
“那来往信件之间这些天怎么办?“
“罗刹国能拖延,为何我们不能拖延?”佟国维胡子一翘,扳着手指头笑道:“今日索大人病了,得停个三五日,再后头咱们轮番病了,翻译官病了……再者还能来个演习,京城中有其他官员前来什么的……有的是办法的嘛!”
拖延个十天半个月的,那简直是眨眨眼的功夫。
马齐先前也是被怒火蒙蔽了双眼,冷静下来之后也是忍不住哈哈一笑:“佟大人好想法,本官自愧不如。”
佟国维翘着胡子收下马齐的称赞。
他兴冲冲地看向索额图,却见索额图面上却半点喜色没有,表情严肃,连自己的胡子被揪下一簇都没发现。
“索额图大人?”
“……嗯。”索额图从沉思中被惊醒。他抬眸环视营帐中的同僚们,提出了一个问题:“你们说有什么原因可以让罗刹国试图打翻预先的提案,甚至蠢蠢欲动想要从大清身上挖一块肉?”
众人沉思片刻。
紧接着所有人面色大变:“噶尔丹!!!”
与此同时。
远在京城的康熙也收到了来自前线战报。
噶尔丹大军大肆抢劫掠夺喀尔喀部族,将土谢图汗打得人仰马翻不说,大军乘胜追击竟是一路深入乌兰布通。
这里距离京城也不过七百里。
康熙第一时间派遣福全前去应战,等到索额图八百里急报罗刹国撕毁协议,要求重新谈判的消息传入京城以后,康熙勃然大怒,第一时间宣布要御驾亲征!
不说噶尔丹野心勃勃,罗刹国竟然也想用与大清的胜利来掩盖此前的失利。
这是什么意思?
被别家打败了就来打大清?意思是觉得大清比其他国家弱了?这一回前线战报传来,康熙就下定了决心。
他要御驾亲征,将噶尔丹一网打尽。
经过去年这一茬,今年依然劝说皇帝的人俨然少了许多。反正去年战备物资都准备好了,今年不过是冲上去干他丫的,谁说不干谁就是软胚!
朝廷瞬间开始了准备。
康熙一边派遣佟国纲前往安抚噶尔丹,表示要与其谈判,另一边则使人遣送信件给远在尼布楚的索额图,要求其拖住罗刹国使臣。明面上依然要要罗刹国进一步谈判,暗地里康熙却是不打算谈判了。
既然你们想要打那就打!
康熙令恭亲王常宁为安北大将军,简亲王雅布和信郡王鄂扎为副将,带领大军赶往尼布楚。
另一边康熙悄无声息的领军离开京城。
他的目标直指乌兰布通,决定要与裕亲王福全联手将噶尔丹消灭!
朝堂之上三阿哥胤祉辅佐胤礽处理朝务。
至于原本也应该和胤祉一般协理朝务的胤禛,却宣布罢工……转头朝臣们就看到四阿哥和五阿哥忙进忙出,没个停歇时间。
罢了罢了太子都没发表意见呢!
朝臣们决定收回目光,就装做没发现忙忙碌碌的四阿哥和五阿哥吧。
这也给了胤禛和胤祺更多的时间。
两人在庄子里忙忙碌碌大半天,终于在一声完成中瘫倒在地。胤禛和胤祺背靠背坐在一起,他们的身边散落着一地的零件和工具。
两人疲倦地看向澄澈的天空。
暖阳满天,几朵蓬松洁白的云絮在天际缓缓飘荡,胤禛和胤祺深深吸了两口新鲜空气,不约而同地伸起了懒腰。
他们再次站起身来。
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身后,异口同声地说道:“完成还只是一个开始,接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时候。”
虽然噶尔丹的大军离京城只有七百里的距离,但是京城里的百姓们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街道上人来人往,小摊贩的叫卖声也是此起彼伏,儿童们穿梭在人群之中嘻嘻哈哈玩闹着,大街小巷皆是喧闹非常。
忽然间南边的行人猛地停住了脚。
京城的街道即便几回拓宽,可依然是狭窄拥挤得很。先前的行人只是停了几息时间,后面就变得拥堵起来,甚至有几名行人在后面人群簇拥下撞了上去,现场乱做了一团。
带着孩子的额妇人急了。
她们高声埋怨着:“堵着路做什么?没看见都压着孩子了吗?赶紧快些走啊!要是有事也得让开些才是!”
“就是就是。”
“前面这是出了什么事啊?”
偏偏后面再是吵闹,前面的人罔若未闻。
他们呆呆地看着不远处,接二连三的抽气声在逐渐安静的街头响起:“喂!是我眼睛花了吗?”
“嘶……那是什么?”
“没有马……真的没有马!”
“……马车!马车居然在自己动!”
瞬间行人们哗然一片。
再是有了什么马桶,什么自来水,什么自行车,什么煤油灯已经让他们打开眼界,可是眼前这物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真。
煤油灯那还得点油呢!
可是这没有马车的马车它还能叫马车吗?
顺天府尹并衙役们一起赶来。
老实说起先他还以为是有人开玩笑——什么没有马车的马车在路上跑。
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嘛?
直到连赶去查证的衙役都作证不是谎言以后,顺天府尹刘元慧也终于忍不住了。
嗯,主要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顺天府尹刘元慧是认得四阿哥和五阿哥的——毕竟此前他是跟着恭亲王常宁干活的官员之一。
普一见到驾驭这没有马车的马车的人是两位皇子,刘元慧瞬间冷静了不少——这两位阿哥闹出来的事情那是多如牛毛,简直数都数不清。
刘元慧淡定地决定转身回府。
刚刚踏出一步他就猛地转过身——既然没有马,这没有马的马车还能停下来吗?在狭窄拥挤的道路上行驶会不会出现意外?
想想两位皇子出事的后果,刘元慧立马打了个寒颤。他一溜小跑追了上去,喘着粗气询问着随行侍卫:“两位大人——打算去哪里?下官使人清空道路。”
章佳侍卫低声道:”主子们要驾驶着回宫。“
刘元慧眼皮子直跳,他赶紧使着衙役们到前面通知,让通往紫禁城的大道通开大路。
这下子可就轻松了不少。
胤禛和胤祺前面没想到这一点,主要是太过于兴奋了。
测试了十余回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以后,胤禛和胤祺决定要驾驭着蒸汽机车驶回紫禁城。
随行侍卫则紧随在周遭,他们面容紧张。
严防百姓们靠近的同时,侍卫们还警惕地注视着没有马的马车,在出现任何意外时第一时间将两位小主子带走。
胤禛和胤祺将蒸汽机车缓缓驶出农庄。
唯一意外又正常的是这前所未有的存在迅速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
别说守门官兵下巴啪叽落在了地上,双目呆滞地目送机车驶入京城,至于道路两边的行人或是僵立在原地,或是一头撞在了墙上,还有人一脚踩空骨碌碌地滚入草堆里。百姓们表情各异,唯独相同的是一致的惊慌和震惊。
胤禛和胤祺则是冷静非常。
他们必须要冷静,两人需要时刻评估着机车的状态,确定蒸汽机的功能是否正常。胤祺坐在前面驾驭机车控制方向,而另一个则站在后面的高台上,估算着煤炭的用量控制机车的速度。
长长的烟囱喷出未燃烧殆尽的烟火,灰色的烟雾从京城外一直晃动到紫禁城门口。到了宫门口,围观的群众还念念不舍,伸长了脖子望着机车缓缓驶入,直到巨大的宫门缓缓合拢才遗憾地收回目光。
太子胤礽早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他领着一干朝臣赶至太和殿外,怔怔的注视远处升起的屡屡青烟。胤礽抬头眺望远处,很快就看到了一辆与马车接近又截然不同的机车驶了进来。
比起平民百姓,朝臣们对于新学的了解要多得多。
尤其是其中不少经历过新学的年轻大臣已经交头接耳,好奇地讨论起这辆马车能够行驶的理由。
理由当然是后面的大机器。
蒸汽机车缓缓在广场上停了下来,胤祺和胤禛一前一后从机车上跳了下来。他们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头碰头嘀嘀咕咕说起一路上发现的问题和想法。
胤礽并朝臣们走了过来。
他们沉默地发现自己根本听不……懂?不!还是有人听得懂的。例如戴梓等人已经凑上前去,细细听着胤禛和胤祺的对话,时不时还发出一两个问题。
一盏茶过去。
一群人balabalabala……
两盏茶过去。
一群人balabalabala…………
眼看着就要来个原地座谈会,好好谈一谈蒸汽机车原理的两个弟弟和大臣,胤礽哭笑不得地咳嗽一声:“胤禛,胤祺,你们能不能解释一下?”
胤禛和胤祺相视一眼。
按理说按照岁数长幼,应该胤禛出面汇报才是,不过他立马将这个任务推给了胤祺。
胤祺:…………
不知道为啥没了兴奋之情还总有种自己上了贼船的感觉?他睨了眼躲在机车后的四哥,然后决定贴心的将这个表现的机会交给四哥。他咳嗽一声:“臣弟只是辅助帮忙,此事还要请四哥来说明才是。”
胤禛:……
他瞪了胤祺一眼:“五弟何须谦虚,此事分明是你主导,四哥只是帮你打打下手罢了。”
“哪里哪里,分明是四哥——”
“明明是五弟——”
眼看着胤禛和胤祺谦虚个没完,胤礽没好气地打断他们的话语。他指了指胤禛:“四弟你来说——”
胤禛:…………为什么是我!?
尤其是看着胤祺握了握拳头叫好,胤禛的鼻子都要气歪了。偏偏太子二哥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胤禛想了想决定用最简单明了的方式进行说明:“眼前此物我们将其命名为蒸汽机车,机车后座的蒸汽机产生了推动力替代马匹的存在,而其动力则是来自于煤炭。”
这会不会介绍得太简单了一些?
蒸汽机是什么?原理是什么?能不能再仔细说明一下呢?别说朝臣们是一脸懵地盯着五阿哥,就是胤礽也有些哭笑不得。
胤禛还挺理直气壮。
他振振有词地表示:“说再多你们也听不懂,再说了这也是属于还要保密的东西。“
诸人眼神微微一凝。
在场朝臣或是康熙精心挑选,亦或是詹事府辅佐太子的心腹之人,诸人皆知其中含义。他们心中虽然有遗憾,但是大部分人还是默默地收回目光,决定假装自己从未见过眼前这物。
胤礽:…………
他的脑门上缓缓浮出一个问号,良久胤礽止不住吐槽:“就你们直接从郊外庄子开到紫禁城的架势……还保密?怕不是现在满京城都已经知道得一干二净了!”
大臣们同时回过神来。
可不是嘛?还保密,保密个头类!要他们说分明是四阿哥嫌麻烦,懒得再多说了。
胤禛:“切。”
胤礽摁住胤禛的脑门:“孤听见你切了吧?”
就和胤礽说的一样。
蒸汽机车的消息迅速在京城里扩散开来,不出意外传教士和异国商人们也迅速得到了消息。
太子胤礽有条不紊地安排侍卫、暗卫以及便衣衙役们在京城中巡逻观察,发现有异常反应的传教士和异国商人后就登记核查。
果然很快就有人出现了小动作。
几名异国商人联络上了科学院的两名学士,试图收买对方并表示只要他们能提供图纸或是蒸汽机车实体,愿意付出五千金的价格!
五千金!?
科学院不少学士出生贫苦,说是学士也不过是七品、八品的官员,一年俸禄不过四五十两白银。
一两金子等于八两白银。
一千两金子等于八千两白银……
五千两金子等于四万两白银……也就是800年的俸禄啊!学士们差点就被这糖衣炮弹给俘虏了,他们捂住心口最后那么一丁点良心将此事上奏给太子,胤礽将他们宣来觐见两人都是痛哭流涕的。
也不知道他们是激动的哭还是痛失钱钱的哭。
胤礽好笑之余,还赏赐了他们一笔银钱以用于表彰他们举报异国商人的不法行为。
当然有举报的自然也有出卖良心的。
很快暗卫也揪出了几名违背良心的宗室和官员,面对五千金的高额价格,他们没有任何犹豫就选择了出卖和背叛,甚至还举荐介绍他人给这些异国商人认识。
这些人统统被抓了个现行。
等待他们的是大清律例严厉的惩治——打住!
按大清律例轻则流放宁古塔重则抄家砍脑袋。
胤礽觉得这样太便宜他们了,他非常热心地提供了一个去处。
比如流放前往琼州府。
琼州府地处偏远,天气炎热,岛民数量稀少,无论是海运工程亦或是基建道路工程一直落后于其他府县,这些被抓到的宗室以及官员刚好充足劳动力被送往琼州府。
经过这一番处理,朝廷中的气氛也为之一清。
有钱赚也要有命花啊!被流放被抄家那可以牵连家族世世代代的事情,再有眼红贪心之徒也不敢为这些东西出卖国家财产和资料。当然也有心思转得快的朝臣很快就提出一个疑问:“异国人哪里来的那么多金银?”
恭喜盲生发现了华点。
可不是嘛?是异国商人们携带的?海事府海事洪之杰连连摇头:“进出船只货物皆需要经过登记核算,收取关税,若是有人携带如此多的金银定然会引起注意。”
“或许是收买……”
“核查的时候一组有三到五名官员,一口气收买也过于……”
刑部尚书杜臻不以为然。
他沉声说道:“能为了买蒸汽机车花费五千金,收买三五官员又有何问题?怕不是将海事府上下都收买了也无伤大雅。”
洪之杰大怒:“杜尚书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连大理寺卿邬赫也站出来附和:“太子殿下,微臣认为因联合户部对海事府进行清算调查才是。”
洪之杰面色阴沉。
他目光狠厉地扫过两人,声音里难掩恼怒:“按邬大人的意思难不成将下官视为贪官污吏?”
大理寺卿邬赫冷笑一声。
紧接着他竟是从怀中抽出一本奏折,双手奉送:“太子殿下,微臣有本要奏!”
要说洪之杰之前还是恼怒,看到奏折的瞬间他眼神微动,目光里透出一丝焦灼和不安。洪之杰只觉得心脏重重跳了两下,呼吸忽然急促起来,他僵着表情讪笑着:“邬大人……”
大理寺卿邬赫打断了洪之杰的话语。
他沉声道:“微臣并杜大人,还有江南江西总督傅拉塔大人,要弹劾海事府海事洪之杰!”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太子胤礽使赵顺平取来奏折。
奏折中提到海事府海事洪之杰与原大学士徐乾学、徐元文兄弟来往从密,纵容子侄姻亲家眷抢夺民产,仗势欺人,更有擅自增加海税以至沿海渔民,商人怨声载道之举。其涉及人命案子就超出九起,另有徐乾学六起,徐元文四起,无关人命案件仅洪氏就超过三十余起……
洪之杰原本还带着侥幸。
等听到最后他已是面色灰败,瘫软在地。待太子开口令人将他关押审讯之时,洪之杰浑身一激灵急声呼道:“冤枉啊!冤枉啊!下官对皇上乃是忠心耿耿,这些事情皆是有人谋害推倒下官身上的~!下官不服!”
这是什么意思?
暗指大理寺卿邬赫和江南江西总督傅拉塔乃是太子党羽?还是说太子之举乃是排除异己?在场官员无一不屏住呼吸,眉眼间露出一抹震惊之色。
这洪之杰怕不是晕了头。
皇上和太子父子情谊深厚,关系亲密,区区他的狡辩还想离间?怕不是罪加一等哦!
太子胤礽冷冷看着洪之杰。
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声音依然是不疾不徐:“待真相大白,孤自然会去信禀告于汗阿玛。”
洪之杰被即刻拖了下去。
海事府组建不过三年就迎来了第一次大清洗,被查证的贪污官员竟然足有三分之一,一大批官员被押入牢狱也有一大批年轻官员走上了前台。
海事府的动荡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海事府手掌海运监管、征税、查私以及统计等责任,而在水师基地尚未完全建造完成的现今,海事府还承担了不少对外的运输工作——简单来说运送给直郡王胤禔的不少物资都是从海事府这条路子走的。
再往深处说太子这是一把掐住了直郡王的喉咙。
朝廷之中不少官员对此议论纷纷,甚至还有人递信送到惠妃和八阿哥胤禩的跟前。
惠妃索性闭门不见。
八阿哥胤禩则是似笑非笑地盯着伴读纳喇荣和,对方眼神闪烁也有些不安。胤禩反手敲了敲桌子,没提起对方交代的话语而是笑眯眯地说道:“荣和此番考试只得了第十七名,若是连着三回就得退籍了,还是好好学习多抄抄书籍,不要再多想其他事情才好。”
明明八阿哥脸上是温和的笑容。
伴读纳喇荣和却是觉得汗毛倒竖,他呐呐应是,如同见了鬼似地转身就走,看都不敢再看八阿哥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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