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没想到王珪这会儿老话重提,又来给自己推销王惜云了,只得干笑几声,讪讪的回道,
“王公见笑了,小侄家中已然娶得二妻一妾,哪里还敢再言嫁娶之事?”
王珪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道,
“这二妻一妾哪里够啊,便是老夫,家中妾室也有五六房之多,子寰乃是家中唯一的男丁,这绵延后嗣之事,还不是都落在你一人身上,呵呵,惜云多年未尝嫁人,也是心仪于子寰,子寰可不能辜负她一片芳心呐,哈哈哈!”
陈宇暗地里翻个白眼,心想王珪老头儿未免太能胡扯,这王惜云早年间还和自己刀兵相向,哪来的心仪已久!
但是陈宇不好当面拒绝王珪,只得推脱道,
“小子已然娶得两位公主,即便要纳妾,也该先问过公主才是。”
王珪不以为意的点点头,
“子寰说的是极,公主乃是大妇,自当问过才是,无妨,子寰只管回家中去问便是了,若公主点头答允,子寰可不能再推脱老夫了啊,哈哈哈。”
陈宇见话说到这地步,只得讪讪的笑了几声,算是答应了王珪,心想就算老子答应,家里高阳公主是万万不可能点头的,之前还在洛阳起过冲突,哪有这么容易就让王惜云进陈家的大门的!
王珪见陈宇点头,乐的直抚花白胡子,当即高声喊道,
“来人,备酒,老夫要与陈侯一醉方休!”
吃饭的时候,王珪特意叫来王惜云,坐到陈宇身边,王惜云喝了几杯水酒便俏脸生晕,眼睛水汪汪的看着陈宇的侧脸,大着胆子端起手中的酒杯朝着陈宇盈盈道,
“奴家素来仰慕陈侯,往日曾也有些嫌隙,还望陈侯不计前嫌,满饮此杯。”
陈宇也是喝的眼花耳热,老匹夫王珪的酒量当真不错,哪怕是陈宇现在已经酒精考验都不是他的对手,听见王惜云这般说,也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道,
“王小娘言重了,某哪里是那小肚鸡肠之人,请~”说罢,把杯中的今朝醉一饮而尽!
陈宇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王家大门了的,只知道醒过来的时候在李丽质的房里,身上被子盖的好好的,头有些痛,嘴里发苦,显然是宿醉后的表现。
“渴死了~”陈宇嘟嘟囔囔的坐起身来,瞧了瞧屋里的光线,大唐没有玻璃门窗,只能判断出应该是白天。
“夫君可是醒了?”从外屋传来一声娇音,李丽质匆匆忙忙的跑进屋内,手里还端着一杯热茶,
“夫君小心着些烫,妾身刚给夫君做了醒酒茶。”说罢,还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茶水,递了过来。
陈宇接过茶杯几口喝干,笑眯眯的看着艳若桃李的李丽质,
“辛苦丽质了,这会儿是什么时候了?”
李丽质嗔怪的看了一眼陈宇,拿过他的衣服来一边说道,
“夫君昨晚喝的大醉,还是被王公家的马车送回来的,这会儿都已经快午时了。”
陈宇拍了拍略有些疼痛的脑袋,叹口气道,
“唉,昨日喝的是有些多了,今日上朝都没去,还不
知明日圣人怎么怪罪呢!”
李丽质噗嗤一声笑了,
“夫君莫要着急,左右不过是上朝罢了,妾身与十七妹与阿耶说一声便是,难不成妾身要让夫君陪一天,阿耶还不答允吗?”
陈宇笑嘻嘻的揽过李丽质的香肩,在她额头一吻,
“嘿嘿,还是丽质好啊,来来来,左右时辰还早,陪为夫躺会!”说罢手就开始不老实了起来。
李丽质被陈宇撩拨的气喘吁吁,赶紧一把推开陈宇,嗔怪道,
“夫君又胡闹了,这还是大白天呢,且夫君昨日还是被王家的小娘子送回来的,想必艳福不浅吧?”
陈宇心头一惊,忙问道,
“什么?我是被王家的小娘子送回来的?谁啊?王惜云啊?”
李丽质含笑点点头,
“这还能有错?夫君倒在人家小娘子怀里睡的香甜,也不怕辱没了人家清白!”
陈宇哑然失笑,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被王惜云送回来的,只得干笑两声道,
“呵呵,昨晚与王公饮多了些,失态了。”
李丽质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陈宇道,
“夫君可是答允了这王小娘,让她进陈家的大门了?”
陈宇赶紧摇头道,
“我怎会如此轻浮,王公确有此意,早年我被圣人赶去江南道上任之时,王公多有照拂,不便当场推脱,只说要回家问过丽质与漱儿罢了。”
李丽质性子谦和,反倒安慰起陈宇来,
“夫君何必这般说,纳妾之事原是夫君一人做主即可,若是让旁人晓得,岂非说妾身与十七妹善妒。”
陈宇嬉皮笑脸的拉过李丽质来,拥着她道,
“这王小娘虽也有些姿色,但论人品才学与相貌,哪里能与丽质相比,左右不过是个托词,改日再去拒绝王公便是了。”
李丽质摇摇头,反倒劝说起陈宇来,
“夫君,君子当成人之美,也该知恩图报,既然王公于夫君有恩,眼下有求于夫君,自当应允才是,至于十七妹处,自有妾身去说。”
陈宇感叹李丽质当真是温婉柔情,正想宽慰几句,却见外面的门被推开,李漱气冲冲的闯了进来,叉着腰瞪着陈宇道,
“陈宇你好不要脸,昨日被那王家小娘送回来也就罢了,还躺在人家怀里,说,你是不是对那小娘子心怀不轨!”
李丽质瞪了一眼李漱,轻叱道,
“十七妹不可无礼,你我已是夫君的妻子,如何能直呼其名!”
李漱见了李丽质还是有些敬畏的,嘟起嘴,老大不情愿的说道,
“长姐惯会偏袒夫君,这般大的事情,夫君也不提前与我们说,如今眼看这王家小娘是不是就该进家门了?”
李丽质招招手,示意李漱过来坐下,温言软语道,
“这王公与夫君有恩,既是他开口相求,咱们不好回绝,不过是个妾室,十七妹还能怕了她不成?”
李漱抓着床单,气嘟嘟的说道,
“长姐不知,这王惜云曾在洛阳为难于夫君,若不是我
在一旁,她几乎要命家丁向夫君动刀子!”
李丽质听罢也皱起了眉头,看向陈宇道,
“这王小娘如此的暴戾?还敢向夫君行凶不成?”
陈宇干笑两声,含糊了几句,没敢说自己更狠,不光让王家血流成河,还把人家的家丁曝尸三日,头颅都挂在城门呢。
陈宇只得随口编了几句,李漱刚要反驳,李丽质美目一瞪,缓缓道,
“十七妹不必再说了,你我姐妹若是不让王家小娘子进门,岂非让人笑话我大唐的公主善妒?”
李漱不说话了,自古以来,“善妒”便是七出之一,也是丈夫休妻的合理理由之一,即便李丽质和李漱是堂堂的公主,也不敢让人在背后说一句善妒。
此话一出,反倒是陈宇心疼起来两个俏公主了,忙笑呵呵的一手一个揽了过来,宽慰道,
“二位夫人何须为此事争吵,不过是王家的庶女罢了,老子要娶便娶,要是看不上,便是圣人来了,也不能教我折腰!何况他王珪不过是一介官员!”
李漱一听,喜笑颜开的在陈宇脸上一吻,笑嘻嘻的说道,
“妾身就是喜欢夫君这等豪气,嘻嘻,妾身这就让人准备吃食去。”说罢,跳下床,蹦蹦跳跳的开门出去了。
李丽质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
“妾身如何不想常伴夫君左右,然妾身为陈家大妇,实不敢让人在背后说上一句半句。”
陈宇嘿嘿一笑,扳过李丽质的香肩,随即吻了上去,直把她吻的面红耳赤娇羞不已,陈宇才呵呵笑道,
“丽质的心意为夫如何不明白,好了好了,此事再议,先让我起床洗漱,饿了饿了,拿些吃的来。”
李丽质红着脸替陈宇穿好衣服,一开门,陈宇打了个哆嗦,嘀嘀咕咕道,
“唔,天儿有些凉了啊。”
李丽质笑道,
“如今已然是快十月了,授衣假都过了,如何能不凉,夫君多穿些,莫要着凉了。”
陈宇忙叫来陈大陈二,
“家中的火炕早些盘起来啊,今年别让几位夫人和妍儿冻着。”
谁知道下一秒陈大陈二哭丧个脸道,
“阿郎,今年怕是不行,如今家里的屋子也大了,若要再盘火炕,这热气恐怕传不到整个屋里了。”
陈宇倒吸一口凉气,看了看现在的房子,诚然,这房子太大些了,李二一大方,让陈宇有些难办,只得点点头道,
“也罢,去吧,若天冷的厉害,大不了咱们回李庄去住!”
吃饭的时候,陈宇把火炕的事儿一提,陈妍喜笑颜开的说道,
“嘿嘿,好呀,好久没回老家了呢,倒也想的慌。”
李丽质给陈妍夹了一筷子肉,笑道,
“妍儿过了年也该考虑嫁人了吧,夫君可得上心了,妍儿如今是堂堂的县君,若过了年纪,将来怕是不好出阁。”
陈宇点点头,大唐不是后世,女子年纪大了不出嫁是要被人指指点点的,虽然不舍得这个宝贝妹妹,但是也只能忍痛给她找个好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