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尘侧目,看着那一点一点展现出来的画像之上的人儿,彻底愣住了。
苍野没有留意轻尘的表情,打开那画像,缓缓道:“有人说这是先皇的遗子,先皇当初本来是想传位给他的,可是阴差阳错,还是让当今的北皇继承了皇位。”苍野说完,才发现轻尘一点都没有回应。回头一看,只见轻尘两眼涣散无光的看着那画像。“怎么了,是认识的人吗?”
苍野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若不是认识的人,轻尘的反应怎么会这般大呢?
轻尘苦笑,画上的人,她何止是认识这么简单。“安素是我二师兄,画中这位,是我大师兄,安豁。”轻尘实在是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可是这副画作,还是她和师兄打赌赌输了亲自帮师兄画的,画上那一身紫色衣裳,也是她挑选的。
当初她还说,只有这华贵的紫色,才配得上师兄。而眼前这张画,虽然不是原作,但是临摹得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苍野闻言,彻底震惊了,那个传说中的天山,怎么会出如此多的人才呢?还有那个天山老人,究竟是谁呢?轻尘看着那相似的画像,久久不能言语。
安豁在竹林之内呆了一段时间,始终没有等到宗滕王的消息,却得到了来自另外一个人的消息。‘小九,我想见你。’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让安豁浑身一震,那纸上的字迹,虽然不熟悉,但是那个称呼,却只有他心里的那个她才知道。
安豁急忙放下手中的剑,兴奋过头的拿着信纸走进房间,提笔回信。
皇宫,宗褚接到信纸,满意的看着上面那个地址,回头看着床塌之上的女子,长得并不是惊艳一类的,单论五官,实在说不上多么出色。可是她胜就胜在气质,那笑起来就会变成弯弯的眼睛,还有那不点而红的朱唇,都给她带来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除了那脸上那道不太清晰的疤,其他地方,和以前几乎没有差别。
“好久不见,朕的爱妃。”宗褚微微一笑,可是那笑意却未到达眼底,颇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王伊犁迷迷糊糊的听见宗褚的声音,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看着眼前许久不见的宗褚,虽他眼中一片温和,但是王伊犁还是感觉到一股来自骨子里的寒气。哆哆嗦嗦的道:“我怎么会在这里?”她此时不是应该在南越吗?父亲不是南越的王爷吗,她是公主,现在正在养伤呀!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做梦而已?
王伊犁急忙伸手扶上脸颊,可是那道疤,还是那么的清晰。失神道:“不知北皇不远千里把我从南越带来,所为何事?”她不相信宗褚辛苦将她从南越带回来,只是因为想她。
“爱妃本来就是北国人,去了异国他乡,朕自然要将你带回来咯。”宗褚不要脸的说道,仿佛王伊犁还是他的妃子,还是他手中的棋子一般。
“哼。”王伊犁冷哼一声,“不知皇上说的爱妃,可是指本公主?”现在的她可不是以前的那个王伊犁,而且南越王爷的嫡女,堂堂的公主。
宗褚听见王伊犁的话,只觉得好笑,“朕又没有休你,就算你是南越的公主,不同时也是朕的妃子吗?”想要从他手中逃脱,可没有这么简单。
“你!”王伊犁气得脸红脖子粗,直接说不出话来了。
“爱妃可认识这人?”宗褚看王伊犁不说话,从桌子上取来一张画像,放在王伊犁面前,缓缓展开。
王伊犁侧目一看,先是猛的一惊,随后镇定下来,“不认识,不知道皇上让我看这画像做什么,皇上您现在很闲吗?据我所知,西漠和南越联手攻打北国,北国的日子应该不安稳呀,皇上您不是应该担心吗?还是本公主想多了,其实你这个皇上早就是名存实亡,被人顶替了?”王伊犁一字一句的道。本以为宗褚听完之后,多少会有一点难过,可是谁想到宗褚一点反应都没有。
“伊犁,什么时候你也学会了声东击西呢?”他问的是王伊犁认不认识画像上之人,王伊犁却利用画像上之人来打击他,该说王伊犁学聪明了还是怎样?
王伊犁一听,宗褚不上当,没办法,只好不说话以沉默应对。
这边,苍野答应和南越合作之后,双方开始商量战术。王岩主张用流言蜚语击垮敌方的内部,从内部打开北国的大门。而苍野却不同意,用流言蜚语,还不如直接下药呢,这样不是更快更直接吗?可是王岩也不同意苍野这样的做法,下药并不是万无一失的计策,万一被人识破,那到时候再用流言蜚语,岂不是没用了。双方僵持不下,谁也不肯让步。
王丰见此状况,不由得道:“既然这样,不如两个办法一起实施不就好了吗?”
王岩和苍野同时回头道:“不行。若是两个办法一起实施,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另外一个计划都会受到影响,这可不好。”
看着僵持不下的两人,轻尘汗颜,谁都不想理。独自一人出了帐篷。“怎么了尘儿?”安素看着出了帐篷的轻尘,拔腿跟了上去。
苍野本也欲跟上去,可是奈何安素比他快了那么一小步。只得神色黯然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强打着精神继续和王岩父子争论。
“没事,里面闷,出来透透气。”轻尘看着跟出来的安素,只是莞尔,言语之中只有礼貌没有亲密。
看着明显不想和自己有过多言语的轻尘,安素俊脸一沉,轻尘还是不愿意原谅自己。“我去看看他们商量得怎么样。”不敢再看轻尘那冰冷的眼神,安素只得随意找了一个借口迅速闪人。
宗滕王和完颜积木每日饮茶下棋,日子过得好不惬意。每日看着精神抖擞的宗滕王,完颜积木都会一边感叹上天的不公,一边隐隐担忧,这宗滕王究竟什么时候才有动作呢?
好在还未等完颜积木耐心尽失,宗滕王便开始行动了。
大街上随处可见安豁的画像,现在就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现在这个皇上是个小偷,偷了别人的东西。而皇宫之中,宗褚的脸色却不像众人想的一般脸色大变,反而是每日心情不错,偶尔还会听听小曲,看看舞蹈。
苍野最终和王岩决定下来,先用苍野的办法,苍野的办法若是不可行,再用王岩的办法。
“将军,不好了,士兵们不知道怎么了,用过午膳之后,忽然上吐下泄,像是中毒了一般。”晌午刚过,邢梦君刚刚吃完午饭,便听见下面的士兵着急的声音。
“什么?”邢梦君拍桌而起,什么叫好像中毒了?
“我,我也不知,只是中午吃了午饭的人现在多多少少都出现了一些问题,要不就是上吐下泄,要不就是直接昏迷。”
邢梦君一听,彻底傻眼了。什么叫中毒了,这个节骨眼上中毒,意味着什么,就算他这个没有带兵打仗过的人,也知道。
“完了……”邢梦君虚脱的跌坐在椅子上,现在好了,不用南越和西漠两国联手,他们自己就已经先败了。
宗褚听闻大军全部中毒之后,脸上虽然没有多大的改变,但是从他一言不发的态度看来,此时他的心情实在是不算好。
安豁依照信鸽上的地址来到约定的地点,可是却没有如意料之中看见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反而看见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一身惨绿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奚。惨绿少年的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少年瞳仁灵动,水晶珠一样的吸引人。
“是你。”看着这个虽然和他是一样出身,但是待遇却天差地别的弟弟,安豁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还真是同人不同命。
“见到朕很失望吗,朕的哥哥?”宗褚心中亦是不爽,对于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哥哥,给他带来的伤害,他也是受害者。
安豁转身欲走,却因着宗褚的一句话留了下来。“怎么,不想见伊犁了吗?”自己的妃子成了别人的情人,现在还要他怎样?
宗滕王按照自己的计划,看着时机差不多成熟了,便飞鸽传书于安豁,要求他按照计划行事。宗滕王看着回信,满意一笑,看着完颜积木,“皇上,好戏开始了。”
北国上下,都沉寂在一片死气沉沉之中。两国联手攻打他们就不说了,现在皇上还是一个夺权篡位的逆党,这让他们北国有何颜面在别国人面前生存下去呢?
北国三四七年,西漠和南越两国同时联手攻打其首都皇城,在大将军邢梦君的错误指导带领之下,北国节节败退,可谓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与此同时,北国坊间出现传闻,当今北国圣上原来是一个假冒的皇上,真正的皇上,现在正流落于北国民间。百姓心中更加的惶恐不可终日,整日在提心吊胆之中度过。
而军营之中,居然传出士兵中毒的消息,就算邢梦君下令封锁得很严实,可是不知为何,消息还是传了出去。