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爷一张如雕刻般完美的俊脸此刻气得扭曲了:“本王能不生气吗?他居然早就居心叵测,把各地粮仓都布了局了,我怎么早没防到呢?这还怎么跟他斗?不是眼睁睁看着他登基?!”他气得茶都不想喝,放在了一边的几上。
陆肖云走了开去,扇子只给自己扇风了,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笑意:“大王爷,我说你也太性急了,各方势力都看着你们打呢,他们好从中渔利,你还不剩这次失利休息一会儿,先不要把全部势力都暴露出来,等别人上场表演一阵,你也该当观众了。放心,五王爷暂时登不了基的,别人也不会让他顺利登基呀!”
宗浩宇如梦初醒,脸上作出恍然的表情,双手冲陆肖云一抱拳:“还是前辈思虑深远,本王佩服!”陆肖云只是嘴角带着淡淡的笑,自在地摇着她的扇子,走去抱厦喊门口听唤的几个丫环:“你们进来把房间打扫打扫!”
奚络把自己关在离园的卧室里三天了,只是允许贴身丫环小玉一日三餐从窗口送饮食来。她把自己关在房内,思前虑后,不知今后的路怎样走,她既答应了宗浩然,那又该如何向先祖交待?如何对得起在天上望着她的父母兄弟和乡邻?
可是如果继续去做扰乱宗国朝纲的事,怎对不住宗浩然的一片深情?思来想去,奚络心如刀绞,生生地把自己想得头脑胀痛也不得要领。
她一遍遍地垂泪,活着这么难,多么艰难的选择,如果死了就能摆脱这些难题了,死了就没有了痛苦,这也是一种逃避吧,逃避自己的责任。想着就心灰意懒,萌生了去意,这也不知是她第几次这样想了,而且她还劝宗浩然不要自尽了,到是自己要先他而去了吗?
这一天,小玉在窗口禀道:“小姐,二王爷来访,郭管家正在前面正厅陪着他呢,让奴婢来问小姐见不见?”
此时奚络脑中灵光闪过:“我答应宗浩然不再挑拨大王爷和五王爷斗了,可并没说不挑拨二王爷啊!职责所在,这扰乱朝纲的事还得做。”
“小玉,你进来帮我梳妆,我马上就去。”奚络边答应着边掀起锦衾,从溢着花香的软床上坐了起来,挑起粉色床帐,起身打开衣柜,翻找合适的衣服。
她打开门将小玉放了进来,很快的盥洗完毕,同着小玉去正厅见二王爷。
宗褚正坐在红木雕花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站在一旁的郭管家闲聊着,身边的小圆桌上才倒的新茶冒着袅袅热气。宗褚的眼睛不时有些着急地瞟向门边。
忽然,他的眼睛定在了门边,嘴里说了一半的话也噎住了,他看见奚络一袭粉色纱裙,白巾翠袖,淡雅脱俗。云鬓花颜金步摇,肌若凝脂,气若幽兰,雪肤花貌,笑靥生姿,就那么向着他款款走来。
奚络进门就看到了二王爷的呆样,心中还记得他从前的敢做不敢为的种种,以及既胆小又狠毒的性情,心中对他有种厌恶之感,但表面依然顾盼生辉。她微笑着走近问候:“二王爷一向可好?”
宗褚忙站了起来,拱手施礼:“络儿姑娘,本王才从大牢里出来,这么久没见络儿姑娘,很是挂念。”说着,眼珠还瞟向她。
络儿自顾自坐定,接过郭管家递过的茶抿了一口,抿唇一笑:“二王爷,说起来,络儿也算命大呢,自被二王爷交到了朝庭之上,络儿就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今天络儿还有命坐在二王爷对面!”
宗褚脸红到了脖子根,有些呐呐地自己坐了下去,他解释道:“其实本王也是不得已才将你送交朝庭的,原想不到皇上会这么生气,把你关在了大牢。本王还想着过两天慢慢救你出来,哪料连我自己都进了大牢。好在你吉人天相,被救了出来。络儿姑娘真生本王的气的话,本王也能理解,但别永远生气下去才好。”
奚络眼波流转,微微一笑摇起了团香扇:“那么二王爷此来为何?”
宗褚看着她光艳逼人的形象,不由得心旌摇荡,迷醉着双眼往前探身道:“络儿姑娘,以你这样花容月貌,一个孤身女子,如果没有个依靠恐怕会很难。过去你是公主,还有先皇可以依靠,如今什么也不是,如果不早替自己打算,怕是暗中会遭人算计。”
奚络上下瞅了他两眼,眸中一道鄙夷的光闪过,转瞬即失,她依旧不紧不慢地扇着那团香扇,额前耳鬓的碎发随着扇风上下飞舞,让她的脸明艳中有着飘渺的感觉。
奚络回头见郭管家还站在那里,遂摆了摆手道:“郭管家,忙你的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郭管家躬了躬腰退了出去,别的端茶伺候的丫环也被屏退
宗褚看此情景心花怒放。奚络道:“二王爷,您说的这些太对了,比如五王爷一直以来就是恨不得我死。不是络儿不找靠山,络儿想找一个最强的人,这样才能保护得了我。先前我以为四王爷是这样一个人,谁知他很懦弱,想让他替我向五王爷报仇,他下不了手。那我就转向大王爷,结果大王爷斗不过五王爷。络儿真怕五王爷一旦得势,第一个就会想到杀了我。您说我该怎么办啊?”
奚络一幅着急怯弱的模样,眉眼间媚态百生,令宗褚把持不住心摇意荡,他始终保持着前探的姿态,放柔了声音说:“络儿姑娘,本王一直有怜香惜弱之心,如果络儿姑娘肯俯就,本王定会尽全力终其一生保护姑娘。”
奚络嗤地一笑,黑眸闪了两闪,看着眼神暧昧的宗浩然,清脆的语音从檀口中流出:“二王爷说的总是很动听,上次络儿被二王爷掳去,还以为从此有了靠山,谁知差点命都没了。就算二王爷肯护络儿周全,二王妃肯吗?招惹了二王爷,络儿怕会死无全尸吧!”
宗褚站了起来,走到奚络椅子背后,俯身低声对她说:“络儿姑娘,请别再计较上次的事了好吗?本王一直在暗中努力,一定会把你最痛恨的老五给拉下宝座,这皇位,本王拿定了,到时,我是至高无上的皇上,还怕谁?我第一个就会把皇后位送给你如何?那个二王妃,到时你想怎么对付她就怎么对付她!”
听着这龌龊的话语,奚络内心极为反感,但她面色不变,依旧带着从容的笑,感觉到脖颈上传来的温热鼻息,她强忍住站起来走开的冲动,目视前方摇着扇说:“二王爷,你若能得皇位,络儿自然会跟随你,天下还有比皇上更有权势更可以依靠的吗?可是你凭什么虎口夺食?如今五王爷就要即位了,你这些话等于白说!”
宗褚双手按在她的香肩上凑在她耳边说:“如果我把玉玺盗走,没了玉玺,他还能举行登基大典吗?”
奚络终于无法控制的全身发麻,她甩开宗褚的双手站了起来,走到一边的圆桌边,转回身来望着宗褚:“二王爷,这倒是个好主意,我想看看你是否能成功坐上至尊之位。我奚络也把话说明白了,我只会跟从能坐皇位之人,若谁在没有登基之前就想占有我,络儿情愿一死。”她面容严肃,不再带笑。
奚络把话说得那么绝,倒让还在想入非非的宗褚清醒了一些,他坚定地点点头,面容严肃地说:“好!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我的皇后!告辞!”他一甩袖子,大步走了出去。
奚络望着他的背影消失于门外,觉得好累好累,拉了把椅子颓然坐下。
五王府内,宗浩轩正忙着布置选个良辰吉日登基的事,派人去京郊筑坛,准备登基要用的金椅。再想想派哪个心腹大臣去向百官安排登基之日的礼仪,一定要让大臣们在家演练清楚,自己也得排练排练,别到时搞得混乱就不象样了。对了,还得找一帮吹奏的、舞蹈的,得早些排练。这么一想,事情很多。
正在这时,有仆人急急来报:“太子殿下,不好了,二王爷闯进宫里把皇上的玉玺从皇后手里抢走了!”
宗浩轩豁地坐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什么?!”下一秒,他拿起了挂在墙上的剑就冲了出去,直奔二王府来。
一冲进狮子大门,也不顾门卫的阻拦,宗浩轩拿剑逼开拦在面前的人,直奔正厅而去。
他推开正厅的门,里边空无一人,转身对着追来的人喝问:“宗褚呢?”身后的护院家丁答:“出去了,我们不知道去了哪里。”
宗浩轩在二王爷里转了个遍,口中狂喊:“宗褚,宗褚!你给我出来!”他连内院也去了,惊得二王妃带着一帮妾侍乱躲乱藏。
看来宗褚真的不在,宗浩然撂下了一句话:“你们主子回来后告诉他,有能耐一辈子做缩头乌龟,否则的话,让我见到他,决不跟他罢休!”说完怒气冲冲地走了。
宗浩轩派了好几拨人去寻找二王爷及玉玺的下落都没有结果,他焦急万分,眼看着订下的吉日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