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守轻尘的侍卫随着轻尘来到宫门口,刚好听见那声震耳欲聋的万万岁,不由得脚步一愣。看着宗褚那孤傲的背影,轻声呼唤道。
几名侍卫冲出去围在宗褚的身边,轻尘却停留在了原地。远处,不禁有深爱她的宗褚,还有从小疼爱她的师兄,两个人她都不像伤害。
宗褚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侍卫,眉头微皱,“不是让你们保护皇后吗?”
“皇后娘娘也来了。”几人指着宗褚身后不远处的轻尘道。
也不知道轻尘看见了没有,朝着那个方向微微一笑,示意她不要担心。
接受到来自宗褚的微笑,轻尘的心微微放了下来,就算如此时候,宗褚还是这般的胸有成竹。
安豁也看到了宗褚身后的轻尘,想起这十多年对她的欺骗,根本不敢抬头看她。
“皇叔此言差矣,朕怎么知道皇叔手中的圣旨就是真的呢?还有,那人一言不发,怎么能证明他是父皇的遗子,朕的兄弟呢?”
宗滕王莞尔,宗褚的这个问题他早就考虑过了,“安豁,说句话。”宗滕王用手肘碰了碰一言不发的安豁,出声提醒道。他今天是怎么了,一句话不说,情绪不太对呀!
安豁听见宗滕王的声音,又转头看了看对面的宗褚,他手中仍把玩着那熟悉的手珠。
“对不起大家,我并不是先皇的遗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长相酷似先皇罢了。”
大家屏住呼吸,都在等待着安豁说话,可是谁知安豁一开口,便犹如重磅炸弹一般,投在众人心里。
“怎么回事?”一旁的完颜积木本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可是看着情况忽然转变的局势,心中暗叫不好。
宗滕王亦是震惊,不敢置信的看着安豁,“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好不容易费尽心思规划了这一切,眼看着就要将宗褚拉下台了,可是谁知这节骨眼上却是自己的人出了问题。
百姓一片唏嘘,原来只是一场误会。
宗滕王失神,不敢置信的看着一旁的安豁,那张似曾相似的脸,居然又再次耍了他一次。他心中知晓,大势已去,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轻尘在不远处看着远处的人儿一片唏嘘,知道出了事,可是又没有勇气上前。她既不想宗褚受到伤害,也不想伤害师兄,但是万事没有两全的,不是吗?
宗褚看着失口否认的安豁,手中的手珠收进衣袖里面,朝着安豁赞许的点点头。
“三哥,我们要回去了吗?”完颜积木出门之时并没有带上吉尔,因此此时回来接吉尔,吉尔只觉得一脸的莫名其妙,怎么好好的说走就走呢?
“不想回去你就一辈子呆在这里吧。”完颜积木心情不好,对于吉尔的问题,自然也没有什么耐心。
“阿姐,随我去楼兰吧。”奚络来到房间,看着正在练剑的奚月,心疼的道。他只是想要给她一个安稳的生活,可是事实却是那么的困难,让他不得安宁。
“为什么?”奚月摇头,她是北国人,除了北国,她哪里都不去。
奚络皱眉哀求道,如今北皇发起攻击,他们若是再在北国皇城呆下去,早晚是死路一条,何不如早点撤退呢?“阿姐。”
奚月固执的摇摇头,她不要,不要离开北国,不要离开皇城,最重要的是,她不想没有宗褚的消息。
“宗滕王叛乱犯上,给朕将其拿下。”宗褚看着时机已到,眼底一片温和,示意周边的侍卫将宗滕王拿下。
“谁敢动我!”宗滕王紧紧的拿着那道圣旨,看着涌上来的士兵,意图反抗。
“浣浣。”宗滕王看着被押出来的人儿,他可以什么都不顾,但是她不能不顾他这个女儿。从一出生就对不起这个女儿,一辈子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职责,到死,算是可以尽一点父亲之责吧。
“父亲。”浣浣远远的便看见自己的父亲,即使上了年龄,他依旧那般的英俊,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可是此时,自己的父亲,眼前这个骄傲不可一世的男人,居然为了她,迟疑了起来。
浣浣挣开侍卫的阻拦,准备跑向宗滕王:“父亲,不要低头。”
与此同时,宗褚早就准备好的弓箭手,在看见浣浣奔向宗滕王的那一刻,以为是想要对皇上不利,不知谁下令,一排排的弓箭手,齐齐的朝着那纤细的身影发去……
“不要!”看着那发出来的弓箭,宗褚和宗滕王同时呼唤道,可是未时已晚。
浣浣还未跑到宗滕王跟前,身后就被那箭雨射中,一箭一箭,扎在背上,可是浣浣却坚持着一步一步走到了宗滕王身边。“父亲。”抓着宗滕王的衣袖,开心一笑,她终于,来到了父亲身边。
“浣浣!”宗滕王看着倒在自己怀中的女儿,摸到她身后涓涓不断的鲜血,心如刀割。
“不要哭。”浣浣抚摸上宗滕王那年轻得不可思议的脸颊,“女儿能够死在父亲怀里,是女儿的福分。”她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好好享受过父亲的关怀,到死的时候,居然可以死在父亲怀里,不得不说是一种庆幸。说完勉强一笑,带着微笑,彻底没有了呼吸……
“啊~”看着死在自己怀里的女儿,宗滕王不禁仰天长啸一声,这就是他辛苦了半辈子换来的最终结果吗?看着身边的安豁,仇恨的目光渐渐变淡,罢了都是他心太大,心太野。总是妄想着登上那个遥不可及的位置,现在才知道,属于自己的,终归是自己的,而不属于自己的,就算再怎么去追,怎么去抓,也只是枉然。
还未等宗褚反应过来,宗滕王就抽了浣浣身上的箭矢,直击心脏。
“皇叔。”宗褚震撼,那个如此自爱的宗滕王,居然会因为皇姐而自杀。
轻尘在宗褚的身后,同样看得惊心动魄。今天一天,在她眼前就流逝了两条人命,让她怎能不震撼。
“将皇叔和皇姐的遗体好生安葬,入葬皇家陵墓。”宗褚心疼的看着那倒地的浣浣和宗滕王,就算他们叛乱,可是他们怎么说也是他的亲人呀,他还没有这般残忍,可以做到残忍杀害亲人的地步。
“皇上不好了,西漠王爷带兵攻进来了。”宗褚刚吩咐完事情,下面便有人前来禀告道。
周围的百姓一听,立即一哄而散,敌军攻进来了,如今他们该怎么办才好。
宗褚闻言,立即掉头一把抓住轻尘的手,“给朕调派皇宫内廷侍卫过来,给朕拦住苍野。”宗褚知道,即使用上了内廷侍卫,可是也阻拦不了苍野和南越联手的几十万大军,此时抓住轻尘的手,在身边侍卫的帮助之下,朝着东面逃去。
苍野带兵攻打皇城,看着城墙之上的邢梦君,大声喊道:“你若投降,我可保证不伤城里百姓一丝汗毛。”苍野在下面中气十足的做着保证,其实也大可不必,毕竟现在里面的士兵都中毒了,没有力气,若是强攻,他肯定也能攻下。但是答应过轻尘,尽量不要伤害北国的百姓,因此他现在才按捺住耐心在此喊话。
邢梦君本还在犹豫,毕竟这城门一开,他就算是北国的卖国贼了。可是还未等他做决定,下面的士兵便开始嚷嚷起来,“你们看,大将军回来了。”原来这次前来的,不禁有苍野,还有王岩。
苍野身后,那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那不是北国前任大将军王岩,还能有谁?
“北国大势已去,大家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速速打开城门,不然南越和西漠的铁骑,早晚踏破皇城的大门。大家想想自己的家人,想要他们遭受战争灾害吗?”王岩上前一步,看着城墙上的士兵,绝大部分都是他带过的兵。
北国东面,太阴山,因着山势险峻而闻名天下,宗褚带着轻尘一路疾奔,竟然来到了山脚下。
轻尘抬头仰望的时候,只见那淡淡的乳白色雾纱轻绕,太阳若有若无,洒下一席小麦色的金黄。那乳白开始变质,染上一层鹅黄色,诱人攀登,一享阳光的温暖和雾气的神秘。绿的滴水的叶子在空气中散发着清新的味道,土地的呼吸缠绕着这里的所有生命、那寒树生的妖娆,那碧水长的妩媚。这山的一草一木,一点一滴都不是言辞能描述的。可是轻尘知道,现在不是来观赏的时候。
宗褚也来不及欣赏,一把抓着轻尘的手,开始往山上走去。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轻尘甩开宗褚的手,冷冷的看着宗褚,他以什么身份,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